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山此時心裏早已有了注意,嘴上勾勒起一絲陰翳的笑容,隨後朝林拙招了招手,兩個人躡手躡腳地朝著唐影等一眾女弟子處走去。


    唐影帶著她的姐妹們正悉心地布置著石坑,忽地感覺到有兩個極不和諧的身影正在靠近,唐影抬起頭,正瞧見張、林二人一臉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但不知怎麽,唐影總覺得張遠山的笑容中,總是帶著一絲的不懷好意。


    唐影挑眉問道:“張遠山,你怎麽又來了?”


    張遠山手中的扇子掂在手裏輕輕拍了拍。


    “這不,來瞧瞧你們做的怎麽樣了,順便再指導指導,看看有什麽地方還需要完善的?”


    唐影眉頭微微蹙起,神色裏將信將疑。


    “你能有這麽好心,剛才還不知道是誰呢,才挖幾個小坑就要死要活的了!”


    張遠山攤著一雙無奈的手,說道:“你看像我們這種身單力薄的人,天生就是靠腦子吃飯的人,像挖坑這種體力活,自然不是很擅長。”接著,張遠山苦澀一歎:“說起來,我長了這輩子,也是為了影姐姐你幹過一次這麽重的體力活了。”


    唐影雙眸微微眯起,饒有興致地瞧著張遠山這副討好樣子,總覺得話裏有話。張遠山手裏握著扇子,眼神四處裏張望著,可那雙腳,卻止不住地地朝著唐影越靠越近。


    唐影冷哼一聲:“這麽說,就因為你替我們挖了幾個坑,我不僅得原諒你曾今的無恥行徑,我還得再額外地感謝你了?”


    張遠山一臉惶恐地說道:“豈敢,豈敢,我隻是認為,咱們倆好歹也是一個武院裏出來的,大可不必搞得如此苦大仇深的,倒想著借著這個機會與影姐姐化幹戈為玉帛,交個朋友,以後咱們一起在鳳仙閣,也算是有個照應不是!”


    唐影見張遠山一臉誠懇,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旁邊一位早已欽慕張遠山多時的女娃子湊了過來,一臉嬉笑地說道:“影姐姐,我覺得這個張大哥也不是什麽惡毒之人,剛才也著實幫了咱們幾個不少,您就原諒他吧。”


    唐影想了想,對著張遠山微微一瞪。


    “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但是和我交朋友這種事,我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畢竟,你這個人,花花腸子可多的很!”


    張遠山的頭,忽忽埋了下來,微微歎了口氣後,即刻朝著唐影走的更近。


    唐影一臉警惕,不禁手握彎刀,後退了幾步。


    “張遠山,你這又是做什麽?”


    張遠山在距離唐影半丈遠的距離停住了步伐,再用手將稍顯淩亂的頭發隨意的抹了抹,雙目深情地注視在唐影的臉上,忽然,“撲通”一聲,竟跪在了地上,這一番舉動,驚得林拙目瞪口呆。


    隻見張遠山一本正經地說道:“影姐姐,其實您有所不知,我早已對您仰慕已久,今兒,您務必得和我交下這個朋友。”接著,他又轉手指了指林拙,說道:“你瞧,我兄弟也在,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義結金蘭吧!”


    聽了這番話,林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大概到了這個時候,他才隱約明白過來,為什麽一直以來,自己能夠被張遠山輕易的戲弄了。


    ——這家夥原來比自己還要不要臉啊。


    果真還應了那句話——人至賤則無敵啊。


    隻是突然間,他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猜測——這家夥為什麽要好端端地突然要跟我打賭呢?


    想到這裏,他的瞳孔不禁收縮起來,以他對張遠山的了解,估計這家夥沒憋著什麽好屁。


    ……


    此時唐影已是愣住,腦子飛速的運轉也想不通張遠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張遠山,你今天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怎麽光天化日之下的說胡話呢……”


    張遠山跪在地上,連連朝前挪動了幾步,忽然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唐影的腿上,臉倚著小腿聲淚俱下地哭訴起來。


    “影姐姐,今兒您無論如何得答應我,您要是不答應,我可就長跪不起了……嗚嗚嗚嗚嗚……”


    林拙咽了口口水,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張遠山,心裏暗自腹誹。


    “好家夥,敢玩的這麽大,你張遠山所圖不小啊!”


    到了此時,素來對張遠山戒心滿滿的林拙已經開始後悔為何要答應張遠山進行這一場賭約。


    與此同時,他的心裏也已然滋生出破壞其計劃的想法。


    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張遠山忽地止住了哭上,抬手便是“啪”的一聲,一隻手已經撫在了唐影的翹臀上。


    林拙的臉色頓時煞白。


    周圍所有人同樣也一臉震驚地瞧著這一幕。


    場麵,一度陷入了極度的寂靜。


    唐影還沉寂在張遠山匪夷所思的舉動中,忽覺臀處一痛,她皺著眉頭往身後瞧了一眼,瞧著張遠山那一張並不老實的手,臉色乍然陷入了一片通紅。


    林拙整個人也不由得變得緊張起來,心中更是不住的祈禱著,大姐,快把張遠山這崽子踹飛,然後將他暴打一頓,恩,雙手不夠的話,我可以再借你兩隻手。


    ……


    周圍站著熟悉唐影的人不禁用手捂住了雙眼,對接下來料想中的場麵已是不忍直視。


    ——好家夥,大庭廣眾之下敢揩唐大姑奶奶的油,您是活的有多夠?


    唐影的胸口一起一落,眼見著便有一場疾風驟雨即將爆發,林子間,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動無數的落葉四處飄零。


    順著這道風,張遠山微微將手拿了起來,順著他手的縫隙處,竟開始流淌著一滴滴綠色的粘稠汁液,迎著唐影那道慍怒的目光,張遠山忽地將手心攤了開來,嘴角撇了撇,眼神裏盡是擔憂之色。


    “影姐,您太不小心了,什麽時候沾上了這個東西,好在我發現的及時,要是不小心被它給咬了,您可是會有性命之危啊。”


    眾人聞言,將目光紛紛凝視到張遠山的手掌上,這才瞧見,他的手心處,竟躺著一隻紅黑相間的碩大蜘蛛。


    唐影以及身邊一眾女子不約而同地同時“呀”的一聲驚呼一聲,嚇得一臉失色地後退散開去,而唐影哪裏還顧得上生張遠山的氣,已經是驚的六神無主了。


    張遠山隨手將蜘蛛甩掉,又撿了個葉子擦了擦手心,衝著唐影嘿嘿一笑。


    “影姐姐,您看,我又救了你一下,這些,可以答應我的請求了吧?”


    唐影再是凶悍,可終究也是個女人,對於蛇蠍鼠蟻之類的爬蟲有著天生的畏懼。


    她眉頭擰了擰,驚慌地問道:“張遠山,那是個什麽東西?”


    張遠山想了想,說道:“這個,應該就是紫龍山特有的雷蛛了,我聽說,隻要被這蛛咬上一口,便會四肢抽搐、全身麻痹的症狀,而且這種蜘蛛的毒隻有一種叫九仙草的草藥能夠醫治,如果不能及時尋到九仙草,那麽中毒之人必會在三日之內氣絕身亡!”


    ……


    這已經遠遠超乎了唐影認知的範疇了。


    一介女子,雖說出身名門,但在家裏的時候被逼的學的也是琴棋書畫,就算後來讀過幾本書也不外乎之乎者也,至於這類奇聞野誌的東西,卻是從未涉獵。


    所以,對於張遠山的話,唐影可信可疑,但歸根結底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唐影臉色不禁擔憂起來,愣愣地詢問道。


    “那,那你,你沒事吧!”


    話音落下,張遠山的手忽然變得又紅又腫。


    張遠山的臉色露出了一絲極為痛苦的神色。


    “雖說沒被咬著,但剛才手上已經沾染上了這蛛的血了,估計現在的手已經被那血裏的毒給感染了!”


    “啊!”唐影有些揪心起來,一臉愧疚的問道:“那可怎麽辦呢?”


    張遠山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沒事,隻是手上的皮膚被感染了,並未滲透進血液裏,還死不了,頂多就是會疼上一陣子!”


    ……


    這一刻,唐影的心簡直碎了一地。


    林拙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站在風中,陷入了一片淩亂,他自然知道張遠山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而目的嘛,是真的為了唐影,還是隻是為了贏了那場賭約,他說不清楚。


    不過,就那場賭約而言,他知道他已經輸了,輸了一敗塗地。


    現在的唐影,看樣子已經恨不得以身相許了,哪裏還有半分責怪張遠山的意思。


    唐影心急如焚地便要去尋那些鳳仙閣的師兄們幫忙,張遠山卻抬手攔住了她。


    “別走,別離開我,影姐姐!”


    唐影駐足,臉上十分為難地左顧右盼著。


    張遠山笑了笑:“那麽,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吧!”


    唐影哪裏還敢拒絕,連連點著頭應道:“自然,自然,隻要你把傷養好了,咱就是朋友,以後你的事,就是我唐影的事!”


    張遠山滿意的笑了笑,隨即發出“哎呀”一聲慘叫,整個人竟昏厥了過去。


    ……


    林拙咂咂嘴,雖說心有不甘,但好歹張遠山也是一路陪著自己走過來的,兄弟。既然張遠山有自己的想法,那便順著他的意思來吧,反正被坑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不過此時此地,他倒是對張遠山的目的有了十足的興趣。


    張遠山昏迷之後,唐影焦急地想著去喊鳳仙閣的師兄醫治,這時候林拙則不緊不慢地站了出來,將張遠山背在了身上,在對著唐影說了一句“交給我吧”過後,便將他拖進了石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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