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裏,張遠山的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裝死,而幾乎每天到了下午的時刻,唐影也會準時準點的為二人送來食物,並探望一下張遠山的恢複情況。


    這也叫林拙樂的一個清閑。


    他看起來似乎並不著急於修煉,盡管他才剛剛是武者四階的水準。


    在這個滿是武者的世界裏,武者四階,太過普通,但張遠山卻知道,林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盡管,他才剛剛是一個武者四階的水準。


    一晃,便是幾個日子過去了,期間,張遠山在假寐的時候,無意給林拙透露了一個秘密。


    “林胖子啊,最近你要找的那個,越來越不穩定了!”


    林拙當即收拾起那輕鬆的神色,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有什麽根據嗎?”


    林拙知道,張遠山的話,不是空穴來風,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做無把握之事,說無把握之話。


    張遠山說道:“我有一種感覺,這山裏的氣息,正發生著變化。”


    林拙眨了眨眼睛,不禁陷入了沉默。


    ……


    這時候,張遠山閉著眼睛,沒來由地突然說了一句:“林胖子,你信我嗎?”


    林拙一愣,顯得有些意外。


    他隨即微微沉思,之後便徑直點著頭說道:“信你!”


    張遠山嘴角翹起,問道:“真話?”


    林拙說道:“是真話,我知道你不會害我,若真想害我,你倒不會在此刻當著我的麵揭穿我。”


    張遠山不禁睜開了眼睛,烏溜溜的眼珠子在林拙的臉上掃來掃去。


    “想我張遠山一輩子閱人無數,居然還沒完全把你看透。”


    林拙“咦”了一聲,倒不知道張遠山此話何意。


    張遠山微微一歎:“我瞧出了一半的你不會反悔,卻沒能瞧出另一半的你大智若愚!”說著,他定睛在林拙的臉上。


    “林胖子,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值得我張遠山一交。”


    林拙嗬嗬一笑,臉色微微透著一股辛酸:“什麽智慧不智慧的,還不是被這江湖曆練出來的。像我們劍閣的弟子,從五歲開始便要一年隔著一年的出走江湖,能回來的,才有機會繼續修煉,而回不來的,大概也就永遠回不來了。”


    從林拙的神色中,張遠山可以看出,那大概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


    沉默了一陣過後,張遠山又繼續閉上了眼睛,低著聲音說道:“林胖子,過往的事,咱先不提,但是以後,隻要你信我,我就保證咱能一起活著走下去!”


    他的言語裏,有著一種令人毋庸懷疑的信心。


    林拙目光幽幽,說道:“我自然信你的,不過,我要的卻不僅僅是咱們倆,還有那個家夥,以後也一定要一起走下去才行啊!”


    張遠山說道:“這也是我正要說的,在咱們倆行動之前,我也想把那個家夥帶上一起。”


    林拙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張遠山,倒沒料到張遠山想的這麽周全。


    張遠山微微一笑,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家夥的命,可不是一般的命啊,沒有他的話,恐怕你也尋不到你想要找的那個啊。”


    林拙正了正身形,不禁問道:“我倒真的挺好奇的,你在他那裏,究竟看出了什麽東西?”


    張遠山思忖一陣,則是搖了搖頭。


    “那是一種很怪的命格,很像是傳說中的天赦入命,但我知道,那絕不是,是一種比天赦入命更為稀有的命格,一時我也看不透,也許我家老頭子親自看了,才能看出個一二吧。”


    林拙內心裏極為震驚,天赦入命,他自然是聽說過,那可是萬中無一的聖人命格,而趙嵐的命格,卻是比這還要稀有,這該是一件多麽細思恐極的事情。


    張遠山微微一歎,坦白道:“這種命格,大概千萬年才會出現個一回吧,而我記得我曾在某一本書上見到過這麽一段話,但凡天降異格,必動乾坤之變。”


    “乾坤之變?”林拙既驚又惑,眯著一雙眼睛,訥訥問道:“什麽意思?”


    這時候,張遠山豁然正眼,目光微微凝聚,一字一停地說道:“大概,會是一場全民浩劫!”


    張遠山一語拋出,頓然間,林拙驟然一陣冷吸,臉色已是一片煞白。


    他從未料想過,自己不過一句“信你”,最後居然會引出這麽驚天的秘辛。


    張遠山一臉嚴肅,沉沉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鳳仙閣,咱們可真的待不了多久了,咱們勢必得在這場乾坤之變的麵前,為這個世界出點力啊,而我斷定,你此番要尋的那個,也定然是你的師門已經有了些預測,所以便才派遣你前來一探究竟。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咱們倆的目的是一樣的。”說著,他扭頭看向了林拙:“如果你真的信得過我的話,那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嘶!”


    林拙的臉微微暗了下來。


    他沉默了片刻,忽地抬頭,便要對張遠山說些什麽,這時候,一旁忽然傳來一聲聲稀碎的步伐聲。


    張遠山眉頭一皺,當即閉上了眼睛,又開始了他的昏迷之路。


    可林拙依然不為所動地坐在那裏。


    或驚愕,或猶豫,或亦有所決。


    ……


    在山間那個不為人所知的隱秘的洞裏,經過了一些日子的艱苦爬行後,趙嵐的身體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或許是因為在水裏泡的太久的緣故,他半裸的身子上皮膚白的幾乎沒有任何的血色,但同時也幹淨地亦沒有任何傷痕。


    現在,他的皮膚看起來光滑細嫩,但實際上卻堅硬無比,尋常的石塊已經無法將他的皮膚割破。


    趙嵐頂著一雙黑眼圈,逆著水流,背上背著那個已經被水泡得近乎腐爛的木桶,一直不斷地再朝前爬行了,他已經記不清已經是第幾個日子了,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爬行,然後等待,是他此時唯一能做的事情。


    這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經曆地最為痛苦的日子。


    此時,他已經爬到了暗河的淺灘處,正要回轉著身子開始下一趟的爬行,隻是這時,他的動作卻悄悄慢了下來。


    頭上的水滴不住地順著臉頰流淌著,雙眼已經逐漸地陷入了模糊,可是他卻隱約瞧見,在那個岸上距離河邊的不遠處,那個早已熄滅多時的火堆此刻卻燃燒起來。


    火燃燒著柴火,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一縷縷濃重的黑煙開始朝著洞的深處飄散進去。


    趙嵐的心猛的一沉,隻當是白倫和月影回來了。


    他大驚之下,竟豁然從水中站起身來,在水中飛奔般的朝著岸上跑去。


    可走到火堆旁邊的時候,卻壓根沒有見到任何的人影。


    他心下一急,嘶啞著嗓子高呼一聲:“幹爹,幹娘……是你們嗎?”


    偌大的回聲在整個洞穴中迂回穿插,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的答複。


    趙嵐再喊一聲:“幹爹,幹娘,是你們回來了嗎?”


    這一回,他的嗓音清澈了許多,可即便如此,他愣愣地站了許久,還是沒有人能夠回應他一聲。


    他走近火堆,看了一眼那正熊熊燃燒的火焰,不禁心裏咯噔一下。


    這火,居然是紫色的!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已經渾然不覺身後背著的木桶。


    終於,過了一會兒,在洞穴的深處,忽地有一股陰風穿過,同時,傳來一聲怪異的笑聲。


    笑聲很怪,似在哭,又似在嚎,與此同時,那火焰微微撲閃了一下,驟然間,整個洞裏的光芒竟同時暗了下去。


    趙嵐猛地回頭,朝著洞口望去,而他的身後,已是一片漆黑。


    趙嵐大為一驚,連帶著心跳都開始加快了速度,此時此刻,他幾乎要比當日在碧神峰上第一次遇見白倫月影時更為驚恐。


    碧神峰裏,畢竟還有一個駱絕塵,可這裏,真是隻有他一個人。


    ……


    他不由得繃緊了身子,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時候,那怪異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他的眼前,忽地亮起了兩道金燦燦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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