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一時扯不出個人,才猶豫一瞬,白穗就忽然說:“是不是花芽的父親。”


    薑晚傾一愣,立即佯裝出悲傷的模樣,算是默認了。


    白穗歎氣:“其實你當年說不知花芽父親是誰,我是不信的,小姨猜測你一定是不想給花芽父親添麻煩才這般說,隻是你真的太傻了,你都懷孕了居然還替他藏著掖著,那男人喪心病狂拋棄你們母女,就是個窩囊廢。”


    這時,正在早朝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薑晚傾笑笑不說話,就當默認她的話。


    白穗數落了她好一會兒,但似乎也很懂得她的心情,沒有在強迫她相親,但也正是如此,薑晚傾才篤定白穗心裏藏著個人。


    最後,薑晚傾接受了白穗的建議,回去跟花芽相處幾日再回來照顧她。


    上次好不容易等到花芽出宮,可她幾乎沒跟花芽相處、什麽話就匆匆趕來白家,這些日子,她隻要一閑下來就想到花芽,是真的很十年。


    在準備回侯府的前一日,薑晚傾打理好一切,叮囑桂蘭之後照顧時的注意事項,但準備好一切明日就能去接花芽時,薑晚傾怎麽都沒想到,麥樺居然會來找她。


    麥樺身穿一襲湖藍色衣袍,白色靴子,長發一絲不苟的盤起,用白色發帶作為裝飾,清秀幹淨,偏偏公子少年郎。


    他帶著兩個家奴,家奴提的大包小包,還帶著麵巾,但他卻沒帶。


    薑晚傾略微詫異:“你怎麽來了?”


    麥樺撓撓頭說:“我是來看白姨的。”


    因為兩家也算是商業好友,白穗作為前輩,麥樺便如此稱呼她。


    薑晚傾請他進去,白穗得知他來,也十分驚訝。


    麥樺說:“晚輩其實應該的在白姨生病就該趕緊來看望,如今才來,還請白姨莫要見怪。”


    白穗很高興,自從她的了癆病後,別說外人,就連白老爺子、她的親生父親都從未走進過西廂房,麥樺如今能過來,她已然是萬分高興。


    “怎會,你來看白姨,白姨很高興。”白穗笑道。


    麥樺與白穗聊了兩句,又問薑晚傾說:“聽聞這半月來你一直在西廂房衣不解帶的照顧白姨,真是辛苦了,這次除了給白姨帶些補品,我還給你帶了上好的燕窩,補身子是最好的。”


    薑晚傾望見他眸底異樣的情愫,怔了怔,禮貌又疏遠:“我其實也沒怎麽受累,就留給我小姨用吧!雖說如今小姨病情已經穩定,也暫時無性命之憂,但癆病到底是傳染病,你就不要在這久留了。”


    麥樺聞言,又看了看她,皺眉說:“那既然如此,你怎麽不帶麵巾?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本就嬌弱,你雖是大夫,也應該對自己上心點才是。”


    薑晚傾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難不成是她下的逐客令還不夠明顯?他怎麽反倒擔心起自己來了。


    白穗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竊喜不已,作為老一輩的人,她怎會看不出麥樺對薑晚傾的心意。他也處身於這滿是病毒的西廂房內,但在得知癆病很有可能傳染時,卻是先關心晚傾。


    她十分滿意麥樺這侄女婿。


    “沒事兒的,當初我病得厲害時,你還不是一樣什麽防護都沒做,麥樺一人高馬大的健康小夥子,怎麽可能染病,你若擔心他,便那個麵巾給他圍上就好。”


    白穗笑道,以十分曖昧的神色望著他們。


    麥樺臉臉頰一紅,倒有些害羞的望著薑晚傾:“你擔心我?”


    “……”


    薑晚傾黑人臉問號,她不是下的逐客令嗎?這會兒怎麽到變成擔心了。


    “我這小侄女漂亮,還是分聰明伶俐,這麽多大夫看過我的病都說我活不長了,但一經晚傾之手,我就立即活蹦亂跳,什麽活不長,我看隻要有我這小侄女在,我就算是活上一百歲都沒問題。”


    白穗笑眯眯,逮住薑晚傾就是一頓猛誇:“雖說晚傾跟太傅兒子指腹為婚,但也不是不能取消,那太傅兒子哪有麥樺你這麽優秀,聽說還是個紈絝,跟你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話都說到這份傷,麥樺也不是白癡,自然之道什麽意思,他臉紅的厲害,深深地抬目望了眼薑晚傾:“以後若誰能娶到薑小姐這麽漂亮、醫術又高的女孩,真的是福氣。”


    白穗笑不攏嘴,拍著麥樺的手:“我就看你挺有福氣的。”


    麥樺這下臉紅到了脖子根了。


    “……”薑晚傾腦殼疼,但也不能回絕駁了小姨還有麥樺的顏麵,隻能找借口出去。


    她離開時還聽見他小姨說她是害羞。


    薑晚傾心裏的無語如同滔滔江河般川流不息。


    後來,她就再也沒進屋了,而是在院子搶了桂蘭的活兒:熬藥。


    之後,許是見她許久沒進去,麥樺便出來尋她。


    薑晚傾坐在火爐便無聊的上這話,她隻手撐著頭,臉龐不施粉黛,露出本就粉嫩白皙的臉蛋。


    她長得十分精致,五官小巧但又不是大氣,不會給人小家子氣的感覺,就恍若森林裏的精靈一般,可愛又不失漂亮,美眸見流露的靈氣,令人望塵莫及。


    麥樺癡癡的看著他,胸口的地方跳的很快。


    其實他早就知道薑晚傾在這照顧白穗,半個月前,顏兒的臉被她劃傷了。但妹妹雖被她傷了,麥樺並不因此厭惡她,甚至覺得她很有個性。


    他妹妹是什麽性格作為兄長的他十分清楚,且刀口也不深,根本不會留疤,可見她是手下留情,對麥樺來說,薑晚傾就是一位奇女子,漂亮又利落,醫術高超,居然連癆病都能治愈,真的驚為天人。


    麥樺看癡了,但眼前的少女忽然回頭時,他嚇了一跳,有種被人發現的心虛,仿佛隻是垂涎她的漂亮跟優秀,都是一種罪過。


    薑晚傾望著她,黑眸如同無底洞般深不見底。


    麥樺尷尬的輕咳,說:“你在熬藥嗎?”


    “顯然易見。”薑晚傾起身,手裏還拿著一把草扇,明明是那麽粗糙的東西,可在被她拿著,卻不覺得俗氣。


    對方執著而望著她出神的目光,薑晚傾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毫不懷疑。


    她說:“方便跟我談談嗎?”


    “可以。”麥樺點頭,很緊張。


    薑晚傾將藥爐交給桂蘭,便約著麥樺去白府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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