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橘黃色燭火,從窗戶透了出來。


    屋內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小菜,一個空空如也的酒壺放在地上。桌子對麵上放著一碗酒。這最後一碗酒,明顯是給他準備的,戚大富知道他好酒。


    菜和酒沒動一口。而他舅舅因為年紀緣故,缺乏精神,此刻用手支著腦袋,昏昏欲睡。


    葉朔走進屋子,盡管他沒發出什麽動靜,可是開門後的冷風猛的一貫,戚大富打了個激靈,然後抬起頭。


    “回來了?”


    “嗯!”葉朔道:“舅,以後你先吃,別等我。你身體不好,現在天冷,你早些上床睡覺才好。”


    戚大富沒理他,開口道:“來坐下吃飯。”


    葉朔坐下後,將新打的酒,給戚大富斟了一碗。


    接著,他又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布袋,放在桌上。


    “今兒是燈焰節,樓裏發了工錢。”


    戚大富趕緊將錢塞進葉朔懷裏,語氣不善:“給我做甚,你在外闖蕩,多帶錢,遇到事也好辦。”


    葉朔看舅舅臉色不好,隻得將錢收了起來。


    “朔兒,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麽嗎?你性子悶,不會笑。遇到任何事都是冷著一張臉。這樣不好,有些事,即使用銀子解決也得陪著一張笑臉。不然事都辦不成。”戚大富語重心長。


    葉朔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舅舅所言很有道理。民間有伸手還不打笑臉的說法,簡直就是人情交往的最精辟總結。可他生來就是這個性子,加上南陵城的屠殺,他更是變得沉悶。


    吃完飯後,葉朔將屋子收拾幹淨。拿著劍出了屋子。


    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去了集市,沒去的也早早入睡。


    此刻無疑是在外麵練劍的好機會。


    葉朔在屋子前站定。仔細回想起舒止水的劍招。


    他閉著眼沒有急著出劍。因為還沒有開辟氣海,什麽溝通天地,真氣運行,對此刻的他毫無意義,


    對他有用的就是精妙的劍招。他需要在腦海中進行篩選和拆解。


    他在腦海揣摩了好一會兒,才篩選出四個精妙劍招。這才練習起來。


    他橫劍於胸,在屋外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起來。


    這四個劍招,經過他的組合,已經大變樣。最後一招被他命名為劍影分蹤。


    這一招結合了他已經學會的所有劍技。所有難度頗大。


    自他學習劍技那一刻曾經問過他父親一個問題。


    這些劍技套路,於比武較量有沒有用?


    他父親回答的很幹脆。對有些人有用,對有些人不僅沒用,反而有害。


    劍技招數畢竟是死的。對於武者來說,進步最快的方式就是不斷的和人較量,實戰就是最好的老師。但縱使大秦武風昌盛,主動挑事找人比武也不現實。


    所以想要將劍技劍招轉化成肉眼可見的實力提升,必須在練習時候,腦子中要有假想敵。這是最基本的,但假想敵畢竟是虛的,所以如何分析劍招,拆分組合便尤為重要。


    葉朔練習幾盞茶的功夫,便已經把這最難的劍影分宗初步掌握。他對劍確實敏感,無論是習劍心得,還是劍技修習都非常人快。


    但困於武道天賦這巨大的短處,以後的路並不好走。


    若打個比喻,此刻的他就想是劍法精妙人武者。凡是和他同境界的武者,他都有幾分把握贏過對方。但若是碰到先天武者,依舊毫無還手之力。


    先天武者依舊可以初步使用真氣,無論是劍氣外放,還是體力,氣息,耐力都遠飛後天武者所能比擬。


    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困境。


    每一年的十二宮比武,都少不了有先天武者參加比賽。


    他們這些後天武者隻能賭運氣。


    他所研究的這一招劍影分蹤非常特殊,若是碰到剛剛突破先天境界,對真氣掌握不足的武者也有幾分勝算。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對方是先天第一境辟海境前期的武者。


    若是對方真氣掌握的比較熟練,或者對方是辟海境中、後期,依舊沒有任何勝算。


    不管怎麽說,這一招是他目前最大的底牌。


    他沒有絕佳的武道天賦,更沒有萬貫家財,隻有一顆對劍敏感的心。拆解組合劍技正是他最拿手的。


    初步掌握了劍影分蹤後,葉朔又將其他劍技練習了幾遍,這才停手。


    他此刻毫無睡意,坐在門檻上,從懷裏掏出那片玉。


    這片玉還是在夜秋城官道上王義山給他的。因為這玉的正麵有一個鬥字,後麵是一扇門,所以他給這玉取了個名字,鬥字玉。


    當是在夜秋城麵對趙東時,這玉切切實實的擋住了趙東那必殺一劍。正是因為這玉,他才撿回了一條命。


    就在剛才,他隱隱感覺這玉竟然有發熱的跡象。這才掏了出來。


    葉朔仔細端詳著鬥字玉,他感覺不會出錯,這玉的溫度確實比以往高了些許。


    這時節已經過了冬至。夜晚的天氣也頗為寒冷。所以玉佩升溫,觸感明顯。


    葉朔端詳了片刻,也沒發現任何端倪。隻好再次將玉佩收入懷裏。


    這時節天氣本就寒冷,懷裏揣著一塊暖玉也很合適。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鬥字玉背麵那個門微微打開了一條肉眼觀察不到的細縫。


    他剛才隻顧著研究玉的正麵,背麵卻隻是匆匆瞟了一眼。所以並未發現。


    一晃又過的幾天,寒流來襲,氣溫突降。


    中都飄起了雪花。葉朔不顧戚大富的反對,買了一個大鍋爐和一大堆柴火。


    中都人取暖大部分都是用碳,但這玩意很貴,平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鍋爐就是普通人家取暖的最好選擇。


    今年的雪來的很晚,也很急,短短幾天時間,放眼望去,周遭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葉朔和蒙嘉齊連任披著棉襖,走在街道上。


    雖然天氣很冷,但葉朔壘力境界,根基很牢,且氣血旺盛,到並無不適。


    反觀蒙嘉齊整個人,包括腦袋都縮進他那豪華的貂皮大衣裏。


    “葉大哥,在過些日子就過年了。開春就是十二宮的比武。若是不遇到先天武者,你有多少把握?”


    葉朔沉默片刻道:“後天武者我有勝算,先天武者勝算幾乎為零。”


    葉朔的回答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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