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堂門口發生的一切,都被三樓窗戶口的曹淳盡收眼底。


    他看著左閱狼狽的身影,嗤笑一聲:“真正愚蠢之人,總以為自己很聰明。”


    與此同時,白鯨堂對麵的一個酒樓中,一個左臉長著一個痦子的中年男子看著顧驚夢道:“當真是好手段,區區三兩言,一句白鯨堂伊園論戰名額公開選拔,便將幾日來積攢的怒火給平息了。還重新收獲無數擁躉。”


    說完他輕歎了口氣道:“老王,這事到底想好了怎麽辦嗎?”


    他身後一人,大腹便便,腰間掛著一把刀。若是葉朔在場定然會大吃一驚。


    這一臉富態的男子,正是他在熊瞎子山遇到的那個四境刀客錢胖子。


    而站在他麵前之人,正是黑鯊堂的堂主張毅。


    很明顯,熊瞎子山貨物被劫之事,幕後的影武者,就是黑鯊堂。錢胖子此去不僅是要劫貨,更是要滅口殺人。


    沒想到原以為跳崖死了的葉朔和那個女人,竟然沒死。從那麽高地方跳下來,連他都不敢嚐試。


    他還沒返回南陵城之時,便已經知道劫的貨是調包的假貨。


    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沒想到對方半夜行船。以至於他來不及趕到。


    而熊瞎子山隻能貿然出手。


    他們一貫的手法就是不硬碰,先在上遊放水,增加水勢。然後鑿船。讓貨物沉底。最後上遊築壩,等水位下潛憑借過人的水性打撈。


    這樣一來,沒船的送貨隊伍注定走不遠,隻待錢胖子趕到一舉殲滅。但他們沒想到葉朔水性非常好,在水中一連斬了他們七八名好手,保住了一條船。


    所以才引發了後麵的事。


    錢胖子回南陵城後,得知葉朔也回來了,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他體型特別,若是葉朔有心在南陵城打聽一番,一定能探到他的底細。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想找機會對葉朔動手。


    但葉朔回了南陵城,便被押著到了白鯨堂。第二天倒是單獨活動,但周圍到處都是人,最後幾天更是因為左閱的一番胡鬧。葉朔整整根本不出過白鯨堂,根本沒有下手機會。


    張毅道:“這事他估計還沒懷疑到我們,還有機會。”


    “堂主放心。”


    “對了,大理城那邊,有消息嗎?”


    “大理城那邊已經簽貨。是個叫章三樹的人送的。”錢胖子道:“媽的,被他們暗度陳倉擺了一道,真氣人。”


    “送到了,我們就不好插手了。”張毅道:“可惜大理城那邊的關係一直是白鯨堂在經營。若不然倒是能利用利用。”


    一直到顧驚夢的身影消失,張毅才收回目光。


    ……


    比武結束,雖然有人心懷感傷。但葉朔那翻話,以及顧驚夢提議的全城選拔白鯨堂伊園論戰名額之事,讓不少人都刮目相看。


    一開始許多人討厭葉朔,但對堂主顧驚夢也沒好感。但是礙於顧驚夢的身份,他們也不好向對待葉朔那樣對待她。


    一堂之主,可不是小小舵主所能比擬的。他們確實有所顧及。


    如今凡是聽了顧驚夢最後那翻話的人,心裏已然悄悄發生變化。


    散場的人,紛紛都在討論南陵城這次選拔伊園論戰名額之事。


    此刻一間酒館內,一群人聚在一起。


    一個光頭漢子道:“老巴你是三境武者,這次白鯨堂堂主說在南陵城選拔伊園論戰名額,你也有機會,不考慮考慮。”


    “那當然啊。這種好事,不去是傻子。就是具體章程還沒出來。全城三境武者比武選人,陣仗小不了。在哪兒比,如何比,可都還沒消息。”


    “說起來還真得感謝,厲堂主。要不然,這次蛟龍幫的名額,指定是蛟龍幫內部消化,根本沒我們啥事。”


    “確實如此。我們都冤枉她了。不過今日的比武,我站在前麵可是全看見了。也難怪厲堂主會選嶽武代表南陵城白鯨堂參賽,這廝感知境初期,劍竟然這麽厲害。最後左禪那個恐怖一擊,還以為他就敗了,沒想到竟然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這左禪真是搓,三境後期,竟然連一個三境初期的都打不過。難怪厲堂主選擇嶽武代表白鯨堂出戰。估計是一早就瞧出了左禪的外強中幹。”


    “話也不能這麽說,左禪確實有三境後期的修為。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而已。但這嶽武雖是三境初期,但你我捫心自問,真在擂台上遇到他,我們能討得了好。”


    “對了,最後嶽武和左閱護法的談話你們聽到了嗎?”


    一群人頓時一臉納悶。


    一人問道:“什麽話?我們怎麽沒聽見?”


    “對呀,左護法當時估計都有一掌劈死嶽武的心思,怎會和他說話。”


    “我當時就在戰鬥圈裏麵。嶽武劍鬥勝利後確實和左護法說過話。好像是說左護法愛子心切,刻意為左禪出名造勢。還說一劍戰三雄有很大水分。以左禪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成功。”


    “這話我聽好多人在談。現在他和嶽武一戰,徹底將自己暴露出來。連感知境初期的嶽武都打不過,以一敵三戰三雄,還都是感知後期實力。殺二退一,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我記得當時人群中有人說,我要是有個一護法的四境修為的爹,別說一劍戰三雄,就連二十雄都沒問題。”


    “是這個理兒,以如今左禪暴露的實力來看。沒他爹幫忙,別說三雄,估計一雄都打不過。”


    “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呐,能花錢為他造勢。明明實力有限,出手次數也寥寥無幾,硬是憑借水分很大的一劍戰三雄‘故事’,把她兒子左禪捧上了南陵城感知境劍修第一人。”


    “捧就捧了,關鍵是沒實力。一下子成了全城笑料。


    “這左老狐狸精明得很,嶽武畢竟隻有感知境初期修為,對付起來,他認為沒啥難度。可沒想到嶽武和他兒子左禪不一樣,不是花架子。”


    “唯一可惜的是,嶽武實力不錯,這次將名額讓出來,不能代表南陵城白鯨堂參戰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我承認嶽武很強,但畢竟不是咱們南陵城人。而且他明麵上隻有感知初期修為。去了先不論贏不贏,境界上都不好看。為南陵城爭麵的事,還是咱們自己來。”


    ……


    顧驚夢說到做到,第二天便讓吳陽主持南陵城伊園論戰選拔之事。


    因為這是關乎全城的事,所以南陵城仿佛活過來一般。


    胡記馬場,主動將城北的空地讓了出來。作為這次賽事的地點。


    這次顧驚夢給吳陽的權力極大,白鯨堂的所有人手都任他調遣。


    雖然她隻是提線木偶,但曹淳不說什麽。下麵的人自然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


    吳陽雖然不是練武的料,但對於操持這種事來,可謂異常得心應手。


    短短三日,一個大氣又不失威嚴的比武擂台便建造成功。


    這擂台可和白鯨堂門口左閱差人建造的擂台不同。而是木料和石料混合建造。


    擂台台麵是青褐色的大理石鋪就。因為是拚組而成,可以分塊兒拆卸,很是方便。


    馬場原來並不平整,兩天時間也重新整理過。


    擂台方圓三十米,全都鋪上了石板。


    而觀戰台,也定製了好多馬紮。就是為了讓南陵城人共襄盛舉。


    葉朔手裏拿著酒葫蘆,慢條斯理的喝著。


    而在他的左手邊,吳陽將扇子別在腰上,對著麵前之人叮囑吩咐。


    右邊則搭建了個棚子,南陵城凡是三境武者全在排隊報名。


    葉朔數了數,發現人數竟然有上百人。


    現在的南陵城人口大約有數萬人之多。以大秦武者和普通人五五之數來看,南陵城武者最少得有上萬人。


    上萬人中隻有一百多三境武者,看似占比不多,卻很合理。


    武者越往上越難。就拿吳陽來說,三境已經是他的瓶頸。他自己也能感覺到,所以便成家立業,將重心放到自己的家庭上。


    這也是大秦武者普遍現狀。


    一開始修煉,特別是三十以前,突飛猛進,一門心思放在修煉上。漸漸地發現煉化的真氣於所需杯水車薪,便會考慮成家立業。


    葉朔今兒本不想過來,但吳陽說他沒啥人手,白鯨堂的人手任他調遣,但免不了有人陽奉陰違。所以讓他鎮場子。


    前些日子葉朔一戰而名動南陵,有他在,自然好些。


    忽然間,前麵的路上,走來一隊人馬。約八九人。


    他們穿著統一的,藏藍色衣服,腿上白色褲子搭配剛剛到膝蓋處的兩片裙。上身則是露臂短打。頭發紮著無數小辮。


    不論男女皆是這般裝扮。


    這群人統一著裝,明顯是門派弟子。


    穿著和大秦風格迥異的服裝,瞬間讓葉朔聯想到,通州最南邊的武林中人。具體是那門那派,葉朔一時間不得而知。


    最讓葉朔詫異的是,馮娘子竟然也混跡其中。


    遠遠看去,似乎一個身材高大配這一門奇怪圓形兵刃的男子,正拽著她的手臂說爭辯著什麽。


    由於距離不遠,加上那個身材高大的異裝男子嗓門很大,吳陽也發現動靜。


    他當即將腰間的扇子拿了出來,看著葉朔道:“你夫人和別人在大庭廣眾拉扯,你不管?”


    “你知道,她不是。”葉朔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腳下依然行動,向那夥人邁步過去。吳陽也一同跟上。


    “在中都我知道你有紅顏知己。但男人嗎。三妻四妾,尋常乎。隻要處理好關係,有啥大不了的。”


    ……


    兩人到了近處,葉朔還沒開口吳陽大喝一聲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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