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麟從地上艱難地爬起,又將目光投向沈辭,小心謹慎略帶懇求,道:“沈兄,明白就行,可別聲張,算是為了保全我的小命。”


    “她,叫趙錦兒是嗎?剛才沒聽得很清楚,再確認一下。”


    趙錦麟頓時就緊張起來,連忙捂住沈辭的嘴,道:“沈兄,你可小聲點兒。”


    沈辭將趙錦麟的手打掉,道:“罷了,不聊這個了,還是勞煩錦麟兄抓緊賜教。”


    這些個月沈辭的日子過得無聊,說的好聽點便是過得悠閑,整日就是在研究怎麽利用現代的技術賺古代人的銀兩,他也拿過一些認為不錯的經商方案找過沈太公,但都被駁回了,至於原因,無非就兩個,一是沈辭原本就是個二世祖,沈太公自然不看好他要經商,二是這些東西是這個朝代聞所未聞的,自然被沈太公瞧不上。


    當然,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幾個月裏,自然也有。


    沈辭本來就被二房三房看不起,除了掛了個虛名外,也沒什麽地位,按照沈家的情況,其實又比較複雜,雖說大房掌事,但掌權的依舊是沈太公。


    除了主係的這三房,也有些沈姓堂親,他們雖然會得到沈家的分紅,卻也虎視眈眈地盯著主係經商,隻要出現虧損,他們就有機會上陣經商得到小部分的權利。


    利益上的糾紛,到處是勾心鬥角,至少現在暫時還沒有波及到他,但這是遲早的,所以就讓風雨來的更猛烈些。眼前的第一個問題,其實是如何讓自己大展拳腳,沈家既然沒給自己這個機會,那便自尋出路。


    如果是他獨自經商,資金確實是個問題,雖然沈家不會缺他月例,但也支持不了經商的資金周轉,為了散心便也來到秦淮河。但沈辭也不是單純地來秦淮河,這裏作為臨安最繁華的地段,想必拉個投資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來這的是非富即貴,誰會在乎那點兒銀子。


    隨後沈辭便娓娓道來這幾日令他煩惱的原因,趙錦麟聽後,頓時就來了興致,道:“原來沈兄是應為生意上的事才有所擔憂。”


    “慚愧,慚愧...”


    “沈兄,不就是銀子嗎,我有的是,這開店銀子我出了。”


    “不可,這怎麽能好意思呢!”趙錦麟的熱情實在使是讓沈辭難以招架,但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語句來回應趙錦麟。


    “沈兄,你這是看不起我嗎?不是因為別的,就衝沈兄的那一句,一片傷心畫不成,多少風流才子能和你比及,值得。”


    沈辭見自己是推脫不下,隻好同意,道:“要不這樣,你給我開店的銀子,算你入股,如何?”


    趙錦麟滿滿的疑惑,不確定道:“入股是何物啊?”


    沈辭一愣,隨口吐槽,道:“我忘了,你們聽不懂。”隨後又給趙錦麟耐心解釋,道:“就是我把我每個月掙得的利潤,分成一百份,從其中取一定的量分給你。”


    趙錦麟依舊沒聽懂,小聲問道:“一百份?”


    “算了,一百份太大了,我換個小點的,就是一共十成利,我分你利。”


    趙錦麟可算是明白沈辭的意思,連聲誇,道:“妙啊,入股,學到了。”


    突然間,趙錦麟將臉靠近沈辭,後者嚇得往後一仰,眼見著要倒地,趙錦麟在千鈞一發之際,拽住他的衣袖,道:“那你準備分為幾成利?”


    “三成...”


    沈辭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門外的聲音:“錦兒,你這是在作甚?”原來是趙錦兒在聽牆根,被經過的的人問到,趙錦兒順時就示意讓他不要說話,待她正要轉身,看來者究竟是何人,房門突然打開,開門的正是沈辭,就在那一瞬間,空氣突然凝固。


    趙錦麟也看清了那人是趙錦兒,心頭一顫,正要說些什麽,便看見趙錦兒身後的人,緊忙起身上前,道:“舅舅。”


    趙錦兒像是反應過來什麽,轉身連忙看到,看清之後,語驚道:“舅舅。”


    ..........


    與趙錦麟一行人告別後,距離和上次老人下棋後,老人再也沒來過涼亭擺棋博弈,心想最後再去城郊一趟,做了生意以後怕是沒什麽精力再去。


    這邊街道的風景很美,綠樹成蔭,炊煙嫋嫋,但就是地處太偏,沒什麽店鋪,除了一直去的茶水攤,早上的時候也會有幾個買吃食或買菜的小販來,周圍的房屋稀稀疏疏,下午時便會有一些婦女出來在秦淮河下遊河邊洗衣取水之類的。


    沈辭平日裏常來茶水攤吃茶,與那茶水攤的老板一家倒也熟了,瞧見涼亭依舊是空蕩蕩的,便問道茶水攤老板,道:“老板,那位老人這幾日可曾來過。”


    “沈公子啊,這幾日還真是沒再瞧見棋聖來過,我幫你留意些,來了便去通知你。”


    “罷了。”沈辭擺手道:“日後我也不常來了,隻是想和老人告個別,說聲再見。”從荷包裏掏出五兩銀子,放在案幾上,道:“老板,走了。”


    “沈公子,你這給多了,再說您這老來光顧,這次我就不收銀子了,您收好吧。”


    見老板推辭,沈辭便道:“老板你就收下,算我以後的茶水費吧。”


    回到沈家時,已經開了晚膳,一家人整整齊齊地端坐在飯桌上,飯也沒人動筷,似乎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二房的老大瞧見沈辭回來,便衝著沈太公說道:“爺爺,沈辭回來了。”端坐在飯桌上的人們,一下子就將目光全部投放在剛踏進正廳的沈辭。


    “吃飯呢...看我幹甚?”


    這時沈太公緩緩開口,道:“辭兒,你今天去哪了。”


    “我嗎?您問這個幹什麽?”


    沈辭這話剛一出,二房老大瞬間就不樂意了指著沈辭,道:“沈辭,你是怎麽和爺爺說話,爺爺是長輩,問你去哪了,關心你,你說的是什麽話。”


    “人們還說長兄如父,按這理,那沈和我還是你爹呢。”沈辭立馬回懟,最後又來了一句:“別跟我來什麽道德綁架。”


    此話一出飯桌上立馬炸開鍋,二房的人首先不樂意,沈太公狠狠地咳了一聲,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沈辭見此連忙裝乖,道:“回爺爺,孫兒今日去了城郊。”


    沈和頓時就來了氣,道:“沈辭,你說謊,你今明明去了秦淮河畔,就應為你不學無數,放蕩風流,才使安家來悔親,你知道嗎,就因為你,我沈家成了整個臨安最大的笑話,生意也被莊家搶去大半,你還去那奢靡之地風流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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