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計可施的眾人這便要離開醉仙樓,尋個落腳處先坐下。那正在等待諸位貴客吩咐的店小二見狀,匆匆忙忙追出門來,揚著腦袋問道:“諸位客官!諸位客官,這酒席——”那葉居霜聞聽此言,似乎想起了甚麽,也急忙回轉,口中還在喃喃自語道:“若非是他提醒,險些忘了一件要事!”


    眾人遂停下腳步,目送著那葉居霜快步朝那店小二奔去,又從懷中取出一些散碎銀兩,交到那店小二手中。又交代了他幾句,這才放心的回到眾人身旁。那尹溫烈見狀遂問道:“霜兒,方才你二人說了些甚麽?”那葉居霜便微笑著說道:“我給了他些散碎銀子,吩咐他要注意近日有沒有那漢子模樣的人來此地找我們,避免那人與我們失之交臂。”


    “如此甚好。”尹溫烈有些感慨,輕歎一口氣道,“但願他真是有些事耽擱了時辰,而非爽約。”眾人遂不再多言,權且在城西的悅來客棧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一大早,眾人正想再去那醉仙樓碰碰運氣,卻不想剛走下樓來,卻見這悅來客棧的店小二正在門口與一人推搡叫嚷著甚麽,眾人正要上前化解仇怨,不想那與店小二拉扯之人,正是昨日那醉仙樓的店小二。


    不想他竟然尋址此處,葉居霜急忙上前將二人拉開,醉仙樓的店小二見狀,長舒一口氣,且看他赤紅著一張臉,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卻在見到尹溫烈等人之時鬆了一口氣,想必定是尋找眾人許久。果不其然,那店小二脫口就是一句:“可算是找到你們了......”那葉居霜急忙將那店小二拉入客棧之中,又轉身對那悅來客棧的小二寬慰幾句,講明實情,最後還打點了些許銀兩,這才將此事平息下來。


    待那葉居霜與眾人回合,將那店小二圍在當間,灼灼目光令其極為不自然,顫顫巍巍,誠惶誠恐的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交到那葉居霜的手中,說道:“姑娘,想來這便是你托我辦的事了。”葉居霜接過信後,並未有立即拆開,而是向那店小二問起詳情,那小二遂答曰:“約莫在你們離開醉仙樓一兩個時辰,便有一個如姑娘你描述的那般模樣的漢子前來。我之所以認出他,乃是因為他的特征實在太過明顯,那左臉的刀疤大剌剌的暴露無遺,還有他乃九尺的身高,實在叫人印象深刻......”


    “他可曾對你說過甚麽麽?”尹溫烈見他總是說不到重點,急忙問道。


    那店小二摸著下巴,似乎是在回憶昨日此事的詳情,良久才說道:“他並沒有說甚麽......隻是同你們一般,點了一壺茶便在那樓上靠窗的位置坐了許久,我見他形容相貌與這位姑娘描述的無二,又與諸位客官的行跡如此相同,這才敢壯起膽子上前問那漢子,是否是來找諸位客官的。他一開始還有些意外,在得知諸位已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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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便向我問起你們的落腳處。可我哪裏知道諸位客官的去向,隻得如實相告。那漢子似乎很是悔恨,長籲短歎了一陣後,便要離開。”


    說罷,他指了指葉居霜手裏攥著的那封書信,接著說道:“在離開醉仙樓之前,他親手將此信交在我手,並囑咐我若是你們再來,便將這信交給你們。若你們未曾再來,也一定要在一日之內將這信交到你們手上,否則我將大禍臨頭......那漢子不像是個善茬,我實在不敢得罪,於是找了整整一晚上,這才知曉你們在這悅來客棧落腳,便追到此處。不想,卻與那店小二起了爭執......”


    眾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這才知曉那漢子果然不是爽約無信之人,想必是路上有甚麽要事耽擱了時辰,因此錯過了與眾人見麵的機會。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信守承諾,將這封重要的密信交到眾人手上。想必這便是關於當年舊事的重要線索,但那漢子為何要恐嚇這店小二,一日之內不能將這密信交給他們,便會有殺身之禍?那漢子又為何遲誤時辰,他究竟遇到了甚麽麻煩事?


    有太多的困惑不曾解開,叫眾人十分無奈。但至少他們已然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此時此刻,距離當年舊事的真相,似乎隻剩下一步之遙。而那葉居霜卻問出了最後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那漢子可曾交代,他落腳在甚麽所在?”那店小二先是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眾人問其何意,那店小二便答道:“那漢子雖然未曾交代他的落腳處,但我特地留意了他離開時的去向,他乃是往城南而去,而城南隻有一家賢豐客棧,想必他該是落腳在那兒!”


    眾人聞言大喜,忙又打賞了些許銀兩給那辦事周道妥善的店小二,待將他送走後,都不及拆開那手中的密信,一行人便快步出了客棧,翻身上馬,朝那城南的賢豐客棧趕去。


    可叫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路上聽到了許多關於賢豐客棧的風言風語,百姓們口耳相傳,說得神乎其神,尹溫烈等人聽了個大概,似乎是昨夜那賢豐客棧出了甚麽大事,但再想弄清楚卻是不能。眾人心底愈發焦急,快馬加鞭,等他們趕到那裏之時,卻發現那小小的賢豐客棧竟然被圍觀的百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眾人驚奇之餘,無奈之下,也隻能下馬步行。


    奈何即便如此,他們還需撥開層層人潮,來到那賢豐客棧之前。尹溫烈一行人這才發現,這客棧早已被府衙的差役封鎖,全副武裝的官兵差役將客棧上上下下都設了防線,阻止閑人進出。而那賢豐客棧的掌櫃的與一眾夥計,則麵無表情的立在客棧門前,哆哆嗦嗦,顫顫巍巍,麵色煞白,似乎受到了甚麽打擊。


    尹溫烈等人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那葉居霜便問那周遭圍觀的百姓道:“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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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賢豐客棧發生了何事?為何被官差給封死了?”那老鄉便回答道:“啊,聽說是昨個晚上這賢豐客棧鬧出了人命官司,有人慘死在客棧之中。可惜啊可惜,這賢豐客棧的掌櫃的可是個好人呐,不想如今招了如此禍事,他這客棧,也難開下去咯。”


    葉居霜聞聽此言,臉色微變,心頭襲上一層不安,趕忙對身旁的尹溫烈說道:“尹大哥,莫不是......”尹溫烈自然知道葉居霜的意思,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不敢接受,眉頭緊蹙,雙唇緊閉,眾人不禁都攥緊了拳頭,隻等那官差衙役將那死在客棧中的客人屍首抬出之時,即便那屍首之上蒙著黑紗,但眾人依然能從身形與衣著認出,這死在賢豐客棧的人,正是那漢子!


    眾人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關於這場命案的詳細信息,奈何他們都不便上前與那官差正麵交談,萬般無奈之下,他們隻得暫時回到客棧之中,以謀長遠之計。而就在回去的路上,原本沉默無言的氛圍,卻被葉居霜打破:“萬萬沒想到,這消息我們拿到了,那漢子卻......”“這也是就是,萬物自有定數罷。”尹溫烈也頗為無奈。


    不過至少,當年舊事的線索還在他們手中。他們也算不虛此行了。隻是那葉居霜心中還有些許疑惑,故而回頭問那神情恍惚的周一道:“周姑娘,不知你當時究竟在那兒子耳畔說了些甚麽,他怎麽心甘情願將當年舊事的真相交給我們?明明我們試了那麽多的辦法,都無法讓他開口。”周一問言,從自己的小世界中驚醒,沉吟片刻,便回答道:“哦,並無有甚麽高深莫測的計謀,隻是,我答應他一件事。”


    “何事?”眾人都十分好奇,故而齊聲問道。


    “我答應他,若是他哪一日死於非命,我會設法將他的屍骨,送回他的家鄉。”周一的語氣極為平靜,可她眼底明明有驚濤駭浪。不想眾人卻十分驚奇,尤其是令狐厭,更是吃驚地問道:“就這麽簡單?”周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原來今昔不同往日,自從那衛國建立後,他們便立下一道規矩,在北麵修築城關,設下關卡,禁止邊塞百姓自由進出,這無疑是斷了他們自己的退路。


    原來,自那沈欽開始,他們便打算世世代代紮根在中原,徹底將漠北那貧瘠的土地拋棄,故而才想出如此辦法。為了斷絕朝中那些漠北五族舊臣的北歸之心,故而才徹底斷絕與漠北的聯係。如此一來,當初那些想要回到漠北,回到家鄉的五族之人便徹底留在了中原,再無有歸鄉的辦法。


    那周一正是想到了此事,因此才稍加試探。不想正中那漢子的下懷,他已然知曉自己是必死之身,故而他寧願將當年舊事的真相告知尹溫烈眾人,隻為了一個能在自己死後,屍骨還鄉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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