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5點,剛下了工,走出庫房的我看著外麵白茫茫的大雪,瞬間褪去了一身的疲憊,我這個人還是蠻奇怪的,喜歡雨喜歡雪,隻要下的不大,便喜歡漫步其中,下雨不撐傘下雪不懼寒。


    兩手插進上衣兜裏,衣帽蓋的不算嚴實,任風吹著臉龐帶著星星點點的雪花,雪花落在臉上便化了,不久凝聚成水滴,順著臉頰滑落,一直滑進衣領,這時才從脖頸處感覺到一絲絲涼意。


    同行的還有小傅和強子,現在臨時工隻剩我們三個了,其他人在這一周先後回了家,畢竟疫情愈發嚴重,不管是自己還是家人,都會比較擔心,隻有我們三個沒心沒肺的相互作伴選擇留在這裏。


    小傅:磊哥,昨天教授他們走的時候,讓我給你帶句話。


    我:什麽話?


    還沒等小傅說話,強子憨憨地跳了過來:我知道我知道,教授他們說,等疫情結束了,想讓你帶他們一起玩玩那個你說的魔幻世界。到時候帶上我們哈,每天光聽你講裏麵的故事,都覺得有意思。


    小傅:你個二傻子,那叫魔獸世界,魔獸世界都不知道,你也想跟著磊哥混。


    說著便不重不輕地給了強子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你打人家幹嘛?強子才19,不認識也很正常,再說了啥叫跟我混?一起玩個遊戲,談不上跟誰混。


    小傅:磊哥,你說到時候我玩個啥職業?磊哥???


    我怔怔出神,看著這兩個“小朋友”,確實覺得自己有些上了年紀了,真應了那句話“隻有和比你小的人在一起久了,你才會發現自己長大了”,以往都是和巍哥、翔哥生活在一起,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如今確實覺得自己和年輕人代溝。


    強子:磊哥?


    強子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嗯?咋了?


    強子:小傅問你話,你怎麽不理人家?


    我:啊?哦哦,不好意思,那啥。。。你到時候玩啥都行,你開心就好。


    小傅:哈哈,那我就跟你一樣玩個盜賊,絕對不玩法師,你嘴裏那個法師太傻了,我覺得法師不靠譜。


    罪過啊,我隻是平時給他們講了講巍哥的糗事,愣是沒想到一下子給整個魔法聖堂抹了黑!罪過啊!


    等等?!我他媽懺悔個雞毛啊,要懺悔也是巍哥懺悔!他丫的簡直就是聖堂的恥辱!


    哦,魔法聖堂是nga裏法師論壇專區的名字。


    再瞅強子:嗯!我要玩個戰士!再一個那個什麽什麽來著,對!騎士!我要找個騎士做我的私人奶媽!


    我不禁疑惑:為啥不是牧師?


    強子義正言辭道:絕對不能是牧師!牧師太菜了!


    我一口老血悶在了喉管裏,吐也吐不出來。。。翔哥啊,如果巍哥是法師界的恥辱,你就該被釘在牧師信仰神殿的恥辱柱上!五肢全釘上那種!


    咳咳~再科普一句,信仰神殿是nga裏牧師論壇專區的名字。。。


    旁白君:你丫是不是科普湊字數?!


    我:這他媽都讓你發現了!


    就這樣,兩個憧憬著疫情結束後加入守護艾澤拉斯行列之中的少年,打著出溜滑,比比劃劃的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我漫步在兩人中間,兩邊是他們留下的一條又一條劃痕。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向著宿舍走去,路燈下是三個無家可歸的背影,被漸漸拉長,最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回到宿舍,由於洗漱間比較狹小,我等那兩個臭小子都洗完了,這才拿著洗漱用具走了進去,打開熱水閥,我眼看著從水龍頭裏出來的水如此的平靜,我內心就不平靜了。。。


    我:他大爺的!一點兒熱氣不冒啊!這是要我拿大冷天用冷水洗漱嘛?


    洗漱間的門正對著宿舍大門,能看到外麵的雪越下越大,猶豫了片刻,我現在就穿著一身內衣,實在沒那個勇氣等著水燒熱,咬咬牙涼水就涼水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洗完的,隻知道回到床上鑽進被窩的我,就像是回到了溫暖的天堂。


    我蜷縮在被窩裏,也不知道是涼水給我凍激靈了,還是強子的鼾聲太大吵得我難以入睡,又或是兩者都有,總之上班時還困頓疲憊的我,此時困意全無,真是當代惡臭年輕人的典範啊。


    拿出手機想看看公會群的消息,400多條未讀消息讓我懷疑這幫牲畜也是夠閑的,你們都是聊天機器嗎?這都幾點了?還在群裏嘮呢,我倒要看看他們再聊些什麽。


    由於內容太多,我翻了幾頁就放棄了,但也差不多知道啥情況了,不知道是誰發了一張截圖,上麵是一個g團在拍右臉,拍到了27萬g,折合當時的物價,那就是五萬人民幣啊。。。看到這裏,就連我也不禁酸了起來!


    他們聊天的內容可以用以下三點概括:一、吐槽團隊從來沒出過臉;二、吐槽我們目前任何一次活動收入都沒有這張臉的零頭高;三、吐槽整個服務器都沒有比我們黑的團了。


    以上三點總結為一點就是:巍哥手是真尼瑪該剁了!恨不得把他燒了祭天!


    我:你們不困嗎。。。


    按時睡覺:磊哥!臥槽!你這些日子去哪了?


    我:額,打工,臨時工。


    按時睡覺:你快點兒回來吧,兄弟們想你了。


    我:你小子拿到史詩弓了沒?


    按時睡覺:額,還沒,好幾個cd沒出了。


    我:早點休息呀~


    按時睡覺:嘿嘿,一會兒就睡,還不困。


    非仙:磊哥我也沒睡呢,你怎麽不關心我?


    我:肝帝不需要這份關懷。


    非仙:靠!我每天帶血色,感覺我閉著眼睛都能帶了。


    我:啥時候你能一邊睡覺一邊帶血色,那你就真在血色獨樹一幟了。


    非仙在血色帶小號,的確是出了名了,很多老板練小號都指定非仙。也算是血色老字號了。


    我又回到之前的話題,我也是很納悶兒,這麽久過去了,睡覺的獵人為什麽還沒拿到史詩弓,便問道,我:這麽久了,為啥你還沒史詩弓啊?


    非仙替睡覺回答了我的問題:之前有一個cd葉子和肌腱都出了,這貨愣是不要,讓人家100g底價拿走了。


    我:現在這麽不值錢了嗎?


    非仙:都這麽九了,該有的基本都有了呀,咱們團也沒幾個獵人,大哥也有很長時間沒上線了。


    我:疫情爆發以後,如初跟對象回鄉下了,也沒電腦,天天靠著手遊加難度日。。。


    非仙:好慘!你們聊,我帶老板去了,再打5次就睡了,你們也早點睡。


    我應了非仙一句,便繼續和睡覺聊了起來。


    我:既然史詩弓競爭壓力這麽小,你為啥不拿?身上沒錢跟弟兄們說啊!


    按時睡覺:我。。。我當時不知道幹嘛用的,他們跟我說畢業武器,我當時想我現在裝備夠用不如讓給別人,就沒要。


    我:真隨我。。。


    按時睡覺:額。。。我就當你誇我了。


    我哭笑不得:你哪點兒聽出是在誇你了。


    按時睡覺,是第一次接觸魔獸世界,20出頭的小兄弟,由於時間過去太久,忘記是怎麽進入公會的了,我隻記得我們兩個初次相識是在灼熱峽穀。


    當時我正在做瑟銀兄弟會的聲望任務:絕密配方。


    工頭瑪托留斯原本是瑟銀兄弟會的盜賊密探,卻在離開的時候偷走了製作熾熱助熔劑的配方,並利用這個配方從黑鐵矮人那裏獲取利益,謀取一官半職,擔任起了黑鐵矮人的指揮官。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從這個小矮子手裏把配方帶回去。


    我潛行繞進了熔渣之地,卻因為打不過工頭瑪托留斯而頭疼不已,不說他身旁的兩個小弟很煩人,就光他自身那一萬二的血量就不是我能撼動的存在。


    無奈之下我在公會頻道發出了求助消息,第一個回複我可以過來幫忙的,就是睡覺,想著他不遠萬裏,從瘟疫之地飛到灼熱峽穀,然後又孤身潛入熔渣之地,我尚且在潛行的情況下走了很長一段路,更不用提他一個獵人了。在他的幫助下,我們順利的放倒了工頭瑪托留斯,收起桌子上的配方。


    眼見任務完成,睡覺與我道別,便直接爐石下線了。我對於這個質樸的少年印象極好,看得出來是個熱心腸,便默默記下了。


    後來的一次黑龍活動中,我邀請他進團,這是睡覺的第一次公會活動,格外乖巧聽話,巍哥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不貪輸出,也不說話,甚至自己身上buff都沒滿,都不知道跟隊友要。。。咳咳,萌新理解一下。


    第一次活動就出了肌腱,但當時的睡覺就像之前提到的一樣,完全沒認識到肌腱對他有多重要,選擇了放棄,我還一再提醒他,下次出了一定要拿,誰成想今天居然從非仙嘴裏聽到他梅開二度的消息,嗚呼哀哉,我的小老弟呀!!!


    按時睡覺:磊哥,你幾點睡啊?


    我:額,我馬上睡。


    按時睡覺:嗯嗯,我準備睡了,這陣子他們都說會長心黑手也黑,讓我遠離他。磊哥,你和會長比較熟,會長應該不至於像他們說的那樣吧?


    我:聽他們說的,沒有錯!


    按時睡覺:。。。


    我:我準備睡了,你早點休息。


    按時睡覺:嗯嗯,晚安!


    我:晚安!哦~對了!


    按時睡覺:嗯?


    我:下次除了肌腱和葉子,一定要拿到啊,不然等bwl開了,可能就再沒機會了。


    按時睡覺:出了我一定拿,但為什麽bwl開了,我就再沒機會拿了呢?


    我想起了我很喜歡的一位魔獸小說作家描述過得一段故事,並鄭重其事的對睡覺說:因為那以後可能就再也不去mc了。。。


    按時睡覺:額。。。好的,我記住了。


    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快到六點了,放下手機,我逐漸開始醞釀睡意,不知過了多久,我沉沉的睡去。


    外麵的雪依舊在飄,而屋裏的人卻都已進入了夢鄉。


    記得按時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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