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沈辭吐出一口水,頓時就清醒過來。水珠順著睫毛流進眼裏,沈辭下意識地要伸手揉眼,卻發覺自己的雙手被綁起,定睛一看,瞧見麵前坐著一人,又低下頭看了看腳下,也被綁起。


    “醒了。”


    沈辭試圖從肩上發力來將繩子崩斷,未果。


    “別掙紮了。”小秋道。


    “咳咳咳……”雲芸又咳上一番。


    “小姐你還是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沈辭在此也未放棄掙紮。


    雲芸輕咳一聲,道:“我問你。”打量著沈辭的麵龐:“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沈辭略帶懷疑的口氣道:“我是誰?這好像並不重要,隻要你相信我是自己就行了。”沈辭不再抱有掙脫繩索的欲望,回應著雲芸的目光,道:“你有病。”


    “你是什麽意思!”小秋有些怒氣道。


    雲芸將眉頭皺得頗緊,不語。


    見小姐這幅模樣,小秋又道:“我家小姐咳得厲害,是個人都會說病了。”


    “咯血。”沈辭不在乎小秋的話,冷不丁說道。


    “你……..”小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雲芸打斷。


    雲芸從椅凳上站起,朝沈辭慢慢走近,扶著他的椅背,道:“你有依據嗎?”


    “你得癆病了。”


    “何出此言。”


    沈辭與雲芸對視道:“初見時,你麵色蒼白,刮了陣小風,你便拿出細娟捂在口上,咳完你下意識地看向細娟,你當時應是在看是否咯血。”怕雲芸不承認,不給她留餘地的道:“你若不信便把細娟拿出給我看看。”


    雲芸心中咯噔一下,沈辭說的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見雲芸這幅模樣,他也認定自己猜測對了,便乘勝追擊道:“怎麽不拿出來,那就說我說對了。”


    雲芸心中還帶傲嬌,借口道:“咯血也不一定是癆病。”


    “是嗎?”沈辭不急不慢道:“除你別院裏有這麽幾個家仆,整個雲川府都瞧不見一個人影,除雲方身邊的那幾個。”


    “如果不是癆病,為何要將你隔離。”沈辭最後一句直接命中要害。


    “哈哈哈……”雲芸笑道:“如你所說,我得的就是癆病,那又如何。”


    雲芸突然將臉貼近沈辭,麵麵相覷,雲芸也是頭一回離男子如此之近,麵龐上浮出一抹紅,沈辭也咽了咽,滾燙的喉結上下滾動。


    沈辭想起在他的那個世界裏,癆病就是肺結核,這不算是什麽絕症,倒是在這裏,得了就是治不好。自己小時候也得過肺結核,那時父母常年不在家,就隻剩他和保姆。那日自己發高燒被送去醫院,確診患上肺結核,見不到的父母,就突然出現陪伴他,自己那時天天喝中藥調理,說起來康複後,還將藥方背下,以備不時之需。


    “我能治。”


    就在這時,隻聽別院的門被人狂敲不止。


    雲芸被敲門聲拉回理智,頓時與沈辭隔出距離。小秋問到雲芸:“小姐,恐怕是老爺來了吧。”


    “把柴房鎖上。”說罷便帶著奴仆一同離開。


    見他們不顧自己,沈辭喊道:“我真能治你的病。”


    “把他的嘴給堵上。”雲芸對著正在鎖門的家丁道。


    “小秋,你陪我回房,阿良你去開門。”


    “誰?”小良對著門外的人問道。


    畫麵一轉來到門外,隻見雲方身後站著一少年,少年提心吊膽,顫顫巍巍地看著別院的門。不用猜也知道這少年就是沈辭的豬隊友,傅崢。


    “是我。”雲方道。


    聽見是老爺的聲音,阿良立刻將門拉開,道:“老爺您來了,小姐已經歇下了。”


    “哼!”雲方甩了下袖子,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怒氣,卻不知這到底是發給誰看的。


    傅崢以為這是在警告自己,阿良以為自己的謊話被老爺識破。


    走進別院,環視四周:“阿良,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未有。”阿良昧著良心,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沒有?!”這話像是不相信,又像是在說給傅崢。


    “不可能!”傅崢用尖銳的語氣說道,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柴房內,沈辭聽見傅崢的聲音,立馬來了精神,開始掙紮發出聲響,試圖將傅崢的注意力吸引到柴房。


    聽見些莫名的聲響,傅崢也沒辜負沈辭的意願,將目光投向柴房。這也不止吸引傅崢一人,雲方也將目光投向柴房,阿良的心頓時都提到嗓子眼上。


    “老爺!”試圖轉移雲方的注意力,道:“小姐今日身子比前些日子更弱了!”


    “什麽!你們是怎麽伺候小姐的,是不是又讓她著風了!”被阿良的話氣到道。


    “雲叔,那間屋子裏有動靜。”傅崢對雲方說道:“是我親手將沈辭頂翻進別院的。”毫不留情麵,拆穿阿良的話,道:“他撒謊!他們一定虐待沈辭了!”


    指著柴房的方向就道:“沈辭肯定被他們關在那間屋裏!而且還插上了鎖!”


    “阿良!到底怎麽回事!”


    此時在柴房內的沈辭,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在地上蹦著來回走動,隨口吐槽道:“一點道理都不講,打暈就打暈吧,還綁起來。”可惜被堵上嘴的他,發出的一切話音都變成了“嗚嗚嗚”聲。九十度彎腰跳動的沈辭聽著外麵的動靜,想著再加一把火,讓傅崢堅信自己就被關在此處。


    看見案幾上堆積著落了一層灰的破碗,沈辭下定了決心,憋著一口氣,就用臉將其盡數拱掉在地上,頓時柴房內就發出瓷器破碎的聲音。


    院內的傅崢聽到物品被打碎的聲音,連忙道:“沈辭!”隨後便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這時,雲芸從閨中走出,小秋跟在其身後。


    “父親。”對雲方行禮後,道:“父親半夜來此,可有什麽事?”刮來一陣小風,雲芸便咳了幾聲。


    “芸芸著風了吧。”說著便將披在肩上的裘衣解下,搭在了雲芸肩上。


    離柴房隻有半步之遙的傅崢聽見雲芸的聲音,緊著步子就來到雲芸的麵前,將沈辭拋在腦後,道:“芸芸。”


    “你是?”


    見雲芸認不出自己,有些低落道:“我,傅崢。”


    “傅崢!”雲芸想起小時候,有些驚喜道,但又咳上了。


    看雲芸是想起自己來了的架勢,傅崢很是激動,剛想與雲芸繼續攀談幾句,就又聽見柴房內發出響聲,頓時想起還有沈辭這個人,心中默念著女人隻會誤事,對沈辭添上幾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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