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監察司後院內。葉朔長身而立。


    後院是都護的住所。


    一個小行走,本來根本無權打擾都護。


    但如今他可是中都熱議的對象。所有和門房通報有事劍蕭令後,很快便得到了回應。


    當日獅子巷的大戰,救他命的就是,蕭令,周少遊,以及顧驚夢。


    顧驚夢那邊無須多言,周少遊和蕭令,必然是要感謝的。


    但那日周少遊,和他一番談話後,對方直接拂袖而去,想感謝也沒有機會。


    此刻蕭令真在盤腿坐在床上調理身體。想來當日和陳廣動手的傷還沒好利索。


    旁邊桌子上一個香爐正冒著嫋嫋的煙熏。


    見葉朔進來,他收功後站了起來。


    歎了口氣道:“是來道謝的吧!不用如此多禮,我的為人你應該知道,不喜歡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你好好幫顧驚夢辦差,恪盡職守就好。”


    “秦人多任俠之氣,受人恩惠,自當致謝,這是禮。”葉朔說完雙手抱拳,彎腰道:“葉朔,謝大人當日的救命之恩。”


    蕭令道:“那你可知,當時的情況,不是你而是其他行走,我會怎麽做?”


    “依然會救。”葉朔道。


    “既然你知道,便更不該謝我。”蕭令道:“想不想聽實話?”


    “大人願意告訴屬下,屬下自然不勝感激。”葉朔道。


    蕭令邊走邊道:“當時厲飛彤跪在我門口,幾天幾夜,懇求我救你。我沒有動,直到上麵傳來消息,我才出發。”


    葉朔複活後,還沒去見過厲飛彤。


    他一直俗事纏身,若不是蕭令,恐怖自家司徒也不會告訴自己,為了救他,背後的努力。


    但他能活,又合何止厲飛彤一人再背後出力。


    大理寺周少遊和他僅有一麵之緣,若不是因為露絲,肯定不會出手。當時在大理寺養傷,他聽說,露絲喝光一地窖的酒。


    周少遊身為她的親生父親,安能坐視。


    還有因為顧驚夢,若不是她,那場戰鬥也不會因為樓主的出手,而畫上句號。


    再來中都的路上,他一直以為到了中都後,自己就是一浮萍。


    沒有根,指不定天,靜悄悄的沉入湖底。驚不起半點漣漪。


    現在他這浮萍已然不在是孤獨的,至少對於露絲,蒙嘉齊,厲飛彤來說不是。


    葉朔一時間,頗為感慨。


    蕭令背著雙手,看著他道:“這次軍方抓你,散布消息,就是針對監察司的一招棋,他們出招,監察司接招,就是這麽簡單。同樣,這就是現實的官場。”


    葉朔深吸了口,有些話,說出來會有頂撞蕭令的嫌疑,但他不吐不快。


    沉默了會兒,他開口道:“可人終歸不是棋,有自己的思想。”


    蕭令並未發怒,開口道:“你還年青,體會不到,穿上這層皮,想要走的遠,活的久,就得聽令行事。你棋子,我也是。”


    “謝大人指教。”


    蕭令走回座位,將桌上的茶端了起來道:“最近的謠言想必也聽過了,目的為何?”


    “有人故意挑起監察司和軍方的對立情緒。而我恐怕已經上了軍方的必殺名單。”


    “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出手?”蕭令問道。


    葉朔思考了會兒道:“他們最想做的是,直接派軍隊圍住監察司,強行在監察司殺了我。這是軍方找回麵子最好的手段。但這樣做,等同於宣戰。次一點的手段是,對我發出挑戰。光明正大的殺了我,最次的是暗殺。但如此有下作之嫌疑。更顯氣短,想來他們不會用這種手法。”


    蕭令摸了摸胡子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些日子,你千萬注意,不到威武坊,以及附近幾個坊市。”


    ……


    從蕭令住處離開後,葉朔回到監察司,司徒辦公的閣樓。


    第二間屋子內,厲飛彤正在分析案情。他對麵坐著兩個長的頗為相似的青年。


    這二人明顯是雙胞胎。也是入微境界。


    葉朔敲門進來後,三人都紛紛投來目光。


    看到葉朔,一直愁眉不展的厲飛彤,瞬間展露笑顏,左臉頰浮現一個酒窩。


    “好了?”


    “嗯!”


    “連聲音都沒變,真好。”


    厲飛彤盯著葉朔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發現有些不妥。趕緊開口道。


    “這是大武和小五,是蕭都護調過來的。”


    互相介紹了一番後,葉朔也加入了案分析的工作中。


    一直忙活道太陽下山。


    出來監察司,大武小武回家,葉朔和厲飛彤走在街上。


    街道有些冷清,每條街都有露天酒館。一群赤膊漢子,邊喝酒邊吹牛。


    他們大都是運河卸貨的工人。看著一個個膀大腰圓的,其實都是普通人,不是武者。


    中都也隻有在夜幕降臨時,才有些許江湖氣息。


    葉朔住的地方和厲飛彤有幾條街順路。兩人並肩走著,都沒說話。


    葉朔總感覺那裏不對,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以前他們同路的時候,聊吃的,聊玩的,探討案情,已經大秦邊陲的風土人情。


    雖然大都是厲飛彤發問,他負責回答。但好不隨意。


    如今,感覺說什麽都有些不合時宜。


    葉朔猶豫許久,開口打破沉默的氣氛。


    他道:“我聽蕭都護說,你為了求他救我,跪了好幾天。司徒帶我甚厚,我……”


    他還沒說完,厲飛彤趕緊開口打斷。


    “大家都是同僚,本就應該相互幫忙。你去軍方勢力範圍抓人,都怪我事先沒有和你道明,軍方和監察司的事。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抓。”


    去獅子巷根本是顧驚夢的安排,但這事又不能言明。葉朔頗為無奈。


    兩人走著走著,發現轉角處的一間路邊酒館正在收攤。


    厲飛彤跑了過去道:“店家,來一壇三斤裝的酒。”


    老板看見生意上門,趕緊招呼道:“姑娘稍後,馬上。”


    緊接著,老板拎著一壇酒從屋裏走了出來,將酒遞給她。


    葉朔道:“司徒,你不是不喜歡喝酒嗎?”


    在大秦,無論是男女都多少會喝點酒。


    有人每餐必備,有人如蒙嘉齊那樣,愛喝卻喝不了多少。有人如葉朔這樣,酒量奇佳。


    唯獨厲飛彤從不喝酒。


    厲飛彤笑道:“我知你愛喝酒,且酒量奇佳,這一壇怕是不夠你盡興。這可不能送你,是我拿來做菜的。我聽說用酒燒菜,愛喝酒的人必然能胃口大開。不過我正在學,等我配好味道,請你來我家吃飯。”


    葉朔不敢接話。


    【一更,對不起大家了。接下來我可能有些忙,有可能就一更了。對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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