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拙的臉立時便陰暗下來,內心裏電閃雷鳴,正承受著數萬點的暴擊傷害。


    張遠山走在二人身後,不禁拿著扇子掩著嘴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林拙回過頭來,怒目瞪向了張遠山,那眼神裏充斥著厭惡,以及嫉妒。


    厭惡的是,張遠山居然在背後幸災樂禍地笑話他。


    嫉妒的是,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年輕俊才,憑什麽他張遠山能這麽招惹女孩子喜歡,居然還能讓人家女孩子倒貼,而自己呢……


    張遠山瞧著林拙的眼神不對,立馬把頭撇到了天上,一時感歎這紫龍山的壯闊美景,倒有種“掩耳盜鈴”的架勢。


    ……


    而林拙自然並不會一直同張遠山計較下去,畢竟,自己能進到這個碧神峰,能天長地久地看著青鸞,這也是歸功於張遠山的。


    僅過了片刻,他的臉色旋即也回歸了正常,倒也再不敢招惹青鸞,卻是跟在青鸞的身後,雙手抱在後腦勺上哼起了小曲。


    這一哼,即刻又讓青鸞的臉鐵青下來,回過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似是要殺人。


    ……


    駱絕塵先於這三人抵達了碧神峰上。


    而此時,趙嵐正在倚在一棵樹下靜靜地眯著喝酒,也不知為何,這碧神峰上的桃花酒便仿佛是女人的唇,讓人沾染上一兩口,便從此叫人欲罷不能。


    為了讓自己更方便的飲酒,趙嵐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葫蘆,據阿大說,這是駱絕塵用剩下來的,趙嵐看著喜歡,便就拿過來用了。


    而在一旁,阿大正手拿著菜刀揮來霍去,大概是在修煉自己的屠牛刀法,這二人一靜一動,雞犬相聞,看起來是一幅何等安詳自在的畫麵。


    駱絕塵還在天上的時候,便遠遠地瞧見這一幕,心底裏倒真的有些不太情願地去打擾這二人清閑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曆來便不正是她向往的。


    如果,蕭正通不死,如果她不當這個掌門,或許,她現在也和這二人一樣,醉酒當歌,人生幾何。


    駱絕塵落到碧神峰的時候聲音不大,但現在趙嵐對於周邊氣息的感應變得越發敏銳,即便是在醉意之中,也立刻便感到了氣息的波動,提起葫蘆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轉頭望去時,青山斜竹下,那一縷紅綢輕影,如幻、如夢。


    阿大頓時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順著趙嵐的目光緊跟著望過去,這一望,便叫那張老實憨厚的臉上充斥著驚訝之色,很顯然對於駱絕塵的突然到來感到十分意外。


    駱絕塵緩緩走了過來,先是朝著阿大看了一眼,吩咐道:“阿大,別練了,去做飯吧。”


    阿大畢恭畢敬地站著,當即點了點頭:“好的,姐姐,我這就去。”


    駱絕塵又叮囑了一聲:“對了,今天多加兩雙筷子。”


    阿大“咦”了一聲,有些不解地問道:“姐姐,今天峰上有客人嗎?”


    駱絕塵想了想,微微點頭道:“恩,算是吧。”


    阿大“哦”了一聲,對這個“算是吧”始終也沒聽明白,嘀咕了一聲,便灰溜溜地跑開了。


    之後,駱絕塵便將目光扭到了趙嵐的身上,見他手裏提了個葫蘆,臉上還泛著紅暈,心下裏倒有些樂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倒學會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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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嵐下意識地將葫蘆別在了後麵,臉上露出了一縷羞澀,讓那原本因為喝酒而通紅的臉上瞬間變得更為的紅潤。


    也不知是不是被駱絕塵數落了,還是因為偷喝了駱絕塵的酒,顯得有些心虛,低聲地而顯得有些醉意地喚了聲:“姐姐。”


    駱絕塵並沒有責難趙嵐的意思,眼神裏透著一絲地戲謔。


    “還能認出我來,看來,也不算太醉。”說著,微微笑了笑,便隻徑直道:“跟我來吧。”


    “啊,去哪?”趙嵐此時隱約已經有了些清醒,對駱絕塵的傳喚倒是有些驚愕。


    “跟我來內院,我有事和你說。”駱絕塵緩緩地說道,說完,便兀自朝著院落走了過去。


    趙嵐不敢有半點的反駁,便乖乖地跟在駱絕塵的身後,並一直來到了內院的那道精致木門的前麵。


    封鎖住內院這扇木門的,還是那把金鎖,這看似簡單的金鎖外表看起來很是古樸,並不是像是時下流行的鎖的樣式,想來是曆經了不少的歲月後留下來的古物,而鎖的上麵卻連一絲斑駁的痕跡都沒有,看起來金光閃爍,鮮亮如新。


    先前趙嵐在擦拭這把鎖的時候便發現了上麵的異樣,而更奇怪的是,這個鎖居然沒有鎖孔。


    隻見駱絕塵站在門前隻是微微頓了一下,隨後稍稍將手一抬,那鎖便頓然憑空消失,而那木門便自動地打了開來。


    趙嵐吃驚至極,還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鎖,以及這樣的開鎖方式。


    而隨著這門的甫一打開,便有一道潺潺的流水聲混合著鈴鐺晃動發出的清脆聲響從門裏傳了出來,與此同時,又有一陣蝕骨的香息從門內彌漫,朝著二人撲鼻而來,令人聞之一時心醉。


    趙嵐跟隨這駱絕塵走進木門,隨之映入眼簾的則是一條曲折的回廊,回廊全都是由上好的青玉鋪綴而成,而就在回廊的上邊每一根的橫檻上,除了畫著精致的圖案外,還分別懸掛著八顆精小的風鈴,正隨著不知從何處吹拂而來的清風不住地搖晃擺動。


    回廊的兩邊更是依次擺開了各色卻又不知名的花卉,每一盆花的上麵還有一根竹管懸在上麵,正好引導著回廊的房簷上的落下水珠循循滴入花蕊之上,如此精巧的設計,想來也是某個能人巧匠有心為之。


    回廊的左側,是一汪不大的清池,池中的水不住地翻湧著氣泡,並且還升騰著溫熱的霧氣,而右側,則是剛好毗鄰著一麵山壁,與一側的池水相呼應著,倒真有種依上傍水之感。


    能住在這種地方,倒也極為匹配得上駱絕塵舉止投足間一顰一笑的優雅。


    走到回廊的盡頭,便是剛好來到一個屋子的門口。


    這個屋子全部都是由木頭搭建而成,屋子不大,分為兩間,左堂右室的風格,房間的木頭上已經有了些老色,看起來也是有了不小的年紀,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青鸞平時嗬護的周到,居然一塵不染,渙然如新。


    而屋子內的格局幾乎和門外的差不多,一樣的簡約清爽,僅有一個方桌和幾張椅子。


    駱絕塵徑直地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趙嵐傻傻地站在她的跟前,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幾天前在天門峰上對上卓擎蒼的架勢。


    駱絕塵抬了抬手,道:“別站著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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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啊……”趙嵐有些受寵若驚地愣了一下,這會兒的酒勁倒有些清醒過來了,緩了緩神色,對駱絕塵說道:“姐姐,不用了,您有什麽事就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駱絕塵眉頭微蹙,微微凝來一眼:“讓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麽多的事兒。”


    “哦哦,好吧……”趙嵐沒轍,隻能順從地坐在了駱絕塵的一側,手裏提著葫蘆,局促不安地抬眉看了看駱絕塵,旋即又眼神避諱地朝著門外看了過去。


    這種懼意,是從一開始進入山門的時候便種下的。


    那時候或許還是一顆種子,現在則是在他的心裏長成了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樹。


    直到駱絕塵隨口說出了第一句話:“小嵐,先告訴你第一件事,會有兩個人以後到咱們碧神峰來。”


    趙嵐怔了一番,隨即扭過頭來,好奇地道:“是誰啊,也是咱們鳳仙閣的人?”


    這倒真是個稀奇的事了,據他對駱絕塵的了解,她可不是個會輕易收弟子的人,更何況,眼下這個時節也並非是收徒的時候啊。


    難道是因為當了掌門的原因一時轉性了?


    駱絕塵微微笑了笑:“說起來吧,這兩個人你應該認識。”


    “我認識?”趙嵐緊緊蹙著眉頭,回想著鳳仙閣裏的每一個人,除了慕寶寶是他認識的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麽人認識的。


    他倒沒有往外門去想,外門的確是認識的人很多,但是,這個時候貿然從外門選兩個弟子進山,一來不符合鳳仙閣的規製,而來不符合駱絕塵的性格。


    駱絕塵淡淡地回道:“是的,其中一個我的印象稍微深一點,好像叫張遠山……”


    才說出這第一個名字,便讓趙嵐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臉震驚地接下了駱絕塵的話。


    “那姐姐,您說的第二個人,該不會叫林拙吧……”


    看到趙嵐驚魂不定而又滿麵茫然的模樣,駱絕塵不禁失聲笑了出來。


    “答對了,就是他們倆。”


    趙嵐瞪大了眼睛,內心裏五味雜陳。


    “怎麽,怎麽會是他們倆……”


    他仿若依然不信,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一股劇烈的痛感旋即傳入了大腦,他這才清醒地認識到,原來這不是夢。


    “姐姐,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趙嵐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駱絕塵微微搖了搖頭:“我可沒工夫跟你開這種玩笑,不過呢,他們僅僅是待在我碧神峰上,卻不是以我的弟子的名義,以後也要接受你的管束,我知道他們與你關係不錯,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要因此而疏於管理了他們,到時候要是鬧得咱們碧神峰上雞犬不寧的,我可饒不了你。”


    “這……”趙嵐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不過也更加好奇張遠山和林拙的突然造訪究竟意欲何為,如果不是以駱絕塵弟子的身份在碧神峰的話,那估計也是暫時的,這樣看來,便是他們與駱絕塵之間達成了某種協定。


    正當趙嵐還在想入非非之際,駱絕塵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想什麽呢?我說的,你聽到了嗎?”


    “啊……”趙嵐恍然驚醒過來,隨即連連點頭:“知道了,姐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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