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且元以詢問方廣寺修建細節為由出使。德川家康親自接待之。


    片桐且元先是詢問方廣寺修複和鑄造大佛事宜,而又假作漫不經心問:“如今天皇壽徳川秀忠為征夷大將軍,幕府與豐臣並立,天下疑惑,如何是好!”


    德川家康道:“唉!本來老朽奉太閣遺命保護澱夫人與秀賴了。但是澱夫人卻毀婚,自居大阪城與大野治長鬼混,實在令人難以接受。身為男人,要奪回屬於我自己的尊嚴啊!你說呢,市正?”


    片桐且元由德川家康眼神和語氣中推算,皆其心中真實意圖,急速返回大阪稟告。


    另一方麵,對於大藏局和正榮尼的到訪,德川家康則命側室茶阿局殷勤接待。


    服部半蔵道:“那個阿玉可是大阪城最美麗的女人,也是澱夫人的貼身暗部忍者,讀心術乃是甲賀以望月家的佼佼者。”


    德川家康笑道:“哦!那就麻煩半藏在隔壁為我守護心神了啊。”


    德川家康來到客室,連連道歉。


    大藏局道:“夫人命我等送來禮物,金線織花錦緞十匹、鍍金鷹架十副,還有夫人親手縫製的棉襖、被褥,已經熏香了的啊。”


    德川家康態度十分和藹,道:“夫人有心了。嗬嗬,二位莫要拘束。旅途勞頓,先歇息一下,用些粗茶淡飯。”


    家康還特意命茶阿局給兩位老女人準備了杯盤,親自將酒杯遞給了大藏局。德川家康露出老翁似的滿麵笑容,令兩位老女人十分心安。阿玉以忍者讀心術,隻見德川家康內心一麵明清慈悲,絕無任何遮掩。


    兩撥人馬返回大阪城,匯報內容大相徑庭,澱夫人大為驚愕。


    加藤清正道:“德川家康這老狐狸,城府極深,心懷叵測,請夫人早日招募兵士,大戰在即。”


    大藏局道:“你這是胡說,德川家康已經老邁,吃飯涎水留了胸前盡是。”


    澱夫人問:“阿玉,你以為如何?”


    阿玉道:“家康內心明如皎月,清如南風,絕無狡詐。”


    澱夫人由是認定加藤清正、福島正則等有開戰掙功之意,片桐且元與大名一唱一和,枉傳消息,自此開始疏遠片桐且元。


    加藤清正、福島正則、黒田長政、前田利長、崛尾吉晴等大名出人出力擴修二條城、伏見城、名古屋,澱夫人傾資修建方廣寺,錢財耗費無數。名古屋修築完畢之日,加藤清正身染沉屙,臥病在床。


    池田輝政、福島正則、前田利長、淺野幸長前往看望,柳之詠亦奉命前往,隻見加藤清正已經病入膏肓。


    柳之詠道:“在下略通醫術,可為清正公看看病象。”


    隻聽加藤清正脈搏紊亂,眉宇烏青,乃是中了慢性巨毒之故。柳之詠不便明言,隻道:“公善加養護,必有康複之日。”


    加藤清正道:“身體昏沉,時日無多,豐臣家的基業就要靠諸位了。”


    眾人皆傷感不已。


    返回路上,池田輝政拉住柳之詠,悄悄問:“你說實話,清正並非生病,而是中毒。”


    柳之詠道:“公何以得知?”


    池田輝政道:“我父親大人就是中了此毒而死,服部半藏為首伊賀同心忍者專司毒殺家康的反對者。我父親大人與永井直勝對陣,中了此毒被永井直勝斬首。永井直勝因此受封下總國古河城主領七萬兩千石。我怎麽會忘記此毒。”


    柳之詠道:“公一直對大禦所忠心耿耿,大禦所對您信任有加,公何需擔心。”


    池田輝政道:“若是政治婚姻能夠保住性命,那就太簡單了。我終究是受過太閣恩惠的大名,如今本多忠政、本多忠刻父子對我姬路城虎視眈眈,我又怎會有什麽好結果。”


    柳之詠道:“既然如此,公為何參與二條城會晤,保護豐臣秀賴呢?”


    “老朽受了藤堂高虎的蠱惑,現在看來都是陷阱。高虎乃是家康的死忠,這番陷害我,我那兩個混賬兒子對高虎言聽計從。池田家前途未卜啊!德川家康,這個陰狠的老狐狸,老烏龜,真是太可恨了。”


    池田輝政喪魂落魄而去。


    深夜,加藤清正病故。三日後,池田利隆、池田中繼傳告消息,池田輝政中風死於姬路城。十五日後,前田利長和崛尾吉晴被刺客殺死於富山城。一件件消息傳來,頓時陰雲密布,大阪城和京都之間充滿了戰爭壓抑味道。


    柳之詠接到家康十日後前往駿府的傳令,立即前往越前向結城秀康告別。


    結城秀康道:“俳句雲:葵花高高開門前,老母花下迎兒還,吾心歸似箭。我的母親因為信奉日蓮宗,不容於父親大人,在身延山久遠寺出家為尼。我行動受限,不能自由來往。駿府距離甲斐很近,柳兄若你是到甲斐去,定要代我送去這封書信啊。”


    柳之詠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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