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詠連忙向外走,打聽了木村重成的宅邸所在,騎上澱殿的玉花驄,向宅邸趕過去。倭國馬種矮小,不到四尺,大阪城隻有秀賴和澱殿擁有從中土購置的兩匹高頭大馬,高五尺,金鞍玉轡,奔馳在大阪城十分威風,路人無不側目。


    木村重成宅邸家仆道:“片山久安新收的弟子新免武臧與佐佐木小次郎決戰,木村重成、大野修理亮等人都去了。”


    柳之詠飛身上馬疾馳來到堺港,根據人群指示乘船向海上的小倉島而去。恰逢細川忠利、鍋島元茂以及細川家家臣乘船而去。柳之詠假裝不認識,問:“請問佐佐木小次郎和新免武臧決鬥之地是前麵的小倉島麽?”細川忠利道:“是的,佐佐木小次郎已經是我細川家的劍術師範,中條流、岩流的劍術奧義不是新免武臧那小子能想象得到的。”柳之詠也為年輕的新免武臧擔憂,來到小島外圍,遠遠可見佐佐木小次郎獨自在烈日下等待,但是不見新免武臧的影子。


    眼見決鬥時刻越來越近,依舊不見新免武臧。柳之詠返回來路尋找新免武臧,果然見一處小島停泊著一艘小舟,新免武臧坐在船中,湧到削著什麽。


    柳之詠驅舟來到近旁,新免武臧道:“師傅,我知道是你。中土易容術真是高明啊!但是我就知道是你,你有你會關注我這個默默無名的浪人,會在我決鬥之前來看我。”


    柳之詠道:“武藏,虛名無用,何須冒險。”


    新免武臧道:“我想要做細川家的家臣,卻被細川忠興看不起,佐佐木小次郎得到首席劍術師範的位置卻毫不費力。隻有名聲才是最好的謀生飯碗,這就是我們浪人的命運啊!”


    柳之詠道:“佐佐木小次郎和我切磋過劍術,他對我的雙劍劍招十分了解。二天一流是無法對付他的,你認輸吧!”


    新免武臧道:“我記得師傅講過此事。所以,這次我要另辟蹊徑,佐佐木小次郎的武器是名為‘物幹焯’的三尺野太刀,而我的武器是六尺的船篙。哈哈!專門克製‘物幹焯’的燕返絕技!”


    柳之詠見他天資聰穎,不由心中讚歎,道:“僅憑武器優勢是不能取勝的。”


    新免武臧道:“師傅,我有所準備。還記得您啟發夢想權之助的杖法麽,我將短杖技法化為長棒技法,已經秘密很久了。”


    新免武臧演練了一遍,問:“師傅以為如何?”


    柳之詠道:“不對,除了夢想權之助的杖法,是不是還有片山久安傳給你的居合術?”


    新免武臧道:“不!是林崎甚助傳我的複仇之刃。”


    柳之詠道:“複仇之刃出手必定殺人,難道你想殺了在佐佐木小次郎麽?”


    新免武臧道:“不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柳之詠道:“你殺了有喜兵馬衛,滅了吉岡一門,殺了十幾名水野勝成的家臣,你已經罪惡深重,還要再造罪業麽?果然如此,以後就不要叫我師傅,你我師徒情分就此中斷。”


    新免武臧背對柳之詠,沉吟片刻,道:“我生還是死師傅,都是最後一次叫你師傅!師傅,再會!”


    新免武臧回身長棒出擊,柳之詠中招痛苦得滾倒在地,新免武臧驅舟離開,道:“為了防止師傅壞我好事,得罪了。”柳之詠未料他竟然如此狠毒,突施暗算,新免武臧複一幫棒將柳之詠打暈。


    柳之詠忽然臉上一涼,驚醒過來,隻見木村重成、大野治長等就在眼前。柳之詠道:“新免武臧在哪裏?”木村重成道:“他已經得勝,意氣風發,拒絕了細川家的招攬,徑直回大阪城了,估計這會兒正向片山久安邀功呢。”柳之詠道:“哦!那就好!你們怎麽發現我的!”大野治長陰陽怪氣道:“夫人的高頭大馬在此,我還以為誰偷了夫人的馬匹呢?”柳之詠懶得與此人爭風吃醋,道:“那我們回去吧!”木村重成道:“你被誰打暈在這裏?”柳之詠道:“此時說來話長,不提也罷!”木村重成道:“我看你這是棒傷,與佐佐木小次郎的傷痕一致啊!”柳之詠大驚道:“佐佐木小次郎受傷了?”“是的!細川家已經將他接到堺港岸上了。”柳之詠道:“我與佐佐木小次郎有些淵源,我要去看看他傷勢。”木村重成雖然奇怪,但是依舊送他去看望佐佐木小次郎。大野治長則牽著澱殿的馬匹回大阪城去了。


    來到細川忠利治療佐佐木小次郎的醫館。柳之詠進入,道:“我與佐佐木小次郎乃舊識。”裏邊傳來佐佐木小次郎沉悶的聲音,道:“他是我的劍友!”柳之詠進入,細川忠利和鍋島元茂緊張在一旁,大夫正在查看傷勢。


    大夫道:“腹部肝脾肺皆壞,傷勢很重。”


    細川忠利道:“新免武臧實在太狠毒了。”


    佐佐木小次郎道:“我命喪就在今日,人生七十古來稀,死在刀劍之下,死得其所!”


    柳之詠哽咽道:“吾師……”


    佐佐木小次郎蒼白的臉忽然變得紅潤,似乎精力回複了,笑道:“是你啊!我依舊記得你的聲音。哈哈!劍道的奧妙是什麽?年輕人?就是坦然麵對死亡啊!”言訖,佐佐木小次郎頭歪向一旁,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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