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見顧驚夢說話這麽不客氣,也動了真火。他剛才有意示好,沒想到對方這麽不領情。


    一旁的陳盼盼使勁用手拽了拽陳牧的衣袖。小聲道:“哥,你打不過她,咱們走。”


    “盼盼,這女人太過目中無人,我自進入監察司,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我今兒非要會會她,放心她不敢真拿我怎麽樣。”陳牧掙脫陳盼盼的手。直勾勾的看著麵前的黑衣女子。


    “鳳舞天下樓,天下聞名,多年不出樓的樓主都破例收了你當親傳弟子。短短兩年時間就連跨入後天三境,先天三境,成了感知境的武者,距離洞玄境隻有一步之遙。放眼整個天下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但中都之人隻聞你名,卻不知你是否當得起樓主親傳弟子的名頭。我陳牧中都監察司二級司徒,也是感知境,今日想代表中都武林同道,向姑娘討教幾招。”


    陳牧左腳後移,雙手握劍斜橫於胸前。這個姿勢真是他的成名劍技‘慧心十劍’中防守最為牢固的一招劍鎖橫江。


    “你代表不了任何人。”一聲黑衣的顧驚夢冷喝一聲,如同一團黑雲向著對方衝了過去。


    空蕩蕩的巷子,隨著這團黑雲,瞬間刮起無數勁風。


    勁氣很強,撲麵而來,黑雲中那一抹劍光,很亮。


    陳牧的周身爆發出強烈的真氣波動。特別是他手上那把劍,璀璨的如同天上的銀月,刺的人睜不開眼。


    “哐”


    一聲巨響,陳牧整個人頓時如同炮彈般向後飛出。重重的摔倒在十餘米遠的地上。


    他的護身真氣被一劍擊穿,雙臂衣袖也被炸的破破布條,絲絲縷縷的掛在手臂上。手臂鮮血淋漓,真氣激蕩之下,體內五髒也出現些許損傷,口中鮮血如同洪流激蕩,怎麽也止不住。


    “你……你竟然是感知境後期,即將踏入洞玄。”他掙紮著,吐出這句話,忽的脖子一歪,昏死過去。


    感知境境後期,再進一步就是感知圓滿,步入洞玄。先天四境洞玄境武者,已經是大秦的中流砥柱,雖然算不上高手,但絕對有獨自行走江湖的實力。而且顧驚夢還出自鳳舞天下樓,這樣的大秦頂尖勢力。所修煉的功法自是非同一般。


    人比人氣人,貨比貨得扔。這就是陳牧當時的心態。他武道根骨不差,修劍天賦也不賴。但自幼學劍共計十餘年,這才於二十出頭,躋身先天三境。這進步速度放眼整個大秦,也算的上穩中有進。中上之資。


    而顧驚夢入樓不過短短三年,就已經將他甩在身後。


    九節的武道根骨,當真是名不虛傳,宛若逆天存在。


    此刻的陳盼盼,也是嚇的麵無血色。感覺將自己大哥從地方扶起,查探對方傷勢。同時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更多的是對一身黑衣的顧驚夢的恐懼。若是他大哥死了,為了防止消息泄露,難保對方不會對她動手。


    她大哥都不是對方一劍之敵,她連先天境界都沒有,自然無力反抗。


    “夢姑娘,我們都是樓子裏的人,我發誓,我對天發誓,今天這事我若是透露一個字,便讓我身遭五雷,烈火焚身之苦。”陳盼盼看著顧驚夢,眼角淚光閃閃,一臉驚恐。


    顧驚夢看著陳盼盼道:“若不是你嚷嚷著,要砍人四足,太過歹毒。這事我還真不想插手。記住樓子裏的規矩,今日這事也好讓你張長記性。還有你大哥死不了,趕緊帶著他去治傷。”


    陳盼盼如蒙大赦,趕緊扶著他大哥,蹣跚的走出巷子。若不是她也習過武,指不定還真扶不動她大哥陳牧。


    此刻的葉朔也稍微緩過勁,扶著牆站了起來,重新把劍拿在手裏。


    顧驚夢看著他,眼神很是不善,聲音沒有任何色彩,一貫的清冷。


    “你剛才若是挾持陳盼盼,有十分之一的機會逃生,隻要出了巷子,陳牧就算是二級司徒,也不敢在大街上對你動手。可你卻選擇求死。你是不是從沒這個念頭,亦或者你不屑這麽做?””顧驚夢的聲音更加冰冷,宛若隆冬的寒風,她接著說道:“你有資格嗎?喔我忘了,你們葉家在南陵城,一直以家教門風,廣為人知。什麽君子坦蕩蕩,不受嗟來之食,什麽行大道,坦坦之途。什麽光明正大。”


    說到這兒,顧驚夢頓時像變了一個人,處於暴走憤怒的狀態。她手腕一動,手中的細劍,秋的一聲,瞬間停在葉朔的胸口。然後緩慢的,一寸寸的再次劃破葉朔的胸膛。


    她瞪著葉朔,一字一字,聲音如泣如訴:“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當君子,沒有資格行善事。你和我都背著南陵城數十萬人的命。你不配好好的活,更不配安然的死。哪怕手腳具斷,你也要用嘴撕咬那些屠城的劊子手。你聽到沒有……”


    葉朔再次,看到了她眼角的淚光。他沒有回避她,任由她的劍,無情的割著自己的肌膚,一寸寸的。


    他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你有病。”


    顧驚夢頓時發狂,手腕一翻,帶起一捧血雨。裏麵隱隱有血肉飛出。她直接從葉朔左胸膛,割下了一塊肉。手段當真殘忍。


    葉朔眼睛都沒帶動的,任由鮮血迅速染紅胸前的衣服。他再次開口:“你病的不輕。”


    顧驚夢盯著他,他盯著顧驚夢。這兩個南陵城的遺孤,誰都沒有退讓。


    一個天之驕子,一個根骨二節。


    不知過了多久。顧驚夢收了自己的劍,開口道:“東西我帶來了,告訴我想知道的。”


    葉朔痛的直哆嗦,他沒回答他,因為雖然沒有傷到動脈,但血確實流的有些多。再不處理,他有昏死的風險。


    他將自己的衣袍,用牙齒緩緩撕開,頭上泛起鬥大的汗珠。


    勉強咬開一塊而布條後,牙齒和手再怎麽使勁,卻對薄薄的衣服無能為力。


    後天武者的力氣,大都來自氣血,他不久前被陳牧打傷,剛剛又流了不少血。此刻把嘴都用上了,卻對付不了布帛。


    顧驚夢看在眼裏,再次拔出自己的劍,唰唰兩下,就將他的袍子割成了幾段布條。


    葉朔咬著牙,迅速用布條包紮好自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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