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雕像下的濃煙讓這個城市陷入莫名的慌亂中。


    因為這是幾百年來樂安區第一次封城,就是二十年前西北軍叛亂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隻進不出。


    又要爆發曆史上那場曠日持久的瘟疫了嗎?


    據史料記載,在大沛國建國之前,曾爆發了一場慘絕人寰的鼠疫,瘟疫橫行天下,所到之處民不聊生,也正是那次瘟疫導致王朝更迭,大沛國在聖人的帶領下走到現在,同時讓人們萌生出了發展智能芯片與基因工程的想法。


    不過這次很快官方便出來辟謠:關於為何封城,官方說是已經找到了偷搶兒童的線索,為了防止逃犯逃匿,才不得已封城。


    官方讓大夥不必驚慌,且不限製民眾自由,隻是不能出樂安城而已。


    街上巡邏的治安警多了起來。


    緊跟著官方發出了第二則辟謠消息,是關於聖人雕像大火的,原因是地下倉庫線路短路著火,官方順便提醒市民一定要注意用電用火安全,引以為戒。


    聖人雕像外拉起圍擋,停止營業。


    而這些辟謠消息都是從樂安議事廳發出的,議事廳也叫樂安自治委員會,是樂安區的權利機關。


    樂安自治委員會坐落在神龍灣對麵,是一棟十二樓的球型建築,建築內容納了議會大廳,各部門辦公室以及議員、工作人員的辦公室。


    其建築表麵由透明玻璃構成,象征著樂安透明的民主程序。


    樂安自治委員會有五名成員,其中一名會長,四位副會長。


    其中又有三位是永樂市的市政自治委員會成員。


    此刻樂安自治委員會會議室裏有四個人——兩位老人正在下棋,另外兩人都是四十多歲,一個在棋盤旁觀棋不語,另外一個正在拿著手機發著信息。


    “看來會長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要不咱們先散?”拿著手機的中年人看向三人,嗬嗬一笑:“我采蓮河那邊還有幾個朋友等著,有事給我打電話吧。”


    他叫杜懷禮,是采蓮河片區的負責人,今天封城的決議就是他下的,事後來議事廳和幾個議員通個氣,至於李家那位二小姐現在什麽情況,他不關心,能率先預警,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對的起李千帆了。


    李千帆是會長。


    另外一個中年人對著他點了點頭:“今天我值班,想走也走不了,改天去你們采蓮河放鬆一下。”


    “行,鍾義哥,去了給我說聲,咱們喝一杯。”說完杜懷禮看向正在下棋的兩個老人:“費老,武爺,明天見。”


    兩位老人轉頭看向他,身著西裝的老人揮手道別,他是杜懷禮稱呼的費老,費金立。


    另外一個老人名叫武漢盛,人稱武爺。


    等杜懷禮離開,眼看要輸的武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下了,每次都是你贏,也不知道讓讓我這個老頭子。”


    “讓你贏?你想的美,我就這點樂趣了。”費老嗬嗬一笑,看向了牆上的鬧鍾,此刻已經過了淩晨,擱在以往他早已睡去,現在……看著懷著同樣心思的武爺,他輕歎了一聲:“你們說,會是誰下的手。”


    “這可不好說……”一旁的鍾義沉吟著。


    武爺點了點頭:“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呢?”


    “老李晚年得女,整個永安都知道二小姐是他的心頭肉,我覺得不是為錢。”鍾義想了想:“敢綁架二小姐,事後老李一定會瘋狂報複,為了點錢把命丟了,不值當。”


    聽完鍾義的話,費老看向武爺:“咱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這以後想睡個安穩覺都難了。”


    武爺點了點頭,他怎會不明白費老話語裏的意思,他也感覺這事殺雞儆猴的成分很大,不然費老也不會提醒自己看好自家那個寶貝孫子。


    “沒聽說最近有什麽人來永安啊。”武爺皺起了眉頭:“咱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難道會有人……”說到這,武爺沒再往下說。


    吃裏扒外!


    鍾義這個時候開口:“怎麽沒人來?夢幻基因前些日子不是來了個副總嗎。”


    “聖人雕像那邊李老的人已經封鎖住了。”


    他的話說完,會議室內陷入了沉默。


    “懷禮說有個小夥子逃了出來?”武爺打破沉默,看向鍾義:“那小子就沒有說出有用的信息嗎?”


    “懷禮和老李兩人不對付,他沒說我也不好意思問。”鍾義看了看時間:“想必這個時候老李已經見到那個小子了。”


    “對方敢對老李下手,竟然留下了活口?”費老有些意外:“那小子真是命大。”


    “一個無名之輩罷了。”武爺起身:“這兩天沒什麽事我就不過來了,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吧。”


    “一起走吧。”費老也站了起來,看向兩人:“有件事先給你們打聲招呼,這件事結束,我這把老骨頭就退了吧,把位置讓給年輕人。”


    “費老你這……”鍾義有些意外,他想說什麽被費老擺手打斷。


    “其實早就決定了,隻是今天聊到這裏就提了出來。”費老一笑:“現在的人不按常理出牌,我也沒那個心勁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大家都坐在牌桌上打牌,你來我往有輸有贏,可是現在有人拿著牌卻把牌桌掀了,這種想把牌友換掉的行為太容易掀起腥風血雨了。


    武爺在一旁神色凝重,沒有吭聲。


    見費老心意已決,鍾義也就沒再說話,把兩人送走後,他關上房門,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


    每個人都有打牌的權利,但是不會有人一直贏下去。


    也沒有人想輸。


    比如蟬兒。


    蟬兒喜歡炸金花,每次都要悶個幾輪再看牌,她說這樣如果贏的話能多贏一點。


    今天蟬兒的運氣不錯,連著贏了幾把,就在她準備玩把大的時候,眉姐讓人把她叫了過去。


    “不是我贏了就跑啊,是眉姐找我有事。”蟬兒笑嘻嘻的收起桌子上幾枚銀幣,她明白見好就收落袋為安的道理。


    一路開心的來到眉姐的會客廳,她很意外的看到了楚歡。


    “怎麽了這是,晚上走的時候不是還是好好的嗎?”看到楚歡胸口的血跡,神色焦急的她不等眉姐吩咐就去後廳拿來了急診箱。


    不同於楚歡從小習武,蟬兒被眉姐從孤兒院帶出來之後,學習的一直都是醫護專業。


    而另一個和他倆一起長大的丫頭,林喜兒,一直留在眉姐身邊學習琴棋書畫。


    “出了點意外。”


    楚歡心裏有些難過,沒有過多的解釋。


    “好在傷口不深……”用剪刀剪開楚歡衣服的蟬兒看著傷口一愣:“嗯?”


    她疑惑的抬頭看向楚歡,聽到蟬兒的話,楚歡低頭,蟬兒身穿v領長裙,楚歡坐在椅子上,而她半蹲著處理傷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蟬兒胸前溝壑。


    移開目光,楚歡發現傷口已經自己愈合了大半——他算了算時間,從受傷到現在不過剛過去半個小時左右。


    “這是被激光傷住了。”蟬兒處理這傷口的淤血:“正常情況下激光會灼傷皮膚,極難愈合,你這什麽情況?”


    看著傷口周圍新的肌膚,蟬兒想不明白。


    聽見激光武器,眉姐走了過來。


    楚歡剛到這裏,具體發生了什麽她還沒問,李尋被抓,楚歡牽連其中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隻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形勢要比她想的更複雜一些。


    “本來還需要做個小手術,把裏麵壞死的肌肉清理幹淨再縫合一下,看樣子現在不用了。”蟬兒熟練的清理著傷口,灑上藥粉,用紗布很快把傷口包紮完畢。


    做完這一切,蟬兒起身,她看著自己的包紮手法,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隨之落在楚歡的胸膛肌肉上……


    嗯?蟬兒有些失神——這小子啥時候練的這麽雄壯了?


    她看向楚歡的臉,楚歡正好看向她,倆人目光對視,楚歡說了一句謝謝蟬兒姐。


    蟬兒卻從楚歡的目光裏發現了一絲異樣的神采,她總感覺楚歡有些變了,可是具體哪裏變了,她又說不上來。


    “蟬兒,你去打些熱水,順便給他找身衣服。”眉姐說完看向楚歡:“到底怎麽回事?”


    楚歡便把今晚上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下,當聽到楚歡說對方往他體內注射基因試劑時,眉姐輕咬了一下嘴唇,等楚歡把話說完,她陷入了沉思。


    楚歡看著沉思中的眉姐沒有打擾,一旁用溫水給楚歡擦拭血跡的蟬兒了解了事情經過後,此刻已經雙眼有些通紅,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


    她,喜兒,楚歡三人小時候經常在一起遊玩,現在年齡大了男女有別,彼此見麵的時間少了,可是內心深處,她從未覺得楚歡是外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楚歡說話的時候,眉姐並沒有讓蟬兒走開。


    眉姐今天穿了一身超短裙,長度剛剛裹住臀部,坐在椅子上的她雙腿交叉,該漏的地方沒有一點遮擋,不該漏的地方也是若隱若現。


    雖然剛過三十歲,但是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皮膚依舊細膩如暖玉,跳起舞來更是風情萬種。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駕馭聞香樓多年,世人隻知眉姐,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全名。


    眉小魚。


    緩過神的眉姐看向楚歡;“你被注射基因試劑的事,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要提起。”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裏。”


    “目前最緊要的是李家,就李春風那個暴脾氣,他一定會遷怒於你。”


    眉姐話音剛落,外麵有姑娘傳話過來。


    李春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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