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煞?”張芸芸不解,“這是什麽?”


    楚寒星道:“一種氣,女子受情傷後,如果太過傷心,就會心脈紊亂,體內的生氣會轉為煞氣。


    中了桃花煞,如果不解,身體便會不適,形成虛病,久而久之,虛化為實,神經緊張,婦科疾病,抑鬱,肝氣旺盛。”


    就跟心魔一樣。


    “那要怎麽解?”金淑玲麵色難看地問。


    她當初確實氣到頭暈,拿著刀去小三家,看見他們恩愛的模樣,一陣陣熱流往腦袋上湧,要不是有人攔著,她早就把那對狗夫婦砍死了。


    那之後,她整整三天沒吃下飯,緩和後,胃口也變小了,再精美的菜都吃不下,每天晚上都夢到他們的客廳擺的那張婚紗照,而自己怎麽也走不過去,每一次都是驚醒。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走不出來,可楚寒星卻說她中了煞?


    楚寒星按照之前的脈象,提筆寫下治療百合病的方子,道:“按照這個方子抓藥,每日晨起運動,再聯係他做一場大百解,最重要的一點,搬家。”


    楚寒星把淩玄的名片和藥方一起遞給金淑玲。


    “搬家?我們家風水很好,為什麽要搬?”金淑玲揉揉眉心,“還有,我吃了很多中藥調理,一點用都沒有,你這又給我開方子,還跟他們開的差不了太多。”


    她使了個眼色,管家適時上前接過。


    楚寒星的視線在周圍環視一圈,淡淡道:“你當初的性格,要強,不服輸,喜歡處處壓人一頭,眼裏揉不得沙子,嫁給季厚鳴便願意放下事業,為他洗手作羹湯,做全職太太。


    他出軌後,幾乎成為別人的丈夫,就算這樣,你還是指望他回頭。


    他如果願意回歸家庭,你可以毫無芥蒂地接納他,甚至用兒子做籌碼想要贏得他的愛。


    你不覺得這一切很奇怪嗎?你性格明明不是這樣,卻偏偏能容下這種事。”


    金淑玲眼皮一跳,辯解道:“我性格還是要強,不然我怎麽敢拿刀去找他?而且我結婚了,婚後女人都會改變,他是我丈夫,我變得小鳥依人有什麽不對?”


    楚寒星輕歎:“你住在這裏,乳腺出過問題,精神緊繃,噴泉園藝造型呈倒三角,對應你偏頭痛,西南角衛生間,女主人陰病,消化功能差,運勢差,耗財。”


    金淑玲腦子不清醒,和風水有關,相當於六十四卦中的山水蒙卦。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你說的那些問題,可你怎麽知道我們家西南方向是衛生間?”


    金淑玲看向管家,管家搖頭,他是帶楚寒星從走廊穿過來的,並未踏入大廳。


    金淑玲臉色一變:“可我老公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身體很好,事業蒸蒸日上。”


    “因為這所別墅的風水被最大化利於男主人。”楚寒星撚了撚手指,“比如衛生間,明明可以避開,卻偏偏設在西南方,讓所有病氣和穢氣到此聚集,而男主人不受絲毫妨礙。”


    一個家,病氣穢氣是夫妻共同分擔,不會偏輕偏重,處於平衡狀態,而現在,則是金淑玲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風險。


    陰衰陽盛,男的則會因此獲利,變相的吸氣運。


    就相當於一個靶子,金淑玲在前麵把子彈擋完了,他老公出來舔包,舔完了還不算,還踩金淑玲一腳,最後和小三一起走到終點。


    金淑玲手一抖:“這所別墅…是他們家自己裝修的,我跟他結婚後才搬進來,是我們的婚房。”


    “難怪他爸媽不跟你們一塊兒住,也不讓他帶你回老宅住,敢情這是聯合起來坑你一個人呢!”張芸芸捂著嘴,滿眼不可思議。


    也就是說,別墅的風水局,是針對金淑玲的。


    楚寒星:“你的運勢被這所別墅壓製,我推測,你嫁給他當時應該在走差運,大運十年一換,你的大運差,住得風水也差,盡管換了好遠,也沒力,起不來。


    因為被壓製太久,變成沉屙舊疾,而你一直住在這裏,無時無刻不受影響,會一點一點地把你拖垮。”


    “他媽的,他們一群畜生!”


    金淑玲尖銳地叫起來,麵容扭曲至極,像一個精神極度崩潰的瘋子一樣,撕爛雜誌,掀翻桌子,把前院搞得一片狼藉。


    分明是令人害怕的,可她的眼淚卻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麵,脆弱得像一尊被拚接好的塑像,輕輕一碰就碎成渣。


    金淑玲滿臉都是淚,她就說季厚鳴事業明明一般,為什麽結婚後他就跟坐了火箭一樣蹭蹭往上升,而自己,賣公司,退股份,辛苦打下來的一切全都付諸東流。


    什麽女人結婚後就會改變都是屁話,那不過是她用來安慰自己的謊言,她是不願意的!


    她不願意成為全職太太,不願意接受季厚鳴這個肮髒惡心的男人,這裏的一切一切,都違背了她的意願!


    每當她想反抗的時候,腦子裏就會有一個聲音響起:你是女人!沒必要像那些男人一樣在外麵拚搏!


    女人必須相夫教子,孝順公婆才對!


    張芸芸沉默了,她掐著手心,嘴唇抖動,雙眼發紅。


    金淑玲抹了把臉:“我要離婚!我要搬家!”


    楚寒星眸光微動:“搬家後,三個月內,你會有無數次搬回來的想法,會忍不住向季厚鳴求複合。”


    有時候,找出問題,並不一定能解決。


    “那我就出國!”金淑玲冷笑,“他們這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說幹就幹,她打電話叫回季清,說清自己的想法,叮囑他照顧好自己,便回臥室收拾東西。


    季清站在原地,久久沒動,最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楚小姐,謝謝您。”


    他彎腰,深深地給楚寒星鞠了一躬。


    深知季厚鳴的德行,季清巴不得他媽早點離婚。


    從六歲開始,他就跟金淑玲提出讓她和季厚鳴離婚,意料之內的沒有成功。


    他從來不會想自己沒有爸爸,成為單親家庭後會不會過得不幸福,他隻希望金淑玲能夠趕快離開這個深淵。


    季清每次回家時,都會在門口站一會兒,盯著別墅出神。


    他覺得家像是一個張著嘴的怪獸,金淑玲早就被它吞進了肚子裏,永遠都爬不出來。


    終於有一天,有人往怪獸的肚子插了一刀,剖開,拉著鮮血淋漓的金淑玲走到陽光下,呼吸正常的空氣。


    楚寒星眸光轉向窗外,神色淡漠:“不必。”


    “清兒,我走了。”


    別墅門口,金淑玲拉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回頭看了眼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別墅,一陣陣反胃的感覺湧上,眼裏全是厭惡,最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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