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紀十安不了解的是,紀大牛有常年經商的經驗,他知道如何把利益最大化。


    現在果蔬園種植的果蔬品種有四十多種,每一種都找一家簽獨家供應權,就算按李夢然那樣一家收取30萬的費用,這四十多種果蔬瞬間就能帶來一千多萬的收益。


    所以一個月賺了四百多萬,看起來很多,實際上其實真的不算多。


    聽著大家說著紀家村的變化,紀十安心裏也十分的開心,尤其今天看到鄉親們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紀十安知道,他終於能夠回報從小養大他和妹妹的鄉親們了。


    紀十安合上了紀連山遞過來的賬本,看都沒看一眼,笑著說道,“村長爺爺,我之前就說了,這賬本我不需要看,之後也都不用給我看的,果蔬園能做到現在這些,都是你們的努力!這個產業以後就是屬於紀家村的,裏麵的錢,以後就用於紀家村的發展以及各項開支!我一分也不要!”


    沒想到紀十安此話一出,紀連山“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開口說道,“這怎麽行?!小安啊!爺爺知道你有良心,可是這果蔬園啟動資金是你給的,培育技術也是你給的,現在就這麽全部給村裏了,我不接受!”


    “對啊!小安,鄉親們生活現在已經改善了很多了,換作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而且以後肯定會更好的,無論如何,這果蔬園你肯定是最大的老板!”


    紀大牛也在一旁附和道。


    “村長爺爺,我現在真不缺錢!我搞這個果蔬園的時候,就是想靠這個掙錢,來幫助村裏麵的!我並沒有把他當做我私人的產業!”


    紀十安無奈的笑著說道,以紀連山的性格,其實紀十安早就猜到了他會一口回絕。


    但是紀十安從搞這個果蔬園開始就一早打算好了,就是要把這個項目留在紀家村,他也知道這個果蔬園是肯定能帶來收益的。


    “這不行!你要是什麽都不要,鄉親們心裏肯定都會受之有愧,你這不是誠心讓大家添堵嘛!”,紀連山微微思考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最多這樣,你必須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們按每年的利潤把錢分給你!”


    “村長爺爺,這………”


    紀十安還想開口說話,但是直接被紀連山擺手打斷了,說道,“好了,小安,就這麽定了!你要是這都不接受,到時候鄉親們分錢的時候,大家都不安心!”


    看見紀連山如此堅決的模樣,紀十安知道自己再怎麽推遲也沒用了,隻能點了點笑著答應了。


    山村的人和城市的人也許最大的區別就在這裏了吧!因為和人接觸的少,所以山村的人大部分都保持著純良的品性,而城市人因為各種競爭,爾虞我詐,就連人和人之間的信任都變得極為珍貴。


    “村長爺爺,武叔呢?今天都沒見到他!”


    紀十安心裏一直惦記著紀石武,現在事情談完了,紀十安第一時間就開口詢問了,他心裏還對紀石武的腿耿耿於懷。


    紀連山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石武他自從在醫院做完手術回來後,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了,每天都躲在房間裏喝酒,就沒見他清醒過!我們怎麽勸都沒用,這一天三餐都要人給他送過去!唉!以前多好的一個人,因為一條腿,竟然落得這步田地了!”


    聽完紀連山的話,紀十安瞬間紅了眼眶,右手的拳頭越握越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內疚之情湧現,以前紀石武那麽自信勇武的一個人,卻因為自己被連累,廢了一條腿,導致現在竟然變得整天酗酒,意誌消沉。


    看著紀十安通紅的眼眶,紀連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別多想,你武叔的事,和你沒關係,等會去看看他吧!他還是很惦記你的,我們就先走了!”


    紀連山說罷,就帶著紀荷花和紀大牛離開了。


    “村長爺爺慢走!”


    紀十安把三人送出了自家的庭院。


    聽到紀石武變成這個模樣,紀星兒和紀之墨都跑來詢問,紀十安就把之前因為自己和王家結怨的事告訴了他們,結果連累紀石武被廢了一條腿。


    紀十安平複了一下心情,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去看看武叔吧!”


    “我也去!”


    紀星兒和紀之墨異口同聲的說道,對於紀石武他們同樣有很深的感情,尤其是紀星兒,如果不是紀石武教導年少的紀十安打獵,他們兩兄妹搞不好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你們先別去了,武叔這個樣子,他肯定不想被你們看見,我怕你們去了,他更難受了!你們留下來帶汐雲和飛揚到處逛逛吧!”


    紀十安開口說道。


    聽到紀十安的話,紀星兒和紀之墨也覺得有道理,就沒有硬要跟著去了。


    紀十安離開家後,朝紀石武的小屋走去,一路上心情非常沉重,紀十安一直沒忘記紀石武的傷,這次回來打算再探飛鷹澗,除了為了那個神秘的洞穴外,就是想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治療紀石武腿傷的靈藥,要是治不好紀石武,這將會是紀十安心裏永遠的結。


    紀家村本就不大,沒多久紀十安就走到了紀石武的小屋門口,門口的大門虛掩著,才剛剛靠近的紀十安,就聞道了一股強烈的酒精味。


    紀十安緩緩的推開大門,紀石武躺在小院的一張藤椅上,已經鼾聲大作,右手還緊緊拿著還有半瓶劣質白酒的酒瓶。


    紀十安慢慢的走進,紀石武竟然絲毫察覺都沒有,以前的紀石武常年打獵,警覺性遠超常人,有人靠近的話,就算睡著了,也會驚醒,可現在的紀石武就如同一個廢人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看見紀石武頭發淩亂,滿臉胡須,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幾天沒有換洗了,紀十安一陣內疚與心疼,輕輕的拍了拍紀石武的肩膀,輕聲喚道,“武叔,武叔!我回來了!”


    被紀十安喊了幾聲的紀石武,這才緩慢的睜開了雙眼,當看清眼前之人時,紀石武似乎不敢相信,還特意的揉了揉眼睛,才驚喜的笑道,“小安啊!你這小兔崽子,出去這麽久,終於回來了!想死武叔了!”


    紀十安突然有些鼻子發酸,笑道,“沒辦法,這次去有些事,耽誤了一段時間!我還給你拿了很多江南市的特產呢!”,說罷,紀十安舉了舉手上提著的一些土特產。


    紀十安剛才來的時候就已經把儲物戒指裏放著的江南特產提在了手上,這都是回來之前,在紀星兒的建議下,紀十安去超市大肆的掃蕩了一番,想著鄉親們肯定都沒吃過這些好吃的,特意帶回來給鄉親們嚐嚐。


    “你這小子,去了一趟大城市還學會這套了,自家人還送啥東西!你等著,叔去給你倒杯水!”


    紀石武笑著說完,就轉身朝屋內走去,可能酒勁還沒下去,剛起來的紀石武都有點晃晃悠悠的。


    紀十安本來想說不用麻煩了,但是紀石武已經離開了,可是當紀石武起身走回屋內的時候,紀十安的心瞬間抽痛了一下,因為他看見了紀石武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樣。


    可是沒一會兒,紀石武卻空著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道,“小安呀!武叔也沒注意,水壺裏沒水了,你等等,我去給你燒一壺!”


    紀十安連忙拉住了又想離開的紀石武,說道,“別忙了,武叔,你坐吧!你自己說的,自家人嘛!這麽見外幹嘛!”


    “好小子,去了一趟大城市,都學會用我的話擠兌我了!”


    紀石武笑著吐槽了紀十安一句。


    紀十安看得出來,紀石武雖然看起來很正常,很高興的樣子,但那都是裝出來的,因為紀十安發現紀石武的眼神中已經沒有神采,整個人顯得很頹喪。


    看著紀石武這個模樣,紀十安心裏真的堵得慌,開口說道,“武叔,我聽村長爺爺說,你現在老是酗酒!你可不能這樣,對身體有大害啊!”


    紀石武一愣,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含糊的說道,“你別聽老爺子瞎說,我沒酗酒,就是沒事小酌一下,反正你現在的果蔬園搞得風生水起,我也不用打獵了,不喝喝酒能幹嘛?”


    紀十安留心到,紀石武在說不能打獵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瘸著的右腿,可見紀石武一直都在強撐。


    紀十安突然伸手搭在了紀石武的右腿上,輕聲說道,“武叔,你的右腿,醫生是怎麽說的?”


    “沒事的,就是瘸了!”,紀石武笑著說道,“不過,醫生說了,我算是運氣好的了,能站起來已經是老天憐憫了,別人可能站都站不起來!”


    “武叔,都是因為我!”


    紀十安再也忍不住了,眼眶裏已經滿是淚水,悔恨不已,要不是之前自己做事考慮不周,也不會讓紀石武遭遇這無妄之災。


    “你這小子,這麽大了,怎麽還哭鼻子了?!”,紀石武拍了一下紀十安的頭,說道,“我真沒事,這不是還能走嘛!瘸了一條腿也不影響什麽!反正現在年紀大了,也打不動獵了!正好你有出息了,以後武叔可要靠你養我了!”


    紀石武說完,目光卻不自覺的掃到了以前打獵用的鐵質標槍上麵,鐵質標槍上已經鏽跡斑斑,仿佛在告訴紀石武,它也和紀石武一樣無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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