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從開始的密集發射,再到後來的零星爆炸,就在軍團這邊以為終於能喘口氣的時候,整個夜空再次被照亮。


    新一輪的炮火再次襲來。


    之前守在防空洞裏的士兵吸入有毒氣體,不明所以的他們想要撤退,剛出了防空洞,就被空中拋灑的硫酸滴在了身上。


    硫酸落在衣服上還好些,至少不會立刻接觸到皮膚,可怕的是有些落在他們的頭上,手上……有的士兵因為好奇天空中落下的什麽,畢竟廢墟之城已經上百年沒有降雨,有些驚慌的他們還以為神跡降臨……


    隨著他們抬頭,硫酸落在了他們的臉上,脖子上,眼睛上。


    不僅僅是痛。


    燙傷和燒傷的感覺直達心底,他們握槍的手不再牢固,因為硫酸的濃度較高,有些皮膚組織很快壞死,很多人的手上、臉上起了一個個水皰,他們哀嚎著,不斷的用嘴吹著被灼傷的手,期望降低溫度來減少痛楚。


    隻是……於事無補。


    最好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用流動的水衝刷,清洗。


    廢墟之城最缺的就是水,每個士兵每天的水都是定量。


    就在他們哀嚎著向廢墟之城奔去的時候,磷火彈在空中爆炸,無數的明火如流星般落下。


    這一次,他們再也無處可逃。


    燃燒後近千度的高溫,燒穿了他們的軍裝,緊跟著就是皮肉骨骼。


    烈火纏身,慘叫聲響徹天地。


    有戰地記者拍下了這一幕。


    為照片取名:末日煙花。


    後來這張照片被各國國家瘋狂轉載,還獲了獎。


    同時各個國家開始簽署協議:在戰場上禁止使用磷火彈,為此人們自發的走上街頭抗議聯軍的殘暴。


    隻是拍照的戰地記者後來被罵到抑鬱,離開了記者這個行業,在鬱鬱寡歡中死去。


    因為這不是煙花。


    這是地獄之火。


    …………


    之前出發的聯軍士兵很快就來到了廢墟之城。


    他們為了吸引守城士兵的注意,開始鳴槍衝鋒,隻是他們在快要達到守城士兵的攻擊範圍時,他們佯裝不敵開始後退。


    守城的將士並未收到衝鋒的命令,隻能守在陣地裏看著聯軍退去,重整旗鼓後再次卷土重來。


    如此幾次後,守城的軍官發現了問題——對麵的聯軍士兵似乎人一直在減少?


    可是兩軍之間的戰場上並沒有任何屍體。


    畢竟雙方都沒有拚命攻擊。


    剛開始聯軍這邊槍聲非常密集,遠遠的能看到很多人影。


    可是現在隻有零星的槍聲響起,打著打著………人都去哪兒了?


    聯軍這邊一定在搞什麽陰謀詭計,守城的將軍這時接到了追擊的命令,立刻召集軍隊發起了衝鋒。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場戰鬥是廢墟之城的第一次勝利,因為他們的衝鋒很快就取得了成效,聯軍很快撤退,消失在了無盡的夜色中。


    他們不知道的是,已經有幾百個聯軍士兵換上了尋常的衣服,趁著剛才交戰的時候,從戰場的附近,借著夜色掩護潛入了廢墟之城。


    就在守城將士為擊退敵人而歡呼的時候,之前駛向廢墟之城南方的卡車車隊,也到達了廢墟之城的南部邊緣。


    走在最前麵的是沛國最新研製的陸地坦克,一身鋼板的它並不害怕槍擊,它呼嘯著衝向廢墟之城守軍的陣營,目的隻有一個,衝破防守,進入廢墟之城。


    手雷和火箭彈的攻擊,稍微阻擋了卡車車隊前進的步伐。


    不過守城的將士並沒有能阻擋多久。


    因為卡車車隊的後麵還跟著沛國的坦克戰車。


    坦克戰車成三角形率先向守軍衝了過去。


    大口徑火炮,一分鍾不少於五百發子彈的高射機槍…………不到三分鍾,軍團守軍徹底潰敗,防守陣地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輛坦克在前麵帶路,另外兩輛坦克斷後,卡車車隊在坦克的保護下,終於進入了廢墟之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變異人接到了守城的命令。


    他們可以自由出擊,凡是能拿到代表聯軍士兵身份的‘狗牌’即可領賞——每個士兵都有代表自己身份的銘牌,上麵印著部隊番號和名字以及職務之類。


    之所以叫狗牌,一部分原因是嘲笑士兵的待遇像狗一樣,更多的原因是這個牌子很像狗項圈上的金屬標簽。


    殺人懸賞也比之前提高了一倍。


    一個狗牌,兩枚金幣。


    滿十個狗牌,除了獎勵二十枚金幣外,額外再獎勵三十金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變異人開始參戰。


    他們很多人想的是這一戰結束,就可以離開這裏隨便找個國家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比如,天天洗個熱水澡,再娶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俏嬌娘。


    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攻擊進入廢墟之城的聯軍車隊。


    …………


    軍團指揮中心。


    之前東征軍和衛國軍兩大軍團彼此相看兩厭,在同在一個城市,因為利益,難免會有摩擦,但是這麽多年了並沒有大的衝突,這也是當沛國和星塵聯邦宣布開戰後,兩大軍團能迅速合作的原因。


    畢竟他們這次麵對的是兩個國家,分則兩敗,合則有益。


    聯軍宣布開戰,第二天轟炸機就轟炸了他們兩家的軍部,這讓他們不由的懷疑廢墟之城內有沛國或者聯邦的密探。


    現在開戰在即,整個廢墟之城都在聯軍的轟炸機攻擊範圍,為了安全,兩大軍團的指揮中心合並在了一起,並且有地上轉移到了地下。


    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神廟不過百米左右,這在他們看來是相對安全的距離,畢竟聯軍不會攻擊神廟。


    東征軍的首領是一個名叫齊川林的軍人,他長得虎背熊腰,今年四十多歲正直壯年,曾經是名沛國軍人的他參與了二十年前的西北軍叛亂,然後帶著一幫子手下來到了廢墟之前,二十年過去,當初的不到二百人的軍隊,已經發展到了現在的兩萬多人。


    齊川林之所以給自己起名東征,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重回沛國,為他曾經的發誓效忠的人恢複名譽。


    那場西北軍叛亂……不,不是叛亂!在齊川林看來,那場戰爭是沛國皇室的政變和對政敵的清洗!


    而衛國軍的領袖,名叫徐定國,他已年過半百,與齊川林舉兵反叛不同,他來自星塵聯邦,是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


    徐定國反對神權肯定世俗生活,他認為這個世上哪有什麽神?有也是裝神弄鬼的人……這等言論在星塵聯邦很快被劃分成異教徒,不久就被人找了個由頭入獄……入獄三年後,新任聯邦總統上任,他被赦免出獄,隻是……他並沒有就此消停。


    徐定國不服。


    他想要個說法,都說聯邦尊重人權,因言獲罪敢稱言論自由?所謂的神愛世人豈不成了虛話?


    星塵聯邦給了他一個說法:


    他被驅逐出境,此生不得再回星塵聯邦。


    之後的幾年,他去了大夷洲,大幽州,遊曆演說人們要活在當下,不要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明天……神靈隻是傳說,傳說是什麽?是假的,是不真實的,是人們對一些未知的恐懼虛構出來的。


    這兩大洲對他的到來態度出奇的一致:也是驅逐出境。


    有人為神靈獻身而出名,也會有人因詆毀神明而出名。徐定國是後者,他開始在這個大陸出名。


    有了名氣的他在沛國居住了一段時間,也獲得了一些社會地位,因為沛國是無信仰國家,他到處遊說演講,無比風光了一陣,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也離開了沛國。


    有人說是因為他不知好歹想要追求沛國公主,得罪了貴族階層,有人想要他的命,他隻能離開沛國,來到大荒。


    隻是誰都沒想到,在星塵聯邦還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的他,幾十年後竟成了一方勢力的代表。


    他給自己的軍團取名衛國,不知道是因為他名字中帶個國字,還是為了他心中的理想國度。


    此刻的徐定國頭發已經發白,早就沒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他站在一幅簡陋的地圖前,正默默的想著什麽。


    一旁的齊川林則吸著煙,時不時的拿起一旁酒壺喝上一小口——一夜未睡的他此刻精神並不見萎靡,反而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銳氣,就像他這兩天一直主張進攻一樣。


    而徐定國則覺得應該防守。


    在徐定國看來,聯軍的那麽多人如果進入廢墟之城,就像一壺水倒進了大海裏,很快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齊川林並不這麽認為,大荒洲資源匱乏,聯軍跨國作戰,一定求快,不然戰爭如果陷入僵局會對聯軍極其不利。


    隻是徐定國不聽他的。


    直到剛才兩人還在爭論,現在兩人之所以閉嘴,是因為聯軍已經率先發起了衝鋒。


    戰場的局勢他們沒有看到,但是戰卻及時的傳了回來。


    東麵軍團三萬人在聯軍的科技打壓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損失慘重,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別說組織像樣的衝鋒去反擊,就是那些傷病士兵的救治都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軍團正麵進攻的話,損失恐怕更是慘重。”徐定國說著拿起筆在地圖上標了一個點,那是聯軍坦克和卡車車隊剛才出現的地方。


    “不進攻咱們隻會被他們一點點的蠶食掉。”齊川林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見誰也說服不了誰,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地下室的燭光有些昏暗,臨時的指揮更是簡陋,但是任何一個夢想開始的時候,就像他們兩個,都是從默默無聞開始的。


    “咱們的軍隊裝備有些落後。”齊川林試著勸說徐定國:“所以咱們隻能用人海戰術,一鼓作氣擊潰聯軍。”


    “衝的過去嗎?”徐定國一臉的無奈:“他們有飛機大炮,有生化武器。”說著徐定國一拳砸在了地圖上:“就算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要說死,我二十年前就該死了。”齊川林一臉的霸氣:“但是死之前怎麽也要讓他們疼一下,讓那些高高在上者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圍著他們轉的。”


    “現在就看變異人了。”徐定國對齊川林的話深有感觸:“希望他們能擋一下聯軍的攻勢。”


    “就算能擋一時……海盜們答應的軍火要送過來至少還要十天。”


    “十天……”徐定國沉吟了一下:“估計等不到,除非有奇跡發生。”


    這個時候又有新的消息傳了過來,徐定國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一下。


    “他們卡車裏裝的什麽?為什麽要一直往這邊衝?”這樣想著,他看向齊川林,齊川林曾是沛國軍人,應該對沛國軍隊有所了解。


    “卡車裏恐怕是沛國的最新研製的機甲。”齊川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傳言有一個戰鬥機甲小隊過來,今晚上他們還未露麵。”


    他說著著站了起來:“咱們這個指揮所恐怕已經暴露了。”


    “你的意思他們是衝著咱們來的?”


    “旁邊要不是神廟,恐怕轟炸機早就來了。”


    “現在怎麽辦?”


    “兩條路,要麽戰,要麽躲。”


    “再躲能躲到哪去?”徐定國一臉苦笑。


    “那就去看看吧。”齊川林說著向外麵走去:“老徐,如果明天咱們還活著,我就聽你的。”


    他的話音剛落。


    外麵傳來了一聲慘叫,以及一陣密集的槍聲。


    兩人神情一緊,立刻向外麵衝去。


    夜空下,一個高達兩丈的戰鬥機甲被無數士兵包圍。


    鋼鐵般的身軀,強壯的臂膀,碩大的拳頭,在機甲的後背上,還有兩把重劍。


    除此之外,在機甲的肩膀上,有幾個中型熱武器的槍口,剛才士兵的慘叫聲就是被它們打中。


    在機甲的方圓三丈之內,無人敢靠近。


    有子彈擊打在機甲身上,不知道什麽材質製成的機甲根本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轟!


    無數的爆炸聲響起。


    之前潛入廢墟之城的聯邦士兵每人身上帶著幾十個手雷趕到。


    隱身黑暗中的他們看到前方圍著機甲的士兵,直接把手雷擲了過來。


    “撤退!撤退!”徐定國對著手下喊道。


    而齊川林對著機甲頭部就是試探性的一槍。


    機甲控製艙內,林天一臉的冷漠。


    戰爭難免死人,有時候死的人越多戰爭的勝算越大。


    而他的想法是盡可能的少死人就結束戰爭。


    所以他提出了斬首計劃。


    透過監控係統,他已經鎖定了齊川林和徐定國,隻要把這兩個人殺了,斬首行動就算成功。


    剩下的那些將士不過是一盤散沙……聯軍再給予一些利益誘惑,相信用不了多久,所謂的廢墟之城兩大軍團就會土崩瓦解。


    控製室內,林天操作著機械手柄。


    下一刻,機甲動了。


    “你們兩個衝動莽撞的後果在這個世界麵前不值一提。”


    “但對那些死去的士兵家庭而言卻是一場災難!”


    “所以,你倆束手就縛結束這場戰爭吧。”


    林天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漫天火光中,諾大的機甲如入無人之境,眨眼睛就來到了兩人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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