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響,將左丘溟的思緒拉了回來。


    正在邊跑著邊想著事情的左丘溟一瞬間沒留意腳下,一下子絆倒,由於是原形的緣故,連著滾了兩三個圈,又一下子撞在了前麵的樹上,滾落在了一個小低地兒。


    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的他被那一下撞的昏昏沉沉的,神魂撕裂的痛苦絲毫沒有消減,再三留意察看了四周發現沒有問題,他便索性在團在了樹前的低地草叢中休息恢複體力,不一會便睡了過去。


    “暗,你快點。”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知道了。”後麵的人略有疲憊的回答道。


    仔細一看,便可看出那是一位少年,身著一身簡單的墨衣,卻襯的少年極為成熟。


    一隻血紅的雀兒又從遠方飛回來,輕輕的停在少年的肩頭,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淩亂了的羽毛。


    “暗”那鳥兒突然開口道,“我嗅到了妖族的氣息,小心些。”


    “嗯”


    墨衣少年回了聲,表示了解。但卻沒有多在意,現在他們已經快到青木原邊界,靈力稀薄的邊界更本不會有什麽大妖,頂多也是提防一些搞偷襲的小妖。


    這,這怎麽會這樣?少年還是略感震驚。


    這是少年第一次來到這裏。


    畢竟血魔族很少進入妖域,他們與人族接連不斷的紛爭就已經使他們無暇東顧。


    映入他眼簾的隻有那雜亂無章的草與那深綠色的枯樹。時間太過久遠,而他對青木原的了解還隻停留在長輩們對他的教導裏麵。


    但,也不該是這樣子的。


    少年看著這片景象,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他是為了冰凝含血草而來的。就像你點著希望的燈盞,但它終會歸於那無邊的黑暗。


    根據消息,冰凝含血草應該在這邊地方才對,陰暗而無光,尤其喜歡鮮血味極重的地方。而最適合冰凝含血草生長的地方,無疑是青木原。


    但,一路來,少年也並沒有看到鮮血與死屍之類。


    少年不知道的是,因為蒲結草與銀邊草的生長,屍體與鮮血早已化作它們的養料。


    少年和那鳥兒低頭專心尋找著,不放過任何地方,盡管這片地方再怎麽看也是黑壓壓的一片。


    突然,什麽東西絆了他一下。


    頭,一下子磕在了旁邊的樹上。


    “嘶,”他一下叫了起來。疼得他順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還一邊撿起了絆他的那塊“黑石頭。”等等,那東西好像動了動……是錯覺嗎?


    嗯?怎麽軟軟的?他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摸了摸。卻摸下來一層灰。


    他抱起那塊石頭看了看,突然發現他竟然是這活的東西,原來是隻狐狸。正當他準備丟掉它,他猛地發現他還有微弱氣息,不過他可沒有閑心花時間在一隻半死不活的狐狸上麵。


    他順手把它丟了出去。


    “砰”的一下撞在了附近的地上麵,左丘溟被痛醒艱難地睜開了雙眸,已經快和好的傷口卻又受到了撕扯,裂開。血,順著他的身體不斷流出。


    其實早在那墨衣少年靠近他時,左丘溟便已近醒了,沒有誰會在危機四伏的境地安然入睡,更何況他現在一直忍受神魂撕裂的痛苦,也根本無法睡得安穩。


    一雙冰冷的雙眸正巧對上那扭過來看的墨衣少年。


    那墨衣少年也是一愣。


    他從那隻狐狸裏麵看到了太多情緒,不滿,恨,但更多的,是對生的渴望。


    突然,他嗅了嗅,發現空氣中彌漫的血的味道。


    心想,這家夥的血的味道很不錯嘛。順著看過去,他看到了白狐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有半邊身子都已經被燒傷,而那被燒焦的毛發貼在狐狸半個身子上,很是難看。頓時,竟然他壓下了對鮮血的渴望。


    而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剛剛把它甩出去時將它弄傷了,他左手一翻,從空間鐲子中拿出來一顆複靈丹向白狐扔了過去。


    “抱歉”,墨衣少年說到。


    白狐看著扔過來的丹藥,眼睛眯了眯,像在思考什麽。


    它並沒有立刻吃下去,而是用爪子翻了翻。


    像是是在檢查。


    但那顆丹藥上麵的丹紋清晰可見,看來這顆丹藥的品質還不錯。白狐心想,禮貌又有教養,看樣子還很有錢,嗯……是個可以欺詐的好苗子。


    隻是……不明白墨衣男子還有沒有其他的用意。這樣想著,它的眼睛更彎了。


    確定丹藥沒有問題後,左丘溟才將丹藥吞下。


    向那少年點了點頭,那墨衣少年看著狐狸離去的身影,又想起了之前狐狸的那份小心翼翼,不由的一笑。但相比把他給抓起來,目前還是找到冰凝含血草更為重要。


    這白狐的靈智可不小,他心想著,卻也沒有過多思考,他現在都快被找冰凝含血草這一事給弄得頭疼。不過,他對白狐先前對丹妖仔細觀察的舉動給逗樂了,也沒仔細想,畢竟厲害的妖不會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吧。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誰都說不準下一秒會成為誰的獵物。


    警惕,不是應該的麽?


    而另一邊,離去的左丘溟隻想盡快遠離那個墨衣少年,以他現在的實力,以及這破碎的神魂,一點點意外都足以讓他喪命於此。他看到那墨衣少年與他對視時微動的鼻子,他是妖還是血魔,他現在也不想在考慮。


    左丘溟緩緩的走著,隻有他知道,每一步都是忍著劇痛。


    吞下的丹藥開始起了作用,身上的傷也在漸漸的愈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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