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羽林軍吳旅帥,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晉陽公主前院的客廳之內,向端坐於左側首位椅子上的尚書省戶部度支司員外郎,稟告了一番道:“啟稟趙員外(員外郎的簡稱),大事不好了!


    “一個看上剛二十出頭年歲的男子,趁著卑職帶著手下的十幾個兄弟到中院喝水解渴之際,竟然撕下馬車一口箱子上麵的封條,還拿著一塊石頭砸壞了箱子上麵的鐵鎖,幸好被卑職及時趕來阻止。


    “不曾想,沒過多久,不知從哪兒又冒來了三十多個歹人,他們把卑職手下的十幾名弟兄都全部撂倒在地動彈不得。卑職見此情況十分危急,擔憂馬車上的那五口箱子落入到這幫彪悍的歹人之手,便趕來請趙員外到客廳前的空地上查看一番,定要阻止這幫歹人啊!”


    聽完羽林軍吳旅帥稟告完畢,原本端坐於客廳左右兩側吃茶聊天的所有人,俱都對此感到極為震驚。


    知道,這裏可是晉陽公主府,安保措施雖不及皇宮和皇城,卻也不是什麽人都隨便闖入的,在震驚之餘,他們也都一個個嚇得是麵如土色。


    要說,趙員外不愧是在皇城內辦公的從六品上的京官,可謂是見多識廣,聽完羽林軍吳旅帥的稟告,他盡管對此感到極為震驚,卻也並不懼怕。


    這不,待羽林軍吳旅帥稟告完畢,趙員外便站起身來,朝著客廳門外快步行去,他倒要看看晉陽公主府冒出來的這三十多個歹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跟隨趙員外一同執行此次公務的戶部度支司的計史、令史和書令史他們幾個人,盡管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待他們看到趙員外起身走向客廳門外,俱都不敢有絲毫怠慢,也緊跟在趙員外的身後,到客廳外麵一探究竟。


    招待這幫度支司官吏們的孫老管家,聽完吾旅帥的稟告,他的反應跟這些戶部度支司官吏們截然相反,暗自在心裏頭猜測認為,十有八九是負責公主府看家護院的左衛率果毅營的士兵,跟押送馬車的那十幾名羽林軍發生了衝突。


    至於吳旅帥口中提及的那個年輕人,孫老管家暗自在心裏頭揣測認為,十有八九是他的阿郎陳駙馬,或者是劉校尉,不然的話,左衛率果毅營的士兵們不會跟羽林軍士兵動手的。


    想到這裏,孫老管家就緊緊跟在趙員外的身後,疾步邁出了客廳的房門,來到了客廳門外的那一大片空地之上。


    果然不出孫老管家所料,跟這些身披盔甲的羽林軍士兵動起手來的那三十多個所謂的“歹人”,就是早已脫下軍服而身穿常服便裝的左衛率果毅營的士兵。


    而此時此刻,劉青山陪正跟著陳浩一起,把馬車上的那五口大箱子,主意拿著石塊把箱子上的鎖都“鐺鐺鐺”地砸開,看得心驚肉跳。


    恰在此時,行至客廳門外來到空地上的趙員外,一邊用手指著正欲打開馬車上那五口大箱子的陳浩和劉校尉,以及把那十幾名羽林軍製伏在地動彈不得的三十多個左衛率果毅營士兵,聲色俱厲地嗬斥道:“都給我住手,你等都是何人,竟如此膽大妄為!


    “這裏可是晉陽公主府,你們這群歹人闖進來行凶滋事,敢在公主府內動手毆打羽林軍,擅自撕開箱子上麵的封條,以及砸壞箱子上的鐵鎖,難道你們這群歹人都活膩歪了麽?!”


    待趙員外嗬斥完畢,在他身後走上前來的孫老管家,在一旁陪著笑臉,忙不迭地打起了圓場道:“誤會,誤會,趙員外,這一切都是個天大的誤會,還請趙員外不要動怒,聽我一一為趙員外,以及度支司的官人們引薦介紹。”


    把話說完,孫老管家,先是走到陳浩和劉校尉的跟前,為在場的度支司官人和羽林軍們介紹道:“諸位官人,還有羽林軍弟兄,這位便是晉陽公主的夫婿陳駙馬,站在旁邊的這一位,則是太子殿下前幾日派遣來公主府看家護院的左衛率果毅營的劉校尉,而另外三十多個人則是左衛率果毅營的士兵弟兄。”


    聽完孫老管家的介紹,趙員外卻並不買賬,他義憤填膺地說道:“本官乃是尚書省戶部度支司的員外郎,是大唐的朝廷命官,今日帶著一眾部屬前來晉陽公主府,則是身負皇命執行公務。吳旅帥帶著十幾名羽林軍負責驅趕和押運馬車,而馬車上載著的五口大箱子內所盛之物屬於機密,怎能隨便任由人打開去看。


    “更加可惡的是,竟然動手打了吳旅帥,以及吳旅帥手下的十幾名羽林軍,還把馬車上載著的五口大箱子上張貼的封條撕掉,把箱子上的鐵鎖都一一砸壞,此等行徑當然是歹人所為。本官不管什麽駙馬,什麽校尉。按照我大唐律法行事,王子犯法尚且都於庶民同罪。


    “今日之事,陳駙馬,劉校尉,還有三十多名太子東宮府的左衛率果毅營士兵,皆屬於妨礙我等執行公務,並肆意毆打羽林軍,乃是重罪,怎是一句誤會就能草草收場的。本官不答應,想必被毆打了的吳旅帥,以及那十幾名羽林軍也都不會答應。”


    當趙員外把話講完,方才還生怕跟陳駙馬和東宮太子左衛率的士兵們起衝突,鬧到最後無法收場的度支司的其他屬吏和吳旅帥,俱都抬頭挺胸,擺出了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


    反正他們覺得以趙員外方才所講,理站在他們這一邊,即便是把此事鬧到了太子甚至聖人的麵前,他們也不是理虧的一方。


    而趙員外之所以非要撕破麵皮,是因為他是一個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他通過科舉考試高中了進士及第,得以選派進入到尚書省戶部的度支司任職。


    平日裏,趙員外最是瞧不起那些個好吃懶做吊兒郎當的皇親國戚家的小郎君們,自然也就沒有把陳浩這個駙馬放在眼裏,倒是對晉陽公主極為推崇和尊敬。


    此時站在馬車一側的陳浩,這才覺得他方才行事確實有些魯莽,不知是不是被可能裝在馬車上五口大箱子內的共計一萬貫錢給衝昏了頭腦,他此前極為迫切的心情,突然之間就冷卻了下來。


    不過,陳浩這個來自一千多年後的現代社會的大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跟人動手打架是不行的,曾經在全國性的大學生辯論會上拿到過最佳辯手,在人前耍一下嘴皮子還是可行的。


    更何況,陳浩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古代的唐朝之事知曉不少,在這些唐人麵前,他耍起嘴皮子來還是挺溜的,這些唐人恐怕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略一思忖後,陳浩便背負著雙手,擺起了駙馬的架勢,邁步走到趙員外的麵前,輕笑著說道:“好啊,就以趙員外所說,依照大唐的律法辦事正如我所願。若是你能夠如實回答我等下提出來的三個問題,證明了我觸犯了任何一條大唐律法,我便任憑你處置。反之,哼哼……”


    “反之,你要怎樣?”趙員外打斷了陳浩的話,揚起下巴,毫不畏懼地問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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