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良野在北海道上川支廳轄區內偏南的一個小城市,也是北海道的觀光城市。這裏的薰衣草非常有名,被稱為東方的普羅旺斯。算是我們此行終點站,之後坐旭川機場飛東京羽田機場的航班。


    旅行巴士停在富良野的專用車站,而後換成專門觀光用的專車來到富良野的日之出公園。


    看到丘陵上盛開著成片的薰衣草,漫天紫色,到處花香,不僅有薰衣草,還有其他花種,眾女生無不發出“哇哇”的感歎聲。


    千野裕子看到無邊無際的花海後,也開心了不少。盡管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麽花總能使女人興奮。


    如果把姑娘和花擺在一起,說哪個美,我毫不猶豫的選姑娘。千野裕子不就是含苞待放的花兒麽。


    趙軍他們一下觀光車,就去租借自行車的地方租了幾輛自行車,在富良野欣賞薰衣草最好的辦法是步行或騎自行車。花田裏也不允許開車進去,但花田實在是太大,步行又太累。


    一行人約定好集合時間地點後,各自離開。


    趙軍推著一輛頗顯女氣的自行車來到小愛跟前喊道:“來,小愛,我載你!”


    小愛皺眉瞥了一眼趙軍的自行車,又看了看趙軍五大三粗的體格,“你就不怕把那自行車壓壞麽?還載我?”


    “這…”趙軍把車子一把扔給我,“我再去換輛大點結實的。”


    “裕子。”我扶著自行車,擺頭示意她過來上車。


    千野裕子為難般搖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推車來到她跟前,“上來吧,這麽大的花田,走下來天都黑了。”


    “我跟小愛一起就可以。”裕子說。


    趙軍這次租了一輛夠大的山地車騎過來。


    藤原愛伸手把趙軍拽下來,朝裕子喊道:“裕子,上車!”


    裕子朝我勉強笑了笑,小跑過去斜坐在小愛後座上。


    兩人一溜煙騎走。


    我跟趙軍四目相對,竟無語凝噎。


    “還逛不逛?”我問。


    “逛個屁啊逛!擦!”趙軍氣道,說著一屁股坐在娘氣的小自行車後座上,“走啊!”


    “啥?”


    “追啊,愣著幹啥!”趙軍坐在後座上喊道。


    我看了看他龐大的身軀和已經癟下去大半的輪胎,無力道:“別開玩笑好麽,這麽多坡,我可載不動你。”這花田基本都在丘陵上,雖然坡度不大,自己騎就夠費勁了,跟不用說要載著接近兩百斤的趙軍。


    “別墨跡,騎!”趙軍喊道,“你要不騎,我回去就把你跟千野裕子那檔子破事說給她班裏的人聽,我看你還……”


    麻痹。。


    上坡時,趙軍下來推,平地時坐在後座上,雙腳想船槳似的劃地助力,憑著趙軍這股子劃船不用漿的浪勁兒,沒一會就追上了藤原愛她們。


    藤原愛的山地車,本身有變速,騎起來並不費力,看我們追上來,大笑道:“你倆好搞笑啊,哈哈哈。”


    畢竟兩個平均身高187cm的大老爺們騎個娘氣的小腳踏車確實顯得很另類。


    藤原愛換擋,蹭蹭的往前方竄去,叫囂道:“來啊,追我啊。”


    趙軍急的用腳拚命劃地,急道:“快追!追!追!臥槽,張在宥你快點啊!”


    眼瞅著距離越拉越遠,急的趙軍從後座跳下來,“下來!我騎!擦!”


    “啊啊啊啊!!”趙軍打了雞血般瘋狂踩起腳踏車,我忽然有種坐機車的感覺,這起步速度也太快了。


    沒一會追上了藤原愛二人,藤原愛和趙軍兩人死命的你追我趕,我和千野裕子不時四目相對。


    眼神一交匯,裕子微撅起小嘴把頭擺向一側,車風吹起她披肩的頭發,整個人美極了。裕子不時偷偷笑看著趙軍和小愛兩人你來我往的鬥氣,不時瞄向我一眼。


    裕子發覺我一直在看她,第一次露出帶有小傲嬌的表情,把臉瞥向一旁。


    “啪”一聲,腳踏車慢慢停了下來,我趕忙跳下車,看到裕子在車後座捂著嘴偷笑,漸漸遠去。


    “槽他釀的!”趙軍朝車子就是一腳,“關鍵時候掉鏈子!”


    我扶起車子,發現不是掉鏈子,而是直接斷開了。趙軍這蠻牛。


    “回去吧,等走回去估計差不多到集合時間了。”我想了想說。


    趙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邊罵著娘,一邊氣衝衝的往回走去。


    我回頭,見小愛和裕子也折了回來。到我跟前時,小愛把車子放緩速度,裕子從後座上輕輕跳了下來。


    “怎麽回來了?”我問。


    “前邊也沒什麽好看的,”藤原愛說,“怕你倆再追我們,到時候回不去了。”


    “謝謝。”我對小愛說。


    “咦~”小愛一陣惡寒,“別惡心我了你。”看了一眼千野裕子,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後,便往前騎去。


    趙軍看到小愛從身邊穿過,狂奔追去。


    我推著車子往前走,千野裕子在車子另一邊。


    兩人就這麽往集合地點慢步走著,時不時四目相交。


    想說對不起,又覺得過於刻意。


    我忽地想起前晚在定山溪泡溫泉時,思考的。


    我一個草根又何德何能,能跟家世優渥的裕子在一起?


    這樣放棄會不會更好些?


    想著不由放慢了腳步。


    千野裕子似乎察覺到什麽,左右看了看,轉身看我已與她隔了五六米的距離。


    我不自覺停下腳步。


    兩人僵持了又大半分鍾,她仿佛在等我過去。


    我深吸一口氣,推起腳踏車,往她跟前走過去,沒有說話,準備繼續走,直接穿過她。穿過去吧,穿過去,兩人到此結束,沒有開始,沒有結束,沒有雜七雜八惹人煩惱的問題。


    老爸老媽都已經各自結婚了,我也即將十八歲了,沒有那麽多錢去談戀愛,還有學業壓在身上。一家之主的姑父不知從哪聽說我打架後,對我更是生起厭惡之情,如果再讓他知道我和裕子的戀情,恐怕會更加生氣阻止吧。


    剛過了裕子一個身的距離,感覺車子被拽住,回頭看到她一手抓著車後座。


    看她拽住車子,我打開車撐,穩住車子,沒理會千野裕子,走到小路旁一屁股坐下,點起一根煙。望向漫天花海,顏色各異的花,穿插如彩虹一般。


    千野裕子撫了撫長裙,蹲坐在我身邊。


    “我感覺自己配不上你。”我勉強笑了笑說。


    “裕子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優秀。”她說話間,把手伸進我臂彎,挽住我胳膊。


    我問裕子,“裕子,你知道中國有句很有名的帶花的詩句麽?”


    “我對中國的唐詩不是很懂。”千野裕子靦腆笑了笑。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用中文朗誦道。


    “什麽意思?”千野把頭擺向我問道。


    我看著眼前的千野,把臉伸到她臉前,親了一下,“就是這個意思。走吧,快到集合時間了。”


    “在宥君!”千野裕子撅起小嘴,起身後半羞半怒的輕推我一把。


    “哈哈。”我笑著把千野裕子攬過來,又親了一下。


    出了羽田機場,一行人都被各自的私家車借走,本來姑姑說要來接我們的,不料千野裕子媽媽說過來接裕子,便一起把我們送回家。


    這是我第一次見千野媽媽,美貌少婦,一點也看不出年齡,脖頸上的祖母綠寶石項鏈一望便知是富貴人家。


    車是上次千野裕子來接我時的那輛白色淩誌轎車。


    我們三個坐在後排,我坐在中間。


    出了剛見麵時簡單的寒暄問好外,我和千野媽媽沒有再聊,都是聽藤原愛她們聊天。我的手也是偷偷的沒事就滑到前椅背麵去牽一下千野裕子的小手。


    緊張到裕子滿手心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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