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湘閣內,春寶跟春嬋哭成了一團。


    “小姐啊,您怎麽出去一趟就變成這樣了。”春寶嚎啕大哭。


    “都怪太傅府那渣男,太喪心病狂了。”春嬋抹著眼淚,哭的不比春寶慘烈。


    兩人抱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在哭喪。


    薑晚傾聽著刺耳,皺著眉說:“你兩差不多得了,我還沒死呢。”


    “可是小姐您受傷了啊,奴婢……”


    春寶哭著,而後才意識到薑晚傾醒了,兩人哭聲戛然而止。


    春嬋結結巴巴說:“小、小姐,你……你沒事兒啊?”


    “傻瓜,我怎麽可能會有事。”薑晚傾起身半靠在床頭。


    兩人後知後覺,她原來是裝的。


    薑晚傾說:“之前在廳堂,父親的意思是讓我跟唐澤義成婚,他怕我沒人要。可誰要嫁給那種男人,所以我就隻能出此下策讓父親回了這門親事。”


    春嬋明白了:“這是苦肉計?”


    “沒錯。”薑晚傾打了個響指,“父親一直草心我的終身大事,恨不得把我立即嫁出去,如今太傅來示好,我若不出此下策,那我真的要嫁人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在薑府站穩腳跟,若嫁去太傅府,那豈不是跳進一個更可怕的火坑。唐澤義那樣的男人嫁不得,她必須吃點苦頭,好讓父親絕了讓她計入太傅府的念頭。


    春寶抹著眼淚說:“可是小姐您也不需要傷害自己啊,那玩意撞成傻子可咋整啊?”


    “撞成傻子也比嫁給唐澤義強。”薑晚傾說,“我若真嫁給她,那這輩子才算真正毀了。”


    之前當著所有賓客麵侮辱她也就罷了,居然在她家還不知收斂,就算太傅因為此事把唐澤義大卸八塊,那也是他活該。


    春嬋跟春寶都不明白,太傅府也算是朝廷中的高官府邸,多少女孩想高攀上太傅府,可他家小姐卻還不樂意了。


    薑晚傾沒解釋,或者說解釋了他們也不懂,這個時代的女子,都覺嫁得好比什麽都重要,但薑晚傾不認同。


    她寧願獨身一輩子,也絕不找一個不愛的人過日子,更別說這些官二代個個三妻四妾,她還沒墮落到要跟別的男人分享自己丈夫。


    因為唐澤義不僅當著薑曆城的麵辱罵薑晚傾,甚至還出手傷了她,如今薑曆城是鐵了心要解除二人婚約,還沒等太傅府那邊帶來退婚書,他便大張旗鼓的將訂婚禮送了回去。


    這下太傅府想不寫退婚書都不行,兩家也因此有個疙瘩。


    晚上薑曆城來看薑晚傾說:“女兒,你不要怕,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嫁人都沒關係,父親養得起你。”


    薑晚傾聽到這番話時,心裏十分感動,心裏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很溫暖。


    她靠在薑曆城胸前,眼眶濕潤:“那我就不嫁人了,就在家裏伺候父親一輩子。”


    “傻孩子,不管如何,侯府永遠都是你的家,但女孩子終究都是要嫁人的,父親還是希望你能夠有個依靠。”薑曆城說,十分寵愛的摟著她。


    薑晚傾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靠在他父親身上,感受著這至今唯一一次父愛。


    另一邊,榭香閣,白雅生氣的質問薑季春說:“之前讓你安慰唐澤義,你為什麽不說話,還跑回來,你知不知,在男人最脆弱時給予安慰,是很容易在他心裏留下位置的。”


    “母親,我說過了,我哦不喜歡唐澤義,他長得還沒辛衡陽帥,而且就是個頑固,我怎麽能嫁那樣的人,怎麽也是盛準或者辛衡陽那種身份的才能配的上我。”


    薑季春說,她坐在梳妝台前卸妝。


    當她卸去臉上厚厚的顏粉時,臉上頓時顯露出X字形的傷痕。


    這是之前薑晚傾在她臉上劃的,如今傷口好是好了,卻留下了淡淡的疤痕,每次出門都必須塗上厚厚地顏粉才能勉強掩蓋。


    薑季春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生氣的將頭擰向一遍,不願再看第二眼。


    這都是薑晚傾的錯,她咬著唇。


    白雅方才還是十分生氣的,可瞧著女兒臉上的疤痕,也是心疼不已:“你別擔心,大夫說了隻要按時用藥疤痕會很快消失的,隻是唐澤義那邊,你一定得抓住機會了,母親看得出來他對你也有點意思。”


    “可是母親……”


    “沒有可是。”白雅的聲音溫柔卻很強勢,“太傅府有什麽不好的,你就別挑三揀四了,處理完你的婚事,還有秋兒的呢。”


    話落她望著旁邊繡花的薑季秋。


    薑季秋動作一頓,沒有說話,白雅說:“母親已經為你看好了一位,去年高中的狀元徐逸驊。”


    徐逸驊今年十七歲,去年高中狀元,迄今已為年紀最小的狀元,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長相也是十分清秀。


    薑季秋沉默,但在白雅看來,她是默認了。


    薑季秋心裏其實不樂意了,覺得白雅偏心,憑什麽薑季春可以有這麽好的選擇,倒也不是說狀元比不上太傅府,而是太傅府是薑晚傾拒絕過的,憑什麽她要撿薑晚傾不要的人。


    **


    這次薑晚傾受傷後,薑曆城態度轉變的十分明顯,不曉得是心疼還是回憶起從前對她的那份寵愛,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疾言厲色,甚至是溫和的,這讓薑晚傾十分開心,因為她感受到了父愛。


    一直以來,薑晚傾其實都是一個十分重情的人,前世她是孤兒,沒有體會過親情,所以才格外珍惜,因為她知道疼愛是很珍貴的。


    這幾日受傷,薑晚傾也沒閑著,一直在看醫書了解這個時代的草藥,因為古代的許多草藥,現代已經沒有了,她需要重新學習,另外,她也正在物色新的病人。


    普通疑難雜症是不行的,她選的病人,不僅要是重病,他人束手無策,還得有權有勢,這樣才能令她在圈子中名聲大噪。


    可忽然一天下午,皇宮那邊來人了,是鳳南靖的貼身太監李公公。


    李公公神色匆匆,薑晚傾一下子就明白了大事不妙,緊張問:“怎麽了?是不是花芽出事兒了?”


    李公公神色難堪:“是出事了,薑小姐您趕緊進宮看看,外傷能用到的藥物最好都趕緊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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