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東帝國主及其餘四族的王爵之位,想來也是百年前在向大薑稱臣,每年按例朝貢達到一定數目之後,被大薑收為附屬國,薑國開國皇帝才垂賜國號與王位,當時這些小國小族無不以做大薑的附屬國而驕傲,不想如今,這些畏威而不懷德的白眼狼竟然勾結在一處,反來將奄奄一息的大薑送入深淵。但東狄國主卻沒能想到,自己的親弟沈欽,竟然在占據承天府後,擁兵自立,坐上了皇位。


    東狄王盛怒之下,便差人速報與其餘四族的國主,不想他們早已舉傾國之力南下,不想如今他們的部隊也都成了那大衛國的兵馬,他們再無餘力相助,國小民悲無可奈何。東狄王卻咽不下這口惡氣,他不能坐視自己的兄弟稱帝而無動於衷。故而他不顧群臣的反對,毅然決然,也登基稱帝,其餘四族見狀,不知為何,竟然也紛紛稱帝。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想這一番鬧騰下來,天下竟然同時出現了六個皇帝,而這也表明,漠北五族的聯盟就此瓦解,不攻自破。但東狄王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在此,如今他已然坐上了皇位,便下令揮師南征。他招來了醫治賦閑在家,無所事事的前任兵魁盧參戎,而這盧參戎正是先前勸諫東狄王莫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擅自稱帝的人之一,奈何那東狄王已然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否則,萬萬不會再啟用盧參戎。


    那東狄王為了找那沈欽複仇,便修改征兵的條件。原本是三丁抽一,隻選下至十六,上至四十的精壯男子參軍,不想如今他卻將國中所有十二歲以上的男子盡皆征調殘軍,若幹不從,就地打殺掩埋,故而全國上下雖是怨聲載道,但卻無有人敢反對。由於東帝國本就疆域狹窄,故而消息傳遞的十分迅速,有不敢上陣者便趁被強征之前,偷偷南下,逃離了東狄而來到了沈欽的衛國,並受到優待。如此一來,得到消息的東狄百姓便大批大批的南下,欲投奔沈欽,沈欽自然願意接納這些力量,安排他們在衛國住下,妥善安置。


    而那東狄王得知此事後,便下令封鎖邊界,若是再有人膽敢擅自叛國,投靠沈欽,一律格殺勿論。在東狄國的雷厲風行之下,東狄王很快便集結了一支五萬人的軍隊,這才尋來盧參戎,將這支軍隊交到他的手中。為了讓盧參戎定心,情緒穩定,而不是帶著這五萬人徑直投奔那沈欽而去,故而東狄王煞費苦心,先是封其為兵魁,總領三軍,官拜大將軍,使其在沈欽處再也得不到更好的待遇,讓其能安心留在東狄,為自己辦事。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叫自己的女兒,堂堂公主之尊,下嫁給那盧參戎唯一的兒子,與他結成親家,以此來保證盧參戎不會背叛自己。可嫉賢妒能,疑心極重的東狄王還是不放心,再三斟酌之下,他便以將盧參戎的家人接到皇宮中住,好生伺候的理由,巧妙的軟禁了那盧參戎的家人,讓那身處前線的盧參戎時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造次。


    東狄王這下終於能放心將部隊交予盧參戎之手,不想那盧參戎竟無有多少出征的意願,東狄王大為不解,那盧參戎遂借此機會,說出了心中憂慮:“啟稟聖上,非是臣下不願出征,實是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毫無意義。”東狄王聞言大驚,盧參戎畢竟有著極深的資曆,非是尋常人所能比擬,此時又正是用人之時,故而無論東狄王心中有諸多的不情願,也不得不給那盧參戎幾分臉麵,故而差異的問道:“愛卿為何如此說?”


    “這五萬人馬若是訓練有素的精兵良將,臣下倒是可以率軍出征。奈何這些人都是陛下剛剛征調而來的新兵,其中不少還是年紀不大的孩子與年事已高的老人,不僅沒有經過訓練,刀舉不起,弓拉不開,實在難以形成戰鬥力。”盧參戎苦笑著無可耐的說道,“若是以這樣的羸弱之軍去進攻那沈欽十餘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兵強馬壯,身經百戰的威武之師,豈不是無異於以卵擊石。”


    可那東狄王卻擺手笑道:“非是如此。那沈欽年紀輕輕,才疏學淺,成不了多少氣候。比不得我們盧大將軍。朕相信盧愛卿你定能旗開得勝,擊敗那沈欽!”說罷,便將統兵的虎符交到盧參戎手中,為了安撫其心,東狄王甚至還為盧參戎加節鉞,命他全權行事,隻要能擊敗沈欽,舉國上下,各處機關,任其調遣。這無疑是東狄王做出的最大的讓步,而這一切都建立在,那盧參戎一家大小的性命都被東狄王捏在手中的前提之上。


    故而萬般無奈之下,那盧參戎也隻能被迫掛帥出征,而消息傳至承天府沈欽處,卻絲毫不慌張。原來他早已做好準備,也早就想與盧參戎過一過招,此時正是最佳時機,他已然開始設想,擊敗盧參戎後,便能趁勢先行北上,吞並東狄等五族,一來是壯大自己的勢力,二來是也叫那些思念家鄉的將士安心。故而沈欽已然在承天府做出了最為充足的準備,隻等那盧參戎率軍到來。


    再說回那桃花峪青鸞莊上,且說那葉藏等三人還在門外,心急如焚,不想雪上加霜,屋內的尹溫烈還不知情況如何,這北方又傳來消息,承天府陷落,洪文皇帝身死。但很快又傳來的一個消息,叫葉藏等人唏噓不已,皆說這幾乎是不幸中的萬幸。原來,他們已然得知,手握重兵的沈欽與東狄國主決裂,在承天府登基稱帝,隨後漠北五族接連稱帝,一時間天下竟出現了六君並立的奇異景象。


    雖說大薑國隻剩下一半的疆土,已然算是名存實亡,但東狄國主派盧參戎率兵南征,欲圖討伐沈欽的消息還是叫眾人暗喜不已。事到如今,隻能希望五族與沈欽之間各方勢力糾纏在一起,無暇顧及南方,最好淪落到兩敗俱傷的地步,這樣更有利於將來義軍的北伐。無論是盧參戎勝還是沈欽勝都不是他們所期盼的,用令狐厭的話來說,便是希望他們狗咬狗,一嘴毛。說的好聽些,便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正當眾人在一悲一喜之間徘徊,有些不知所措之時,那緊閉許久的屋門竟徐徐打開,氣定神閑悠然自得的黃粱與麵帶微笑的沈念星並肩走出,葉藏四人趕忙問上前去,急切的問道:“二位辛苦!敢問沈姑娘,尹溫烈情況如何?”見四人將他師徒二人團團圍住,幾乎透不過氣來,而葉居霜的表情尤其急切委屈,似乎隻要那沈念星說一句危險,下一刻她便會哭出聲來一般。故而沈念星苦笑一聲,如實說道:“諸位放心,諸位放心,尹將軍已然並無大礙......”


    聞聽此言,四人這才長舒一口氣,那顆選在嗓子眼的心卻落下一半,故而又問起詳細情況,沈念星極為耐心的將眾人請到了空屋子中,為眾人解釋道:“諸位但請放心。我與我師父,主要是我師父,不僅為尹溫烈穩定了體內橫衝直撞,難以兼容的各股內力,甚至還修複了他的經絡,為他將體內的內力融合化解,分散到了周身各處,想來已然無有大礙了。如今他身體正虛弱,隻要用些滋補的食材與草藥加以調養,想必短則半月,長則半年,必能恢複如初。不僅如此,等他體內的內力與他周身各處經絡完全融合之後,便會功力大增。幾乎等於他擁有了至少三十年的內力。”


    “竟有如此好事?那豈不是因禍得福?”一直坐在一旁的令狐厭聞言探出腦袋,頗為驚喜的說道,“要是這樣也能增加內力,不如請二位也為我治治罷。”此言一出,眾人便哄笑起來。或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那令狐厭才故意說些俏皮話活躍活躍,而眾人也是知曉尹溫烈平安無事後,難得放鬆下來,才會如此說笑。沈念星聞言也調侃道:“隻怕你遭不住我師父的功力灌體,便提前去見閻王爺了。”令狐厭聞言撇了撇嘴,並未多言。


    可正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說笑之時,那穩重的葉藏便看出那一向玩世不恭的黃粱,難得露出些許擔憂的神情,故而上前抱拳說道:“敢問黃老前輩,溫烈是否還有其他問題未曾解決,煩勞前輩明說。”這一句話叫在場所有人都閉上了嘴,鴉雀無聲,隻等那黃粱回答。這幾乎是連沈念星都未曾想到過的結果。而那黃粱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長歎一聲,便背著手說道:“這小子的情況有些複雜,如今雖一時穩住了他的情況,但老朽卻不能保證他日後的情況如何。”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複又陷入無盡的沉默,先前的歡笑不複存在,沈念星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負罪感,似乎像是自己欺騙了眾人,明明黃粱已然告知她尹溫烈並無大礙,為何現在又突然改口,故而她開口質問道:“老頭子!你方才可不是這麽和我說的,你明明和我說,尹將軍並無大礙的......”沈念星急得幾乎變了聲調,那黃粱卻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的攤開雙掌解釋道:“這可怪不得老朽,你這丫頭方才在裏麵急得都快掉眼淚了,若是老朽敢說半個不好,就怕你那兩把劍就架到師父我的脖子上來了,老朽能不小心謹慎一點麽!”


    不知是被點破了心思,還是遭到這師父的調侃而羞赧,縱使是那英氣逼人,瀟灑不羈的沈念星也羞紅了臉,扭過身去,似乎有些埋怨道:“你這老頭子,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亂說!那尹將軍究竟還有什麽問題,還不快快講明?”黃粱煞有介事的瞥了她一眼,沒有半點責怪自己徒弟的不敬,隻是頗有深意的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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