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地處整個帝都之中繁華之地。


    林北跟著兩位老司機,輕車熟路,向著教坊司前行。


    打老遠,林北便是看到遠處燈火通明,不斷閃爍。


    一座七層精致高樓,拔地而起。


    在這高樓周邊,有青翠,有湖泊,景色可人。


    門口有人招呼,弄得人心猿意馬。


    高樓之上,大紅燈籠高高掛,雕欄玉砌,都是以最好的材質和工匠鍛造。


    別的不說,僅僅是說這賣相,便遠勝過鴛鴦樓這種地方。


    林北眼尖,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那還未入教坊司的人,抓耳撓腮,急不可耐。


    從教坊司出來的人,則是一臉平靜,宛如聖人賢者。


    此刻正值晚上,此刻從教坊司出來的人,那豈不是不在教坊司過夜?


    林北張合嘴巴,這才知道,原來“快餐”這個東西,在每個世界都會存在。


    “三位爺!”


    一個龜奴點頭彎腰,滿臉陪笑走了過來。


    “知道了,拿著吧!”


    趙虎掏出了六兩銀子。


    每人二兩,這算是教坊司的入場門票。


    張龍原本打算掏錢,看趙虎這廝給自己付了。


    不由喜笑顏開。


    這才是兄弟啊!


    平日裏都想著當對方的“爹”,到了關鍵時候,可不會忘記兄弟。


    “哎呦!多謝三位爺!”


    龜奴大喜過望,不斷點頭哈欠。


    “最近有什麽好玩的?”


    張龍上前一步,往龜奴手中塞了半兩碎銀子,開口問道。


    龜奴能夠在帝都這種地方生存,眼力見兒自然也是遠超常人。


    他看到張龍和趙虎,身穿黃色錦繡長袍,心中明白,這二人,乃是斬妖司的黃級斬妖使。


    斬妖使在青雲帝都之中的地位特殊,可萬萬不能大意,不可得罪。


    當下,龜奴推開了碎銀,意味深長地說道:


    “今兒恰逢陳楹楹出閣見客,諸位若是有閑情雅致,可以去看看!”


    陳楹楹?!


    張龍和趙虎虎軀一震,張大嘴巴,眼神之中,透露出渴望。


    “去!必須去!”


    張龍回過神來,陡然變得有些狂熱。


    “哦,那我就陪你去吧!”


    趙虎點了點頭。


    張龍和林北,看趙虎的眼神,都帶著一點鄙夷。


    果然是內騷之人,失敬!


    “這陳楹楹是誰?你們怎麽這般感興趣是?”


    經過張龍介紹,這所謂的出閣,乃是指教坊司女子出麵,挑選心儀之人。隻有最頂尖的教坊司女子,才有這個牌麵。


    林北終究是按耐不住自己內心之中的疑惑,開口對著張龍趙虎詢問道。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這教坊司,有著七大花魁!這七大花魁,乃是官家搜羅整個大夏,才找出來的極品啊!”


    “雖然教坊司女子,都是風塵女子,下賤得很。但是花魁則不同,花魁算是‘雞之中霸’的存在。所以,若是想要博得花魁的青睞,可不僅僅是金錢這麽簡單。每個花魁,對客人幾位挑剔,比如這位陳楹楹,便唯獨喜歡風雅之人,喜歡詩詞歌賦,故此,有才情的人,博得紅顏一笑的機會更大!”


    張龍如數家珍,說到這裏,眼神也是陡然一黯。


    很明顯,他張龍學究天人,博學多才,詩詞歌賦,自然也不在話下。隻不過,張龍覺得,自己在詩詞歌賦方麵很精通,卻不知道怎麽用。


    那些字他都認識,就是不知道什麽意思。


    陳楹楹這一次出閣,注定與他張龍無緣。


    “哦,所謂的花魁,不過就是待價而沽罷了!被有心人吹捧,這才奇貨可居!”


    林北麵無表情,淡淡說道。


    他聽到這裏,頓時也明白了,這所謂的“七大花魁”,不過就是炒作罷了。


    “不!迂腐!”


    張龍聲音陡然尖利了幾分,然後急忙辯解說道:


    “林兄不知啊!這七大花魁,還有一個外號,叫‘七大尊器’!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存在,這是通過官方認證的!”


    這七大尊器,春水玉壺、比目魚吻、重巒疊翠、朝露花雨、碧玉老虎、玉渦風吸、水漩菊華。


    張龍介紹的時候,眉飛色舞,滿是向往之色。


    “啊,這……”


    林北也被觸動了。


    七大尊器,明顯是比七大花魁有吸引力啊!


    看來,這七大花魁,當真也有自己一套,是高手啊!


    想到這裏,林北也不由心生向往。


    他追求武道極致,如今,遇到高手,如何能夠忍住?


    “這陳楹楹,就是七大尊器之首的春水玉壺!這一批的七大尊器,雖然已經成名,但是尚且沒有人能夠拔得頭籌。陳楹楹出閣,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即便沒有福澤,重在參與,也不枉此生啊!”


    張龍感慨萬分,隨後看向龜奴,搓了搓手,開口問道:


    “當個看客!多少錢?”


    龜奴彎腰行禮:


    “十兩銀子!”


    嘶嘶嘶!


    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看客,不過就是能夠去現場看陳楹楹出閣罷了。


    最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不過是“謝謝參與”。


    區區看客,就要十兩銀子,當真是瘋了!


    “三十兩!拿去!帶路!”


    趙虎摸出了三十兩,塞在了龜奴的手中,隨後看了林北和張龍一眼,歎息一聲說道:


    “總不能讓兄弟掃興,其實我是無所謂的!”


    張龍,林北:……


    龜公帶著三人,在教坊司之中穿行,不多時,便是來到了教坊司之內的“春水殿”。


    林北這一路上,也算是開了眼界。


    酒池肉林,載歌載舞。


    筆墨難以形容教坊司的奢華。


    若是一定要類比的話,有點像某一部電影之中的大唐極樂宴會。


    春水殿,人頭攢動。


    三人找了一張桌子落座。


    那桌子上,早已溫好了美酒,放著一些瓜子等零食。


    趙虎一坐下,便開始喝酒,吃瓜子。


    “你餓了?”


    張龍詢問道。


    趙虎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三十兩銀子啊!就是看個熱鬧……我尋思,吃也要吃回來!”


    張龍麵露敬佩之色。


    “夏公子,這邊請……”


    “夏公子,等會兒,這椅子有些髒。袁成先幫你擦一擦!”


    就在這個時候,距離三人不遠處,一道不陰不陽,故作溫柔的夾子音,傳入了三人的耳中。


    林北順耳看去。


    卻是看到了距離他們三兄弟十米開外,來了三人。


    為首一人,皮膚白淨,五官俊朗,看起來,麵容說不出的俊秀,都不像男人。


    其次,便是剛才說話之人。


    此人喉結明顯,線條硬朗,明顯就是男兒身。


    同時,長得極為粗獷,五大三粗,皮膚黝黑,麵容醜陋,可是說話,卻夾著嗓子,操著一口吳儂軟語。


    強烈的反差,讓人不由感覺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最後一人,乃是一個老者。


    這老者麵容白淨,並無半點胡須之類的雜物,麵容陰鬱,跟在為首之人的身後,一聲不吭。


    “這老頭……是個高手!很強!比包星淵他們還要強!”


    林北看向老頭,頓時身體傳來了一陣危險的感覺。


    自從林北天靈根被廢,融入肉身,肉身異變之後。


    他便有了感知危險的能力。


    一旦遇到超越自己太多的高手,林北便會感受到危機感。


    很明顯,這個陰鬱老頭,就是這類人。


    林北心思聰慧,他更是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剛才那“大雕萌妹”的娘娘腔,自稱為袁成,而他稱呼為首之人為“夏公子”。


    這陰鬱老頭,明顯對夏公子極為尊重。


    能夠讓這種高手保護,這夏公子,什麽來曆?


    林北來大夏也不是一日兩日,林北知道,夏,可是大姓,最耀眼的,就是當今天子,就是夏姓。


    “皇親國戚麽?”


    林北喃喃說道。


    “陰陽人袁成!tui……真特麽倒黴!”


    張龍掃了一眼夾子音娘娘腔的粗獷醜陋大漢,壓低嗓音,暗暗罵道。


    林北有些詫異地看了張龍一眼。


    張龍附耳對林北解釋說道:


    “這袁成,乃是當今刑部侍郎袁征之子!此人,最為可惡,對外傳言,自己好男風,不近女色。故此,喜歡和一些貴族女子結為姐妹。實際上,誰都知道,這人就是借著‘姐妹’之名,禍害了不少女子,其中還有有夫之婦!”


    “隻不過,刑部侍郎正三品,官權太大,吃了虧的人,也隻能偃旗息鼓,默默戴好自己的綠帽子!”


    啊!這!


    原來這娘娘腔袁成,還有這手段,這不就是“婦女之友——糖水燉王八”,“大夏版閨蜜”麽?


    林北也不由滋生出了嫌惡。


    “說這些沒用,人家乃是稷下學宮的學生,師從五品儒靈。最為擅長,便是填詞作曲,詩詞歌賦,風花雪月。此番陳楹楹出閣,隻怕花落此人手中了!”


    趙虎也在這個時候,補充了一句。


    三人沉默,齊齊低聲喝道:


    “下賤!”


    該說不說,林北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隻不過,他也想見識一下春水玉壺的滋味。


    他並非想要品嚐,純粹想要切磋一番,既分高下,也決生死的那種。


    就在三人厭惡娘娘腔王八袁成的時候,卻是聽到一個龜奴高聲喊道:


    “陳姑娘,出閣!”


    刷!


    原本還頗為喧鬧的春水殿,頓時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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