雖然林叔與棺材巨艦那邊的鬥法同樣很激烈,連道台都出現鎮壓虛空,雙方有來有往,元神神光洶湧,但是更多人的目光被晉安與龍女雨仙鬥法吸引。


    一是因為武道人仙的特殊身份。


    二是因為就連民間知名度非常高的四海龍王一起顯聖,不僅奈何不了晉安,反過來還被晉安反問人心給喝退走。


    “他到底有什麽大德大能,連四海龍王都不敢打壓他,被他喝退走!”


    “你隻看到表象,看到四海龍王被他喝退走,卻看不到本質,四海龍王是在害怕那冥冥之中的天意!他仿佛奉天承運,秉承天地意誌,連‘天道大勢’都站在他那邊,連四海龍王都要退讓他三分!”


    “嘶呼!他真有這麽厲害嗎?”


    “你不是已經親眼看到了嗎,嘿,龍女雨仙、四海龍王、不老山、武道人仙,果然不愧是斷天絕地四象局開啟的大爭之世,真龍鳳凰鯤鵬齊出,爭奪天地氣運!”


    有了解過一些香火之道的人,聽著其他人的討論聲,鄭重說道:“香火信仰說白了就是民心所向!他身上有一種獨特氣質,是民心所向,是萬眾一心,所以才能無懼這次由香火信仰映照出來的四海龍王法身,民心所向就是洪流大勢,但凡碰到民心差一籌,問心有愧的人,都會被四海龍王抓住心境漏洞打壓!”


    眾人聞言,發出驚呼:“這不就是‘才德全盡謂之聖人’嗎!難道是這方天地要出聖人了!”


    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思。


    海藍色巨艦上的鬥法還遠未結束。


    看著四海龍王法身消散,龍女雨仙並沒有坐以待斃,她麵色更加冰冷的元神禦物法壇四周的旗幡,那些旗幡上都是這些年來她聚攏的民間人心,此時一股腦全招呼向晉安。


    結果全被晉安打出的狴犴形意拳擊潰,然後被他頭頂三輪黑色太陽磨碎,吞噬,《黑山神功》的乾坤轉換,鬥轉星移,彌補他一路來的精氣消耗,越戰越勇,陽剛氣血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這就叫此消彼長。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龍經》有雲:“狴犴好訟,亦曰憲章。”


    狴犴是公堂聖物,能急公好義,仗義執言,還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每當衙門開堂判案時,在衙門口或公堂兩側放置兩尊虎視眈眈的狴犴石像,可以肅穆正氣,震懾咆哮公堂的宵小鼠輩、牛鬼蛇神。


    麵對有人在人間行欺騙之事,盜香火信仰之實,為非作歹,製造殺戮,虎視眈眈視察天地的狴犴神獸,正好是這些牛鬼蛇神的克星。


    看著自己這些年來費盡心機聚攏的香火旗幡正在被逐一摧毀,龍女雨仙一雙漂亮明眸帶起可怕的殺氣:“武道人仙又怎樣!你真當自己是天下無敵嗎!上一代武道人仙天縱奇才,得天獨厚,照樣悲慘隕落,你也不會例外!”


    “這就叫天地大勢不允許有武道人仙的存在,必定會遭到天地大勢打壓!”


    回應龍女雨仙的隻有簡單三個字:“瘋婆子!”


    龍女雨仙怒極之後反而冷靜下來,麵對晉安的強勢殺來,她眸中殺氣反而收斂,改為平靜,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不知敬畏,褻瀆神靈的卑微爬蟲:“蚍蜉也敢撼樹,你根本不明白不老山是怎樣的存在,真當不老山是你能夠觸碰的禁地嗎。”


    “不老山最不缺的就是悠久歲月,在漫長歲月,可以完成許多對隻有短暫幾十年壽命的人來說不可能辦到的事,你能擋住十萬民心,你能擋住四海龍王香火信仰,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擋住百萬民心聚攏的人心大旗。”


    當說到百萬民心香火大旗時,龍女雨仙麵色莊嚴,隆重,仿佛是這百萬人心大旗連她都要非常鄭重對待。


    民心沉重,如神道一樣沉重。


    百萬民心大旗,就連她都不敢輕易背負,擔心會不受其重,反受其累,引起元神崩潰。


    如果換作以前未被斬的舊肉身,她不敢輕易去動用這百萬民心大旗。但如今換了新肉身,這具新肉身是師父為她特地準備的,有了這具新肉身溫養她的元神,一些過去不敢動用的神通,現在都可以嚐試。


    上次被晉安殺死,從另一麵來講,可以算是因禍得福,實力沒降反而還有小提升。


    所以這次來尋找少陽局時,她特地帶上百萬人心大旗,就如她前麵說的,不老山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漫長歲月連百萬人心信仰都能慢慢積累,她原本是打算將百萬人心大旗當作壓箱底手段,當少陽局開啟,進入少陽局尋找屬於她的機緣時,用這來反殺那些巨擘梟雄,卻沒想到少陽局還沒看到,先與晉安這個老仇人撞見,逼得她提前動用壓箱底手段。


    百萬人心大旗並不是旗幡,而是指扯著人心大旗行走人間行道德聖人之事,實際上那是一隻古色古香的香爐。


    露天法壇上擺著一隻供奉香火的香爐,香爐古銅,表麵綠鏽斑斑,帶著千百年的歲月痕跡,有古拙氣息撲麵而來,香爐裏盛滿香灰。


    隨著龍女雨仙下了必殺晉安的決心,古香爐表麵的綠鏽迅速剝落,露出了銅鏽下雕刻著的龍鳳麒麟九色鹿等瑞獸。那些瑞獸被雕刻得栩栩如生,還有許多上古符文,那些符文組成神秘雲紋,讓古樸香爐變成精美器物,有了生命氣息。


    一聲轟鳴,香爐衝起火光,讓天地聞之變色,香爐用千百年時間慢慢積累的百萬人心在這一刻爆發了,造成天地出現一瞬間的黯然失色。香爐火光衝霄而起,龍女雨仙元神禦物香灰,元神被百萬民心裹覆,腦後出現七色光環,就像是一尊龍象菩薩降臨人間,氣息一下變得神聖,空靈,高深莫測。


    那是純粹的香火信仰提升了她的元神精純,洗練雜質,誕生出獨特的空靈氣質。


    轟隆!


    腳下巨艦猛的下沉一半,原本是虛無縹緲的百萬人心,在這一刻似乎有了實質,連能承載萬物的海水都托舉不起龐大巨艦,出現下沉。


    此時已經解決掉所有人心旗幡的晉安,看著香灰附著元神後,元神燃燒起熊熊陽火,陰神逐漸脫胎換骨,出現一點陽神意境的龍女雨仙,他想到了紅葫蘆裏的一萬一千三百二十二顆祖師爺香火願力。


    思及此,晉安眸中綻放精光,想不到有一天能碰到有人用香火願力和他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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