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王爺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薑晚傾道。


    麥夫人說:“難保不是誤打誤撞,薑小姐,我其實並不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什麽,即便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但終究也是萬戶侯的女兒,是有身份的人,為何要出來行騙,據我調查,你根本就沒學過醫術。”


    薑晚傾沉默一瞬,忽然道:“薑夫人,讓我把個脈如何?”


    麥夫人成全她,讓她知難而退。


    薑晚傾把脈後,道:“薑夫人,您脈沉細數,應該是長久沒休息好,失眠多夢,尿頻對嗎?”


    “的確如此,但我這個病症就算是庸醫也能把出來,這並不能說明什麽。”麥夫人幹脆把話說絕,“我已經從江南請了一位有名的法師來,他能醫治好我丈夫,就不牢薑小姐費心。”


    這時,一個身穿道袍人從麥府後院走來,他留著兩寸長的黑胡須,與一半道士不同,風仙道骨,他道:“鄙人替麥老爺算過,麥老爺命中缺金,且床頭朝北,並不會合時宜,應當改變床的位置,朝東,多吸收剛陽之氣,最好是在房門掛上八卦鏡,如此便能不受鬼魅打擾,之後我再給麥老爺開方子,定能藥到病除。”


    麥夫人能欣喜不已,還沒等她開口,薑晚傾就忽然道:“敢問道長開的是什麽方子?”


    “麥老爺久臥床榻,自然是大補之物,白芍藥,白術、地黃、茯苓等物。”江南法師摸著胡子,說的頭頭是道。


    薑晚傾淺淺一笑:“敢問如何稱呼您?”


    “叫我河東法師便可。”


    “法師?”薑晚傾點了點頭,笑,“既然是法師,那又如何懂得治病?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大夫,對嗎。”


    麥雄常年臥床,久病纏身,雖是實症,但根本虛不受補,隻能循循漸進,以溫補的藥慢慢補足益氣,根本用不得這些藥,隻要稍有經驗資曆的大夫都不會開大補的藥,除非想害死麥雄。


    河東法師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妮子,居然敢質疑老夫?”


    “不是質疑,而是斷定你根本就不會醫術,這些個方子,就算是庸醫都不會開。”薑晚傾神色嚴肅,帶著盛氣淩人的氣場,她雖年紀小,可散發出的氣勢卻足以將河東道長壓過。


    河東道長氣急,跟麥夫人道:“夫人,您是不信老夫所以才將這黃毛丫頭請來質疑老夫嗎。”


    “自然不是這意思,法師不要誤會。”麥夫人忙道,這河東法師是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江南請來的,當即便怪薑晚傾不識抬舉,“薑小姐,如今這沒你的事情,請你離開。”


    薑晚傾眉頭微蹙。


    好歹麥夫人也是麥家女主人,怎會如此迂腐,麥雄明明是生病,她卻請了個法師,甚至對此人深信不疑。


    麥夫人板著臉,嫌惡是寫在臉上的,她當即便讓人將薑晚傾‘請出去’。


    薑晚傾並非死纏爛打之人,任由麥夫人的婢女將她轟出去,隻是在走出麥家門口時,她忽然轉目對丫鬟一笑,牽著她的手,將手上的金鐲子帶在丫鬟手上。


    丫鬟立即心花怒放。


    “好姐姐,我有件事量拜托你。”薑晚傾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丫鬟還以為她是想收買自己跟夫人求情,可沒想到她居然提了個這麽簡單的條件,當即便答應了。


    薑晚傾離開,轉身的那一瞬,嘴角揚起的暗諷是他人所看不懂的。


    另一邊,麥府內,河東法師瞧著薑晚傾離開,怒氣終於平息,他說:“麥老爺身子太虛,平時最好也是要口含參片,稍後,老夫就會為老爺起壇作法,不出三天,麥老爺的幻聽一定會渾然消失。”


    麥夫人聽聞鬆了口氣,一直壓在她胸口的那塊大石終於得到緩解。


    房內,麥雄又出現幻聽了,麥夫人端藥給他喝,麥雄說:“先前的小姑娘為何不見她了?”


    麥夫人說:“夫君,您還真信他會醫術,殿下糊塗,你這麽大年紀也糊塗了嗎。”


    “此言差矣,殿下帶來的人幾時有錯。”麥雄說,“就讓那姑娘給我看病就成了。”


    麥夫人知道丈夫的執拗,便也不再多說,附和著,就騙他說河東法師開的藥就是薑晚傾開的,連哄帶騙,還讓麥雄換了床頭的位置。


    麥雄不以為然,隻覺得麻煩,但也不是大事,也沒必要因此爭執。


    服藥有不到半個時辰,麥雄忽然驚喜的發覺自己不耳鳴了,麥夫人幾乎喜極而泣,這般的好轉,這三年來是從未有過的。


    “老爺您就堅持喝藥,不出三日,一定會好起來的。”


    麥雄也很激動,天知道他有多想重振雄風,變回商場上人人口中的風雲人物。


    這天,麥雄還離開了他躺臥許久的床榻,他驚喜的發現,自己身上居然也有勁兒了。


    麥夫人激動的掉眼淚。


    起初她也是懷疑懷疑河東法師的,薑晚傾所說的是‘法師不是大夫’這話一直在她腦海縈繞,可現在看來,不過是那丫頭不甘心胡說罷了。


    麥夫人立即將這好消息告訴自己的兒女,還真誠的感謝河東法師。


    河東法師頗為得意的點頭:“老夫說的何時有錯,隻是如今還不算完全好轉,老夫現在在要去采集十家香火為麥老爺做法,可能會晚些回來。”


    “勞煩法師了,需要人陪同嗎。”


    麥夫人的兒子麥樺說:“在下可以陪同。”


    “不用。”河東法師迫不及待道,“老夫自己去就行。”


    因此,麥家人也不在強求。


    麥雄的好轉讓一家人都無比興奮,甚至還破天荒的與她們同在正廳吃飯,這三年是前所未有的,可飯後不久,麥雄忽然上吐下瀉,可把麥夫人極了嚇壞了,還以為是食物中毒,可後來麥雄忽然又是昏迷又是抽搐,他們才意識到不妙。


    “快,快去請河東法師來。”麥夫人蒼白者臉色大喊。


    可下人卻回話道:“河東法師還沒回來。”


    “都這麽久了還沒回來,趕緊派人去找。”麥夫人著急說。


    過去半個時辰,麥雄已然從抽筋變成了吐血,不僅是口吐鮮血,甚至也開始厲害必學,嚇得麥夫人幾乎魂飛魄散。


    出去尋河東法師的人回來說:“找不到河東法師,但小的發現,河東法師的行李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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