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佐早有準備,他的舉措令義軍到目前為止,除了他的身份以外,對衛軍的動向一無所知。未知的恐懼好似一張霧氣織成的天羅地網,靜悄悄的籠罩上眾人的心頭。萬般無奈之下,那尹溫烈隻得又挑選出五十名機巧的士兵,命他們假扮百姓,混入周邊城鎮之中,借機打聽那衛軍的消息。即便不能,也要打聽到一二關於那司馬佐的消息。


    這無疑是一項艱巨且危險的任務,非是那精巧能幹之人無法完成。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而大戰在即,迫在眉睫,尹溫烈等人必須要掌握足夠的信息,才有迎敵對陣的勇氣。事到如今,就連韓追都無有甚麽絕佳的對策,而那諸葛咎,還一個人窩在屋中,一言不發。


    且說那五十個精壯機巧的士兵得令後當即動身,不消三日便陸續折返,當然,帶回的消息寥寥無幾。雖說尹溫烈等人早有心理準備,但即便如此,難免還是有些失望。零零散散的消息,堆疊拚湊在一處,也讓眾人知曉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消息,似乎與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並無多少關係。便是那司馬佐與李延庭的舊事。


    原來那司馬佐乃是薑人,早年間曾是承天府一家武館的少班主,也因此習得一身好武藝。可他武藝雖高,對此卻不慎上心,反倒是對讀書習文頗感興趣,與此同時,他讀書的天賦也極高,故而他自小便勵誌,想要走上仕途,做一名文官。奈何其父不準,命他即便是要走仕途,也該走武舉,做一名將軍。父子二人因此產生嫌隙隔閡,也埋下了矛盾的種子。


    不想後來,那司馬家的武館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也直接改變了司馬佐的人生。原來一夜之間,司馬佐家中上下三十六口人慘遭殺害,且屍骨無存,武館尚在,奈何卻無有一絲生氣。當然,除了那司馬佐還留有一條性命。那清早起床的司馬佐見此一幕,驚得跌坐在門前,不知所措,待他反應過來,更是嚎啕大哭,痛不欲生。


    正當他無力再生活下去,悲痛萬分,欲懸梁自盡之時,卻被一神秘人救下。那人向司馬佐承諾,隻要司馬佐跟他走,他便有法幫司馬佐找到殺害他一家大小性命的賊人。年幼的司馬佐當即應允,於是便隨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來,那司馬家的武館便一直荒廢,當地的府衙也曾差人調查,卻不想一無所獲。但再後來,卻有消息傳出。原來是那司馬佐複又出現在了漠北,而他也報了當年之仇。


    原來是那神秘人果然履行了諾言,找到了當年殺害他一家大小的賊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惡賊敗類,金錢鼠。此人極其擅長用毒,當初便是他先下毒毒暈了司馬一家後,再將他們的人頭擱下,不知為何,卻獨獨留下那司馬佐。而當那神秘人帶著司馬佐找到金錢鼠時,他不知為何,竟然被人割了舌頭,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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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司馬佐依然沒有心慈手軟,手起刀落,便將那金錢鼠的腦袋剁下,報了自己背負了多年的血海深仇。


    再後來,司馬佐便一直留在漠北,不想如今竟然成了衛軍的蕩寇將軍。同是薑國人,竟然幫助異族來與自家弟兄刀兵相見,實在令人唏噓。但即便當年舊事模糊不清,眾人依然能從那依稀的散碎消息之中看出一些端倪。比如,那神秘人的身份究竟是如何?想必眾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場漏洞百出的複仇計劃,幾乎像是那北族一手策劃的巨大的沙盤一般,而那司馬佐就是他們成功摘下的果實。


    至於為甚麽會是司馬佐,或許隻是一個巧合。


    “這件事,怎麽想怎麽覺得有蹊蹺。為甚麽司馬佐一家會被那金錢鼠所殺,他是出於甚麽目的?錢財一分未動,看來並非是為了富貴而來。莫非,乃是仇殺?”葉居霜歪著腦袋,頗為奇怪的問道。不想那令狐厭卻抱著胳膊說道:“哎,這件事和我們有甚麽關係麽?我們現在難道不該琢磨琢磨,如何應對那司馬佐麽?為何要談論他的過往舊事?”


    韓追聞言便為他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我們目前對敵軍的動向一無所知,無有甚麽未卜先知之術,隻怕難以做出最佳決斷。而這司馬佐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分析一下他的過往,和他這個人的個人性格與用兵風格,或許能對我們有別樣的幫助。”令狐厭聞聽此言,煞有介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韓先生的本事我是信服的,你說甚麽,便是甚麽!”


    而那尹溫烈也參與到了這場分析之中,彎下腰來,雙臂撐在那地圖的邊緣,目光閃動,徐徐說道:“若並非是為了個人恩怨呢?金錢鼠是走江湖的人,而那司馬家隻不過是承天府的一家武館,那他們之間又何來甚麽仇怨呢?你們大都是江湖中人,論及此事,比我清楚,你們且說說,這江湖上可有甚麽複姓司馬的大人物,有可能與那金錢鼠結怨麽?”


    葉居霜、令狐厭與那周一、錦帆都出身自江湖,他們聞聽此言,相視一眼,又合計一陣,交談了好久才回答那尹溫烈的話道:“這江湖上的確是有一位複姓司馬的老前輩。便是遼東司馬。人言,遼東有司馬,鋼刀撼金山。家主司馬淼老前輩,擅使一口金背大刀,有刀劈泰山之能。極為勇悍。他司馬家鋤強扶弱,忽悠一方百姓久矣,故而廣為江湖中人稱讚。但他司馬家至今還立足於江湖,不會落魄到那般地步,想來這司馬佐與遼東司馬並無關係。”


    “而且若那金錢鼠真與遼東司馬家結怨,隻怕還不及他動手,就先被司馬家給滅了。”周一極為平靜的說道。“那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姓司馬,隻是在與金錢鼠結怨後,害怕被包袱,故而躲在承天府中,隱姓埋名?”令狐厭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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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光禿禿的下巴隨口問道。可此言一出,卻被那錦帆否決:“不大可能,那司馬家的開的揚威武館,我在承天府當差之時也有所耳聞。他們家世代居於承天府,並不是外地遷來。況且以金錢鼠的能力,想找一個家人並不是甚麽難事。又怎麽等待那麽久,才動手殺人?”


    眾人越說越發覺得,此事絕非看上去那般簡單。想來那司馬佐自己未曾察覺,定是因為那時年幼,加之一家大小死於非命,心亂如麻。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該是如此。“如今看來,此事果然不一般。或許,這便是我們戰勝那司馬佐的最好辦法!”尹溫烈如是說道。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似乎那金錢鼠與司馬家並無甚麽仇怨,也不是為了金銀錢財,或許......或許他乃是受人指使!”葉居霜的雙眸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忽然說道。“定是如此!”尹溫烈也頗為讚同。周一等人也徐徐點頭,錦帆更是說道:“想必那金錢鼠被人割去舌頭,也是因為此事。他的幕後主使生怕他將此事的真相泄露,這才割去他的舌頭。不想這無異於掩耳盜鈴,真是欲蓋彌彰,做賊心虛!”


    事情已然幾乎明了,現在擺在眾人眼前,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令狐厭主動開口,提問道:“那指使金錢鼠殺害司馬一家的幕後主使,究竟是何人?他又是出於甚麽目的?”葉居霜聞言說道:“我爹爹......在世之時,曾今對我說過......若想推測一樁懸案的凶手究竟是誰,便先要看看,誰才是這樁案件的直接與最大受益人!”


    眾人的目光匯聚在一處,極為滾燙炙熱,齊聲說道:“北賊!”想來這一切因果循環,不過是那漠北異賊所謀劃的一場計劃罷了!金錢鼠必然是受了他們的指使,才將司馬家一家殺害,卻獨獨留下了那司馬佐。而那適時出現的神秘人,分明是漠北之人,這才將那年幼的司馬佐帶離中原。也正因為如此,那司馬佐才成了如今的蕩寇將軍。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此事查清楚,在司馬佐到來之前!”尹溫烈一掌落在那沙盤之上,叫那沙盤抖了三抖,“小厭,此事就交給你和周姑娘去辦,你二人千萬要小心,注意安全,也務必要托江湖上的關係,查清楚這一場當年舊事,究竟是甚麽情況!”令狐厭與周一領命而去,茲事體大,不敢怠慢。


    而那錦帆也說道:“雖然這麽多年不曾聯係,但我在江湖上也還有些兄弟,他們如今分散各地,消息也獲得的更廣泛,興許托他們也能找到些許線索。”尹溫烈聞言大喜,拱手拜道:“如此就多謝錦護衛了!”錦帆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道:“同是為複國而辛苦,有何好致謝?”說罷,便大步走出營帳,去聯係他的那些老兄弟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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