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心疑間,不知從哪裏冒出這麽個絕不簡單的女子。那心間本有怒火的邱洪鳴卻不敢發作,如臨大敵。他分明從這“小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縱使這女子麵容姣好,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奈何眼眸之中卻藏著一抹傲視群雄的輕蔑與傲氣,故而才顯得整個人如此挺拔。擂台周邊圍觀的一眾江湖中人則暗中議論紛紛,不敢高聲。


    再看那邱洪鳴,神情嚴肅,小心翼翼的拱手抱拳,施禮問道:“某乃是東方劍派掌門邱洪鳴,不知閣下尊姓大名?”誰知那白衣女子聞言卻拱手笑道:“無名小輩,江湖草莽,哪裏敢當邱掌門這般厚待?小女子無有名號,來自孤山。此次是特來參加英雄大會,欲與名震江湖的邱掌門過上幾招。小女子才疏學淺,武藝不精,還望邱掌門高抬貴手,點到為止。”


    而那邱洪鳴聞聽此言,嘴角止不住的輕輕顫動著,皮笑肉不笑的還禮說道:“那是自然。承讓,承讓。”說罷,那白衣女子複又轉過身去,麵向那同樣滿頭霧水的葉藏拱手施禮,隻不過比起對待那邱洪鳴,倒是要恭敬許多:“小女子未曾收到邀請便貿然前來,略顯唐突,還望葉老莊主莫要怪罪。”葉藏還禮拜道:“姑娘言重了。英雄大會並非是各門各派的英雄大會,而是整個江湖的英雄大會。各路英雄豪傑,無有門派之見,共襄盛舉,組建義軍,乃是天命,又豈會在意出身來路?”


    “這便最好了。照這麽說,小女子也可以參加英雄大會?”那白衣女子頗為欣喜的笑道。葉藏忙應聲答曰:“正是如此。但煩請姑娘報個姓名,以便行事。”那女子見此時已然隱瞞不過,隻得苦笑兩聲說道:“也罷。既然葉老莊主也問及此事,我也不好再隱瞞了。”


    眾人聞言皆屏住呼吸,想來此人出身定不尋常,或是隱居世外的高人子孫前來參加英雄大會也說不定,大有爭奪魁首之勢。氣氛逐漸緊張起來,所有人的目光此時此刻都聚集在那俊逸非凡的白衣女子身上,但見她氣定神閑,悠然自得的拱手對周圍的一眾江湖人拜道:“氤氳山莊,沈念星。”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無盡的沉默,好似在一鍋熱水在沸騰之前的沉寂,等到達到那臨界值,沸騰的熱水便會溢出。


    果不其然,下一刻,這群江湖人便炸開了鍋,不僅如此,就連各大門派掌門都錯愕不已,驚詫的站起身來,麵麵相覷,不敢相信。而那站在沈念星身後的邱洪鳴更是表情僵硬,雙眸之中充斥著驚詫與難以置信。倒是那葉藏稍鎮定些,緩步上前,依舊行禮問道:“敢問可是鶴林崖上氤氳山莊的少莊主?”


    “正是小女子。”沈念星笑道。此言一出,眾又嘩然。鶴林崖上氤氳山莊,誰人不知哪人不曉。武功精奇超群,劍法獨步江湖。俠肝義膽,聲名遠播。但有一點,氤氳山莊已然多年不曾顧及江湖中事,不知為何今日氤氳山莊的少莊主親自出山,竟然是為了這場英雄大會。不知是葉藏的臉麵夠大,能請來這等泰山北鬥級的人物,還是那不問俗事,從不與人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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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氤氳山莊中人也覬覦那《廣武遺誌》。


    “嗬嗬,未曾想到氤氳山莊的少莊主能親臨英雄大會,與邱某切磋武藝。榮幸之至,榮幸之至。”邱洪鳴陰沉著臉,卻強扯住幾分笑意來,有些尷尬的冷笑道,“邱某早有意向,想要與令尊結交,但一直無有機會,今日得見少莊主真乃三生有幸。”可不想那沈念星絲毫不顧及邱洪鳴的身份,也不給他留有任何的臉麵,當即笑著反駁道:“邱掌門說笑了。我爹從不過問江湖中事,邱掌門還是早日放棄這種想法罷。”


    聞聽此言,那邱洪鳴險些氣綠了臉,奈何有礙於對方身份的特殊,不好發作,又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故而隻得啞巴吃黃連,獨自咽下這啞巴虧。周圍的江湖散人見邱洪鳴如此吃癟,竟皆竊笑起來。但邱洪鳴卻並未就此罷手,屢次遭受那沈念星的羞辱,他便一直計劃著也羞辱一番這沈念星,沉思許久,終於冷笑著問道:“說甚麽一直不問世事,今日不也為這《廣武遺誌》出山了麽?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不想那心思頗多,古靈精怪的沈念星哪裏會甘心吃下這等虧,輕笑一聲當即回答道:“邱掌門此言差矣。今日氤氳山莊重出江湖,非是為了那《廣武遺誌》而來,而是為了那《廣武遺誌》的主人而來。”聞聽此言,邱洪鳴又冷笑著質問道:“有何差別?”沈念星答曰:“自然有差別,氤氳山莊不想參與江湖紛爭,也不想獨占那《廣武遺誌》。隻是對這傳世兵書最終花落誰家頗感興趣。如此寶物,若是使其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暫不說暴殄天物,豈非是江湖的一場浩劫?”


    說罷,那沈念星還煞有介事的望了一眼咬牙切齒的邱洪鳴,在座之人幾乎都能聽出,這番話分明是在針對眼前的邱洪鳴。若不是沈念星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廣武遺誌》相比就要落在他的手中。邱洪鳴自然也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惱羞成怒,氣憤不已,雙臂一振,輕喝一聲,身後便飛出兩把寶劍,回旋入手,交疊身前,錯開腳步,如臨大敵。“光說不練假把式,氤氳山莊究竟有幾斤幾兩,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再說!”


    沈念星見狀笑道:“早就有所耳聞,東方劍派的連山歸藏劍極為精妙,曆代掌門的雙劍更是為人稱讚不已。正巧我氤氳山莊也精研劍法多年,正好會一會邱掌門手中雙劍。”說罷,雙手在腰間輕輕一蹭,那鬆止劍與雲溪劍便噌的飛出劍鞘,也落在掌中,橫於身前,想來已然準備就緒。葉藏劍此二人的一戰已然不可避免,故而上前宣布道:“這一場,乃是由氤氳山莊的沈念星姑娘,對陣東方劍派,邱洪鳴掌門。比武開始!”


    話音剛落,那邱洪鳴不敢怠慢,他從未與氤氳山莊的人打過交道,但想來盛名之下該是無有無能之輩,故而心裏沒底,便想著全力以赴,一上來便使出渾身解數,要將那沈念星壓製住,自己才有獲勝之機。故而雙臂一陣,怒喝一聲,便將那雙劍猛然朝沈念星擲出,又騰身而起,空翻數個筋鬥,連出兩腳,正踢中那雙劍的劍柄,同時又將袍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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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揮,翻出雙掌,氣運丹田,匯聚胸前,全力打出。


    這一劍使盡了畢生所學與全部功力,且看那高速旋轉沸騰的雙劍幾乎化為了兩道極為耀眼的雪白流星,劍尖之處寒光乍現,如銀花爛漫,劍氣縱橫,碰之即死,蹭之即傷,想來這邱洪鳴也是當今武林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論人品,單論武功,也能稱得上是一流。想來如今江湖之中也沒有人能接住邱洪鳴全力以赴的一劍。正當眾人都以為這沈念星會避其鋒芒,退而求其次,再另尋反擊之機之時,不想那沈念星卻縱身而起,又如同鷂燕一般俯身衝下,正迎著那勢如破竹的雙劍而去。


    所有人都以為這沈念星乃是自取滅亡,自不量力,隻因他們隻聽說過氤氳山莊的名頭,卻不知道氤氳山莊的手段。但見那沈念星將雲溪劍與鬆止劍向上一拋,複又落下,纏在腰間,自己則旋轉起來,且看那雙劍流光璀璨,光彩奪目,劍氣如風,纏繞周身,輕而易舉的便將那邱洪鳴的雙劍打落,墜下影去,邱洪鳴慌忙抬手去接,還未站穩腳跟,那沈念星下一刻已至身前。


    邱洪鳴大吃一驚,驚慌失措之餘,忙抬手舉劍去刺,左右手袍袖翻飛,劍花如雨,雙劍交替的頻率越來越快,逐漸叫人眼花繚亂,邱洪鳴全力以赴,汗如漿出,手臂微酸卻不肯收手,隻因他發現,無論他的出招有多快多狠,任憑那雙劍在空中劃出多麽完美的銀白弧形劍氣,鋪天蓋地的朝那沈念星落去,她也能憑借手中雙劍,輕而易舉的化解那些劍氣,破開邱洪鳴的招式。


    “好生難纏的丫頭!”邱洪鳴心中暗暗罵道,“我身為堂堂一派之主,今日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一個黃毛小丫頭,豈不是遭人恥笑!日後還如何在江湖之中立足?!”想到此處,那邱洪鳴便愈發心急,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甚麽,一心隻想保住自己的地位與名聲,這一場他必須獲勝!一旦心理失衡,便再顧不得許多,扯下了最後的遮羞布,這位東方劍派的老掌門便趁那沈念星不備,故意轉換方向,先是以自己擋住一大部分江湖人的視線,再伺機抬腳,正往那沈念星的小腹踢去。


    沈念星雖未曾料到,堂堂東方劍派的掌門,為了達到目的竟如此不擇手段,盡使些下三濫的招數獲勝。她本是想與這邱洪鳴好好玩玩,將他打醒,重回正道也就罷了,不想這邱洪鳴執迷不悟不說,還給她來這套。沈念星便冷笑一聲,側身閃過那醃臢的一腳,又箭步上前,順勢打出一記肘擊,正撞中那毫無防備的邱洪鳴的胸口。


    這一招力度不小,邱洪鳴胸口陣痛,踉蹌著向後栽去。方想站穩腳跟,不想那沈念星複又閃身來到他的身前,抬手橫過便是一劍,將邱洪鳴衣衫割開,並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邱洪鳴哪裏吃過如此大虧,又是在江湖同道的麵前被一個黃毛丫頭所傷,惱羞成怒,就要揮劍去砍,不想那沈念星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下一刻又出現在他的背後,複又抬手一劍,正蹭過那邱洪鳴後腰,滲出的殷紅鮮血將殘破的衣衫碎絮盡皆染紅,叫人見了戰戰兢兢,汗如雨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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