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甌長老道:“我蒼梧族偉大的先祖布洛陀,便率領族人與荊蠻、三苗接垠交錯而居。舜帝時,蒼梧古國統轄陽海山、大桂山、起微山、萌渚嶺之間的土地。舜帝南巡與蒼梧族結盟,葬於蒼梧之野九嶷山。九嶷山本名蒼梧山,乃我蒼梧族的聖地。”


    姑婆道:“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你蒼梧族入西甌,這片土地便是無主之地。我莫徭族建立陽禺國,統轄陽嶺山、萌渚嶺之間,富川江兩岸皆是我陽禺國土。這峰叫做姑婆峰,乃我莫徭族的聖地。”


    “周成王,我蒼梧國進獻翡翠,周天子便賜封這片土地給我蒼梧族。”


    姑婆笑道:“周成王我莫徭族也進獻魚鱉,周天子還賜封長沙與三湘之地,如今不還是楚人占據幾百年。如今蒼梧國的主子是趙光,乃是趙佗的族地。蒼梧一族還不是做了人家的臣子,時過境遷,就不必再提昔日舊事了吧!”


    那長老氣得胡子亂顫,手指姑婆怒道:“你!你!你……”他怒而揮動手中權杖,金光一閃飛出。兩名莫徭人攔在姑婆麵前,中了那金龜子,火焰自腹中燃起,七竅噴煙吐火,化為灰燼。


    姑婆大怒,雙掌一揮,噴出一股似有形卻也無形的蜃氣。那長老退開,蜃氣擊中西甌四名侍者。侍者瞬間變老許多,形容枯槁,皮肉幹枯,化作骷髏般幹屍。


    姑婆道:“你敢動我族人,我便教你蒼梧一族雙倍償還。”


    那長老道:“那我們就來個玉石俱焚。”


    鄔子虛跳了出來,大聲道:“南越有蒼梧、陽禹、縛婁、驩兜、儋耳、雕題,皆亡於任囂。西甌四大古國有駱越、桂國、毋斂、盤古,皆亡於屠唯。如今南越武王命諸國各歸安好,忘記舊日仇恨。予胥長老卻在此為難陽禹國後人,是何道理?”


    予胥長老難以置信看著鄔子虛,詫異問:“狗屁虛名的外相!你為何會在這裏?”


    “好歹,我也是個外相,交好五嶺勢力,一直是我的職責本分啊!”


    予胥長老悻悻然道:“本欲修好,卻遭此境遇,告辭!”


    妙虹問:“你已經逃走了,為何要回來?”


    “為這兩位朋友討幾粒花露丸。”


    “玳瑁得水中之陰之氣,氣寒而解熱毒,主解嶺南百毒。製作花露丸需要玳瑁為材。這玳瑁十分珍稀,若非南越王賞賜,我們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路過萌渚嶺之人,若是活著來到蜃氣樓,都有資格獲得,但是你帶來的偏偏不行!”


    “嘿嘿!這不是針對我嘛!”


    “鄔先生可知,我為何是姑婆?”不待鄔子虛回答,她自問自答:“年長而未婚,是為姑婆。”


    鄔子虛道:“蜃氣樓的姑婆,可是多少人羨慕呢。”


    “莫徭族的姑婆若是嫁不出去,便要終生守在蜃氣樓。你是我唯一鍾意的男子,卻不肯娶我。”


    “陽禹國聖教的規矩,姑婆和丈夫隻能在這不得從半洞居前庭出門,我是五遁大盜,喜歡自由來去,我真的不能禁錮在這裏。”


    魯大腳笑道:“這個簡單,不能從前樓出去,那就從蜃氣洞出去,也不違背族訓。”


    妙虹和鄔子虛同時側目,盯著魯大腳,表情極其古怪。


    魯大腳道:“陽禹國已經滅亡幾百年了,守著這陳舊規矩怕是幾個古怪的長老。大多數族人恐怕也覺得這規矩有些問題,若是利用漏洞,換得自由,不叫違背教規吧。”


    妙虹道:“這後山可是不知多深的山體。”


    “僬僥人啊!他們菌部打造的地下世界不知多麽雄偉,我可不是胡謅。”


    妙虹苦笑道:“僬僥人被世人擄殺太多,鬼崽嶺皆是陰魂。誰有敢去那裏觸黴頭。即便找到他們,又如何說服他們來做這麽大一個工程。”


    魯大腳道:“我可以試一試。”


    都龐嶺之中有一處陰森幽暗的詭秘山陵,那裏樹木蔽日,幽晦昏暗,山霧彌漫,那裏有成千上萬的石俑,俱類人形,高者不滿三尺,小者略有數寸,奇形萬狀,或坐或立,或躺或臥,有的像懸在樹上,有的藏於樹蔸,有的埋在地下,有的躺在水中……無數的石俑似乎在窺視著到達這裏的人。風起雲湧之際,鬼哭神嚎,怪聲連連,令人恐怖不已。


    鄔子虛望著鬼崽嶺前方林地,低聲道:“五嶺之中,我唯一不敢來得地方。你可以確定這裏是焦僥國後裔所在?”


    “確信沒錯。周饒、靖探、鼳鼠皆是我親眼所見。自秦始皇修建地下王陵征召僬僥人之後,地他們雖然遍布天下,但是他們魂歸之處卻是鬼崽嶺。通常他們便雕琢石像,陽雕為體,陰雕為麵,歸附靈魂返鄉。”


    兩人來帶鬼崽嶺前的一方水塘,立有石碑,大字曰:“越鬼崽井者,死無葬身之地。”


    魯大腳壯膽喊道:“周饒、靖探、鼳鼠,故人魯大腳來拜。”


    呼聲在山林之間徘徊,鬼崽井突然沸騰一般,氣泡呼呼噴薄而出。兩人嚇得後退數步,忽然呼吸急促,頭腦昏沉,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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