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老師,您以後還會上更多更多的榜單’。”


    “老師由衷地笑了笑,讓我去附近的坊市買一壇靈酒,說要慶祝。”楊醫師的語氣越來越低。


    龍林心中明白,大概就是這一去,師徒二人,從此陰陽相隔。


    沉默了好一會兒,楊醫師才恢複平靜,低聲說道:“等我回來的時候,老師……已經……走了。”


    悲鳴的氛圍,在醫室徘徊。不知不覺中,楊醫師的眼眸,已經淚花點點。她盡可能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


    但似乎,還是沒能忍住眼角的淚花。


    “殺他之人,是血賈?”龍林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的哀傷醫師,隻好繼續引出話題。


    楊醫師抹了抹眼角,深呼一口氣,恨恨說道:“沒錯,殺老師之人,正是血賈!”


    那個名字,她永不能忘!


    ...


    “喲,小姑娘,幹嘛這麽惡狠狠地盯著我?地上這個人,是你親人?”


    “可惜了,隻怪他名氣太大,也怪他醫術太弱。”


    血服少年摸著下巴,無辜道:“我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治好我身上的傷,要麽送他去冥府輪回。”


    “嘖嘖,也不知淩閣那群人怎麽敢號稱消息最靈通的,居然把一個一品醫師捧上了天。”血服少年嘟噥道,眉宇間滿是不屑。


    待了一會兒,似乎是無聊,少年就想離去。


    “你是誰?”稚嫩少女眼神堅毅,冷漠問道。


    “喲,看不出來,還是一頭要吃人的小狼。”


    “我要不要把你殺了呢?以絕後患?”血服少年眉梢一挑,身影一閃來至少女身旁,在稚嫩少女的臉上拍了拍,留下了巴掌血印。


    臉上的異樣,讓稚嫩少女怔了怔,那是……老師的血!


    看著怔神的少女,血服少年訕訕一笑,搖了搖頭,不再逗她,緩步離開。


    欺負弱者,可不是他的風格。


    殺了她,也沒什麽好處。


    ‘不要做無意義的事。’師尊的謹言,在少年的心中遊蕩。


    少女驀然側身,朝著銘記於心的背影,平靜說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將來會殺了你的。”


    走動的步伐略微停頓,眉毛微微一蹙,旋即:


    “哈哈哈。”


    血服少年狂笑起來,眉宇間有一絲濃濃的不可思議與感慨:“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你是誰?”少女仿佛沒有聽見少年語氣中的嘲諷,繼續追問道,語氣比之前更加冰冷。


    血服少年想了想,轉過身子,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血賈,魔殿的血賈!”


    “血賈?好,你記住,將來我會殺了你的。”少女將這兩個字,永遠記在了心中。


    “哈哈哈,雄獅從不懼怕綿羊的威脅,何況是一隻乳臭未幹的羔羊?”


    血服少年大笑一聲,絲毫沒有把少女的恫嚇放在心底。


    相反,他的心中,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期待。


    或許,死亡,才是他的追尋。


    ...


    楊醫師眼眸緩緩閉上,那是她心底深處……最深的記憶。


    她已經忘了,那一天她是如何度過去的。


    老師,就此離她而去。


    也讓她,徹底地記住了魔殿和血賈。


    龍林眨了眨眼,這真是個……俗套,不,簡單,不,悲傷的故事。


    稚嫩少女,成為了四品醫師;而她的仇人·血服少年,戰力爆表,奪得了上屆大比之魁。


    一個四品輔修,一個元嬰期魔修。


    報仇的難度,大哦。


    很大!


    但怎麽……和自己莫名的相似呢?


    自己,好像也是與父母、族人,不經意地一別,就是永遠。


    而殺害龍府的人,也是赫赫有名的邪修。


    邪修,當誅!


    人人,得而誅之!


    龍林握了握雙拳,不經意間釋放出了心底深處的怒意,那也是他不顧前途、遠赴中州的理由之一。


    楊醫師愣了一下,好熟悉的怒意?


    他……也有故事?


    心哀的楊醫師,臉上怨恨的表情逐漸舒展,原來世上不僅隻有她,有著不願回憶的過往。


    “咳咳,楊醫師,抱歉。”龍林察覺到了異樣,歉意說道,同時悄然收起心中的怒。


    那些事,得先放放;那些怒,得先忍忍。


    “沒事。”楊醫師淡淡道,語氣溫和了許多。


    同病相憐之人,格外地惺惺相惜。


    兩人無言,就此無聲相坐,時光在指尖緩緩流逝。


    龍林沉默了好一會兒,望了一眼惹人憐惜的姑娘,心中歎了口氣,淡淡說道:“楊醫師,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條件。”


    “血賈,對我來說,難度太大了。”


    “而且,我不一定會滯留在中州大陸。”


    楊醫師纖長的手指,微微一顫,終究是沒人幫她麽?


    萬向浩一事,導致玉清門與魔殿不和,劍拔弩張,這正是她加入玉清的緣由。


    可玉清門上上下下,都沒人,或者說是不敢,替她報仇。


    因為血賈,在魔殿的地位很高,而且實力……很強。


    能殺死血賈的人,隻有玉清高層,而且是絕對的高層,譬如……中樞長老。


    但中樞長老出手的話,會引起兩宗的徹底決裂。


    即使她是罕見的四品醫師,玉清門高層,也不願因此出手。


    這也是她病急亂投醫,選擇龍林的原因。


    她從龍林的眼神看了出來,龍林不會永遠待在玉清門,他和玉清門的瓜葛不大。


    而且他……天賦不錯,又足夠堅毅。給他百年時間,未嚐不能實現。


    況且……哪怕他假意地接受,她也會立即將破境秘術傳授。


    因為她深知,擊殺血賈太難了,她隻是想……問心無愧。


    可眼前的男人,卻遲遲不答應,甚至……直言拒絕。


    這些念頭,龍林當然不知曉。但和他同病相憐的女子,終是勾起了他心底的憐惜。


    “但我向你保證,如果未來有機會的話,我會……會一會血賈。”龍林鄭重說道,隨後迅速起身,抱歉離去。


    楊醫師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狹長的眸中浮現了淺淺笑意。


    他沒有接受自己的條件,拒絕了破境秘術,卻給了自己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


    “未來有機會的話……我等著這一天。”楊醫師嘴角微翹,低聲說道。


    她聽得明白,或者她知曉龍林這類人的承諾,絕不輕言。


    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替自己報仇的。


    (沉睡的龍裕:“???”)


    “那你為何不接受呢?哪怕是假裝?”楊醫師又皺著眉頭,喃喃道,眉宇間有一絲疑惑。


    接受的話,可一躍成為結丹後期。


    雖然他離後期之間的隔膜越來越薄,但誰又能說準,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捅破呢?


    “是因為怕做不到,才不敢接受麽?”楊醫師緩緩走了幾步,身子一歪,愜意地靠在房門上,抬起狹長的眸子,望著廣闊的天空,一片祥和。


    時隔多年,太陽再次升起,在她的心中。


    嘴角又一次微微翹起。


    “未來,希望不會太遙遠。”


    走遠的龍林,緩緩停下腳步,搖了搖頭。


    他能回應的,隻有那些。


    與自己的誓言不同,對別人的承諾,他不會輕許。


    這是他畢生的原則。


    雖然他知道,隻要他假意答應,楊醫師會立馬奉上秘術。而且在未來的歲月,還會傾心治療自己。


    但他不會,不會欺騙別人的善良與渴求。


    正如他喜歡吃獸肉,但絕不吃能說人言·開啟靈智的妖獸之肉一般。


    在聽聞乾山上人的一席話後,更是永遠斷絕了食用靈獸的念頭。


    每個人,或多或少,心底都有某些堅守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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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道友好,我是淩閣鄭小帥。”


    “積分賽第三輪·非常關鍵的·前五十進二十的對決,即將開始!”


    “眾所周知,前二十的積分,至少為六十;而第二十一至第五十名,積分為三十。”


    “單從積分的角度看,便有一倍的差距!”


    “更別說,前二十者還能獲得百宗大比聯盟設定的特殊獎勵!”


    “因此,第三輪比試,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關鍵!”


    “因為隻有通過第三輪,進入前二十五,才有資格進入前二十!”


    “大比開始之前,諸位道友最關心的,可能就是五十名參試選手的實力更新排名了。”


    “總體來說,與上一次的預估排名變化不大,後麵的道友排名依次順升。葉謙,血帝子,羅天成三人仍遙遙領先,是默認的大比前三。”


    “當然了,除了這三人外,還有很多的道友,值得格外關注。”


    鄭小帥頓了頓,十分激動地口濺飛沫道:“比如……龍林道友!”


    “他能否再進一步,繼續創造曆史呢?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殺進前二十的結丹中期修士?”


    (百妖真君:“不可能!否則,那是在打中州年輕一代的臉!”)


    “又如,花雲宗僅剩的兩位道友,作為非五宗宗門最後的希望,他們兩個能殺入重圍,光複昔日的榮光嗎?”


    (百妖真君:“不可能!否則,那是在打舉辦方·萬妖穀‘公平’操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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