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遊歎了口氣道:“若能救活,你的大名估計又會再次想遍天下。不過看起來難啊。”


    刁槐人道:“你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那丫頭氣消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大理寺一個小廝一路小跑過來:“大人,賈佬來了。”


    刁槐人道:“該來的也來了。”


    周少遊前幾天入宮沒有任何收獲,依然選擇出手。


    大理石一直代表是的上麵那位勢力,周少遊的出現,雖然開場說自己代表個人,但其他人信嗎?軍方會怎麽想?上麵那位又會怎麽想?


    賈佬身為大理寺卿,多年不管事,這次登門,顯然是為這事而來。


    “知道了。你先好好去招待賈佬,我馬上就來。”


    大理寺後衙客廳內,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身著藏青色袍子,安然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兩個核桃,不挺的轉動著。


    他身材消瘦,但骨架很大,以至於顯得清臒。


    雖然年事以高,但他鶴發童顏,精神矍鑠。臉上沒有一絲老人斑,下巴上的花白的胡須也打理的很整齊。胡須不密,根根鋼針。


    不久,周少遊便來到廳堂。他對著老者深深一拜道:“大理寺少卿,周少遊拜見大人。”


    “坐吧。”


    賈佬道:“你前幾天有些衝動了。”


    “屬下知錯。”周少遊道。


    “大理寺不是你的大理寺,也不是我的大理寺,而是上麵那位的大理寺。你貿然出手,軍方那邊會怎麽想?你可考慮過後果?”


    周少遊沒說話。


    賈佬接著道:“這次監察司,就隻派了蕭令一人,而軍方派來五人,知道問什麽?”


    “難道?”周少遊微微動容。


    “是的。本來這檔子事,是朝廷事,是監察司和軍方的事,蕭令和陳廣死一個也就是了,結果,你參合進來,江湖中人參合進來。還有鳳舞天下樓也參合進來。你們是贏了,軍方會甘心?”


    周少遊愣了愣,一開始他還疑惑,一開始是陳廣一人,最後派了兩員大將,最後混戰時有派了兩人。最後連鳳舞天下樓的的閣主也出麵。


    若不是他們這些‘意外’,威武坊獅子巷就隻有蕭令和陳廣。


    從始至終,監察司沒派過任何一個高手。全靠他們這些‘意外’贏了那場混戰。


    賈佬道:“這幾年軍方一直壓著火氣,監察司那邊在中都沒什麽動作,但別的地方,清掃了軍方不少勢力。也就中都看起來尚且平靜。現在你們這些‘意外’出現,必然會加劇軍方的反彈。”


    “屬下孟浪了。不過,人總歸是人,不是戰車,不是器物。”周少遊道。


    聽了蕭令的話,賈佬也長歎一口氣,他道:“是啊,人終歸是人,有思想,沒誰會安心當一個棋子。不過,你的名號鐵麵君子是上麵那位封的,你可知道,這其中之重。”


    周少遊道:“欲戴貴冠,必受其重。屬下知道,當這貴冠從我頭上拿掉之時,就是我喪命之日。”


    本來是欲戴王冠,為了避嫌避免僭越,他將王冠改成貴冠。


    賈佬道:“上麵那位雖然封你為鐵麵君子,可他要的卻不是將仁義禮智信的君子,而是唯命是從的臣子。你是這樣,我也亦然。經過此事,你這貴冠,隻怕會越來越輕。”


    帽子輕了會怎樣?很簡單,會掉。同時也預示著他的腦袋會掉。


    賈佬問道道:“軍部這次受挫,天池之南隻怕會再生異動。你救的那人,與你何益?與國何益?就為了一個入微境界,還是隻有二節武道根骨的人,他是有堅壁清野之才,還是有劍靖天下之武。值得嗎?”


    周少遊道:“單為他,不值,但這天下,要君王,要君子,要劍客,更需要一個個平凡的人。他,總歸是抓作惡之人,本身並無過錯。”


    賈佬長歎一聲邁步走了出去,輕輕吟唱道:“芸芸眾生何所似,悠悠天下劍有知,但求四海升平日,可憐庸人自擾之。”


    這次談話,時間進行的不長。但賈佬最後兩句對他這事做出了評價。


    所求不過四海升平,所憐不過庸人自擾。


    “但求四海升平日,可憐庸人自擾之。”周少遊默默念著這兩句話,最後無奈的搖搖頭。


    說白了,他們兩人所站的角度不同。


    監察司左邊的屋子內,露絲抱著酒壇,大口大口的喝著。


    她千杯不醉,怎麽喝都麵無表情。但一雙眸子越喝越紅。


    一旁蒙嘉齊很是頭大。


    這幾天一直他被露絲揪著耳朵拽到監察司喝酒。他本就不擅長喝酒,結果露絲威逼之下,隻得往嘴裏灌。


    和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醒後發現露絲還在接著喝。


    她不吃,不喝,不睡,光喝酒。


    屋子裏擺滿了空空如也的酒壇。


    一開始他還安慰露絲,現在卻有些怕了。


    本來以他的身份,根本進不了大理寺。但架不住露絲的瘋狂。


    周少遊知道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對她在監察司的胡鬧,並未多說什麽。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周少遊看著滿屋子的空酒壇,幾乎無處落腳。


    “喝了多少酒?”周少遊問道。


    剛剛酒醒的蒙嘉齊,感覺站了起來,退到一旁,唯唯諾諾道:“這個,就搬空了一個酒窖。”


    麵對這個大理寺少卿,在獅子巷力站三名軍方郎將的男人,縱容是一身儒雅,但蒙嘉齊依舊有些露怯。


    “你下去吧。”周少遊對蒙嘉齊道。


    蒙嘉齊點點頭,拔腿便跑。他好幾天沒休息好了。再這樣下去,隻怕半條命都得擱在這裏。


    “砰!”


    一聲悶響,露絲五指用力,捏爆了手裏的酒壇。寒聲道:“回來。”


    剛走到門口的蒙嘉齊,腿肚子一顫。他猶豫這看了看周少遊,又看了看露絲。見周少遊沒說話。立刻打了個哈哈,他道:“這個,大姐大心情不好。我在這兒開導開導她。”


    說完,又坐回自己的凳子。臉上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周少遊道:“全大理寺的酒,被你一個人喝光了。隻用了五天。”


    露絲沒說話。


    “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你若是再不吃飯不休息,我就斷酒。”


    露絲將手中酒壇砸在門上,沙啞道:“若他死了,我就闖軍衙,殺了陳廣那個狗賊。”


    “殺陳廣,就你?”周少遊。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殺了那個狗賊?”


    這時刁槐人走進屋子道:“大人當時被對方三個高手纏著,能殺兩人,已經是極限,你若不好好休息。隻怕他醒了。你卻到下去了。”


    露絲一愣,眨了眨紅紅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細細的問道:“當……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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