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孤淵的眼神落在唐獵腰間的屠龍刀上,微笑著岔開放晴道:“想在這片大陸立足,必須擁有強大的武力,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


    唐獵淡然笑道:“我過去是一名醫生,隻懂得治病救人,來到這裏之後才學會了用刀殺人!”


    墨孤淵點了點頭,墨氏的非攻思想在格蘭蒂亞大陸之上可謂是處處碰壁,在審城崇尚霸權與實力,權勢和力量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本之道,墨孤淵道:“刀可以殺人一樣可以救人,使用者的不同方才決定了它作用的不同!你跟我來!”他起身向遍地霜華的院落中走去。


    唐獵滿懷好奇的跟在墨孤淵身後來到院落之中,墨孤淵緩緩轉過身來,在唐獵的對麵站定,微笑道:“你用刀來攻我!”


    唐獵微微一怔,自從經曆魔刀慶臻的點撥之後,他的攻擊力與日俱增,已經可以初步控製體內聖光晶石的能量,對自己的武力前所未有的充滿信心,雖然他聽說過墨氏是中國武學的奠基人之一,可是傳統的武學在聖龍能量的麵前,隻怕不堪一擊。


    墨孤淵似乎看好出唐獵的顧慮,微笑道:“你不必有任何的顧慮,隻管全力攻來就是,不要忘了,墨家以‘守’為長!”


    唐獵點了點頭,緩緩抽出屠龍刀,開口提醒道:“前輩小心,我這把刀鋒利異常。”


    墨孤淵忍不住罵道:“少羅羅嗦嗦,動手吧!”


    唐獵以屠魔七式第一式動手,一個匪夷所思的反挑,向墨孤淵小腹劃去,因為擔心墨孤淵承受不住自己的攻擊,唐獵並未將體內的能量運用其中,屠龍刀刀身上沒有燃起任何的刀焰。


    屠刀刀即將靠近墨孤淵小腹的時候,分成七道不同的刀影,籠罩住墨孤淵的整個胸腹。


    墨孤淵淡然一笑,手指輕輕一彈,正在屠龍刀的刀身。


    唐獵出刀的角度登時改變,偏出墨孤淵的身體滑到了右方空虛之處。


    墨孤淵笑道:“怎麽?怕傷到我嗎?出刀像個娘們似的?”


    唐獵經他一激,好勝心頓時升,體內能量灌輸到刀身之上,刀身兩側頓時燃起藍色的刀焰,刀焰在夜風中越燃越旺。


    “有點意思!”墨孤淵讚道。


    “看刀!”唐獵大吼一聲,這次傾盡全力向墨孤淵攻去,墨孤淵腳步微微後退,躲過唐獵此次出刀的鋒芒,右手如剛才一般探出,鏘!地一聲再次彈在刀身之上。


    墨孤淵出擊的時候,正是唐獵力量用盡之時,時機的把握精準到了最後,這一彈中,並未施以最大的力量,可巧妙的力度讓唐獵已經拿捏不住,屠龍刀‘當啷’一聲落在地麵之上。


    唐獵內心中的沮喪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初步掌握了刀法的精要,可是在墨孤淵的麵前竟然不堪一擊,墨孤淵和息具有相同的生理結構,體內應該沒有任何異能可言,自己全力出擊竟然沒有沾到他的衣角。


    墨孤淵微笑道:“刀沒有了,你還有拳頭!”


    唐獵用力抿了抿嘴唇,墨孤淵的話提醒了他他倒要看看墨孤淵究竟有多麽厲害?揮動雙宛如疾風驟雨般向墨孤淵攻去,麵對隻守不攻的墨孤淵,唐獵根本不連續攻擊下百餘拳之後,唐獵氣喘籲籲的停下手來,麵對墨孤淵這種級數的高手,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無孔不入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任何事物都有強弱的兩麵,攻勢越強,守弱便越弱,你開始進攻的時候,我便已經開始防守,防守的要點就在準確切入你最薄弱的環節,論力量或許我不如你,可是論到判斷和技巧,你和我相差又何止萬千!”


    唐獵知道他所說的全都是實情,默默點了點頭。


    墨孤淵道:“我鑽研過格蘭蒂來大陸的各種武技,發現其中都以攻擊為主,這也許和這片大陸的民族性格有關”他停頓了一下方才苦笑道:“或許這就是墨家的‘非攻’無法在這片大陸上得到認同的真正原因。”


    唐獵感歎道:“我今日方才知道,其實我們中華的武學如此博大精深。”


    墨孤淵淡然笑道:“生活在格蘭蒂亞的種族很多,他們的身體的構造先天性的強於我們,可是上蒼造物始終是公平的,給他們力量,便給我們技巧,給他們攻擊之道,便教曉我們防守之道,對方強如鬆柏,我便韌如老竹。”


    唐獵虎軀劇震,目光變得異常明亮,墨孤淵的一席話對他來說如醍醐灌頂。


    墨孤淵道:“我在這片大陸之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墨氏列代的心得我不想斷送在自己的手中。”他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唐獵:“墨氏雖有門規,外姓者不得列入門牆,可是我身為墨家钜子,理應因時而變。”


    唐獵睜大了雙眼,到底是環境和時代不同了,墨孤淵居然也懂得因時而變。


    墨孤淵道:“唐獵,我有意收你為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獵何等機婁,剛才和墨孤淵交手的時候便已經被墨孤淵精深的武技所折服,早已生出這樣的念頭,慌忙跪在地上大聲道:“弟子唐獵給師父磕頭!”


    墨孤淵輕輕撫摸頜下白須,雙目之中竟然閃爍出兩點淚光,他本以為墨氏曆代所傳下的心得必將斷送在自己手中,可是沒想到竟然在有生之年遇到同樣來自故土的唐獵,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上天賜給他的一份厚禮。


    墨孤淵伸手扶起唐獵,低聲道:“從今日起,我便將生平所得盡數傳授給你!”


    唐獵和斐娜在威虎鎮暫時停留下來,一來唐獵要向墨孤淵學習墨子劍法和墨氏的‘非攻守城’之道,二天兩人可以趁調養一下身體的傷勢。


    唐獵在武學上的悟性均遠遠超出墨孤淵的想象,僅僅三天的時間,便已經將整套的墨子劍法演練的似模似樣,雖然其中的精妙手變化是短時間內無法領司的,可是以他目前的進境,以後的成就肯定不成估量。


    唐獵在掌握墨子劍法的同時,趁機將魔刀慶臻所援的屠魔七式向墨孤淵請教,墨孤淵顯然對這套殺氣太重的刀法缺少好感,指中其中防守上的幾點不足,便不做評論。


    閑暇之時唐獵和孔令垂談論《論語》心得,發現孔令重如果生在現代社會,至少是教授級的人物,孔令垂雖然不習武功,可是在威虎鎮內擁有極高的威望,很多鎮內的居民都是受過他教誨的學生,不過讓從粗俗無禮的關三來看,他的教育效果似乎並不明顯。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七天,斐娜雖然表現平靜,可是內心早已心急如焚,時刻牽掛著大軍的境況,如果不是因為唐獵要悉心學藝,她早就離開了威虎鎮。


    就在斐娜終於決定先行離去的時候,墨孤淵和孔令垂主動提出告辭。


    唐獵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怔,充滿迷惑道:“師父,這裏不是您的家嗎?”


    墨孤淵嗬嗬笑延:“我和孔老頭幾在這威虎鎮也僅僅住了一年的時光,沒想到能夠遇到你,更沒想到你和我們竟然有這份淵源。”


    斐娜輕聲道:“兩位前輩打算往哪裏去?”


    孔令垂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兩個大限將至,有生之年想來返回故土已經無望,唯一的選擇便是前往我們出生之地,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唐獵恭敬道:“徒兒願侍奉師父和孔老前輩前往你們要去的地方。”


    墨孤淵搖了搖頭道:“你我雖然是師徒,緣分卻隻能到止為止。”她腰間解下一枚烏木製成的方印,上麵用篆書刻有一個‘墨’字。


    唐獵暗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墨氏钜子令?”


    墨孤淵道:“這方钜子令,乃是我墨氏曆相代相傳的信物,你身為我的傳人,理當接手。”


    唐獵明白這钜子令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可是對墨孤淵來說卻極其重要,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


    墨孤淵又取出一卷竹筒:“這裏麵記載著墨氏的‘非攻守城’之法,你既然想在格蘭蒂亞大陸立足,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多謝師父!”


    孔令垂看到墨孤淵先後送出兩份重禮,自己想了想也拿出兩卷竹筒,他多少有點見者有份的意思,分別交給唐獵和斐娜各自一卷,微笑道:“論語雖然你已經記得,可是這上麵的必得卻是多年研習所得,這卷《儒學精要》送與斐娜姑娘,對你一定有好處。”


    唐獵心中暗笑,這孔令垂送給斐娜的一定是三從四德的婦道守則,老頭兒實在是高妙,等於從思想上幫助自己征服了斐娜。


    臨行臨別,唐獵心中禁生出難舍難離的感覺,在格蘭蒂亞大陸之上重獎找到同族之人,讓他感到自己並非如此孤單。


    離別之時,孔令垂顯得有些猶豫,過了許久方才下定決心道:“唐獵,或許這片大陸之上還有九大家族的後代”


    墨孤淵笑道:“孔老頭兒又在癡人說夢,如果還有人存活在這片大陸,為何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難道他們已經將桃源”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住。


    唐獵暗忖道:“這桃源或許便是墨孤淵和孔令垂即將前往的地方。”


    孔令垂咳嗽了一聲,笑道:“我隻是假設,算了,你們權當我沒有說過。”


    墨孤淵和孔令垂兩人將唐獵和斐娜一直送到威虎鎮處方才和他們分手。


    在威虎鎮七天的停留表麵上看起來,耽擱了追趕黑貼爾大軍的行程,可實際上卻讓他們躲過了藍德帝國高手的追擊,更何況唐獵在這段時間內,所獲得的提升更加無法估量。


    眺望前方鬱鬱蔥蔥的山林,斐娜輕聲道:“越過前方的山峰,我們便可以走出雲霧山脈了。”


    唐獵點了點頭,低聲道:“難道你一定要去穿雲城?”


    斐娜微微一怔,冰藍色的美眸轉向唐獵,聰穎的她敏銳的覺察到唐獵這句話後一定有更深的含義。


    唐獵道:“帝君雖然將權杖交給了我,可是玄波公主至今仍然沒有下落,即便是我們前往穿雲城,也未必能夠完成他的遺憾,更何況玄鳶那些人不知道帝君的死訊之後,極有可能將罪推諉到黑貼爾大帥的身上,到時候穿雲城隻怕會成為最危險的地方。”


    斐娜輕聲道:“我自小由大帥撫養成人,在我心中早已將大帥視為父親一般,現在正是他最需要支持的時候,無論將來局勢會怎樣變化,我都會站在大帥一方。”


    唐獵終於明白斐娜對黑帖爾的忠心短時間無法改變,想要說服她放棄前往穿雲城的念頭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隻得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道:“唐獵,你本非玄武國人,並不需要為此而冒險,如果你還有其他的想法,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其實她內心深處何嚐不希望唐獵與她同行,這段時間患難與共早已讓斐娜悄然滋生出對唐獵難舍難離的情意。


    唐獵露出一處會心的笑意,大手握住斐娜的柔荑:“你站在哪一方,我便站在哪一方,不過你要親口承認喜歡我。”


    斐娜被唐獵的直白的問話羞紅了俏臉,輕聲啐道:“你這人,總是趁火打劫。”芳心中卻是甜絲絲無比溫馨,這種感覺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


    唐獵將她輕輕向懷中一拉,大嫂就勢躺入唐獵的懷中,嬌意道:“難道我此刻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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