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嬋歎氣說:“老夫人以死相逼,侯爺也隻能休了二姨娘,但還是顧念情分留二姨娘在府邸,隻是廢去她的名分。但在寫休書時,二姨娘因為太過激動就暈了過去,後來請朱大夫來一看,二姨娘居然是懷孕了,


    而且聽大夫說,這很有可能是男胎,所以休不得了。”


    “……”


    這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偏偏這時候懷孕,那二姨娘如今的處境,也算是迎刃而解了,可偏偏就這麽湊巧,二姨娘未免也太幸運了。


    薑晚傾去用晚膳時,就隻有薑曆城跟薑季秋在。


    春嬋說二姨娘雖懷孕暫時不能休妻,但老夫人一點也不在乎孫子,本想堅持讓薑曆城休妻,但是薑曆城看在孩子麵上不肯,老夫人活生生的給氣暈了過去,後來雙方相讓,隻是囚禁二姨娘跟薑季春,若最後生下個兒子還好說,若是生不下來或者生了個女兒,老夫人就堅持讓薑曆城休妻,這事兒沒的商量,否則她就立即去死。


    薑曆城無奈隻好暫時同意。


    氣氛很沉悶,薑曆城忽然道:“晚傾,二姨娘說這件事是你栽贓陷害的,為父讓人去打聽,也證實了你前幾日去買了豬骨熬湯。”


    薑晚傾吃飯的動作一頓,擦了擦嘴角道:“父親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計劃的?是我逼迫二姨娘給祖母熬湯咯?”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祖母守清齋已經十三年了,為父必須要給你祖母一個交代。”薑曆城沉沉道,話是這麽說,可望著她的目光卻帶著幾分淩厲,“是不是你計劃的?”


    “不是。”薑晚傾否決得很徹底,“沒錯,那幾日我的確是買了豬骨熬湯,但那都是給我自己喝以及給花芽準備的,花芽身體不好您也不是不知道。


    而且我從未說過豬骨湯不算葷這種話,也從來沒有說過要熬湯給祖母,那日我帶去的隻是豆漿。”


    她聲音一頓,深沉的看著薑曆城說,“父親,這件事您為什麽會覺得我有錯?我在紅山院被白雅連累遭祖母打罵,現在您不安慰我也就罷了,還質問我、懷疑我,要不是白雅太急功近利,事情怎會釀成如此地步?


    豬骨湯這事兒隻要找個稍微信過佛的人或者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覺得這不是葷食吧?”


    薑曆城一頓,心裏多少有些羞愧。


    “況且……”薑晚傾眉目一轉,眸光落在薑季秋身上,“據我所知,三妹妹經常初一十五的去觀音廟禮佛,豬骨湯這到底算不算葷腥她應該比我更清楚,作為女人,她都沒有在二姨娘要去送湯時跟二姨娘解釋清楚,


    父親您現在來苛責我,這未免也抬不講道理了吧。”


    薑季春猛地一僵,接受到薑曆城投來的銳利目光,她冷靜道:“關於豬骨湯這事兒我卻不知道,雖然我經常去禮佛,但都是上完香就回來了,沒有過多在寺廟停留,我性子內向,不喜交流,也沒有信佛的朋友。”


    聞言薑曆城也沒多想,畢竟現在受傷害的可是薑季秋的姐姐跟母親,他自然不會認為是薑季秋有意隱瞞不說,他歎了口氣:“那是為父想多了,這事兒跟你兩都沒關係。”


    薑晚傾清冷的神色沒什麽表情,隻眸光‘不經意’的撇過漫不經心在喝湯的薑季秋。


    用過飯後,廳堂上的人接二連三的離開,最後隻剩下薑季秋。


    薑季秋擦掉柚子,往榭香閣內走,她吩咐身邊的奴婢蓮香說:“你去觀音寺找主持大師,將祖母的事情告訴他,讓他過來開導祖母。”


    觀音寺的大師遠近聞名,而她時常去禮佛,與大師也算有幾分交情,她的請求,觀音寺大師會答應的。


    而如今能開導祖母的,也就隻有佛寺大師了吧。


    蓮香拿著她的令牌立即出去。


    薑季秋憂心忡忡的走回榭香閣,經過後花園時,薑晚傾卻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她神色慵懶,卻帶著駭人的氣場。


    薑季秋警戒的往後退:“你想幹什麽?”


    薑晚傾笑靨如花,依靠在樹上:“你很怕我?”


    “怕你?我為什麽怕你。”薑季秋神色冷漠,嗤笑道,“怎麽?你難道覺得我鬥不過你嗎?”


    “那很難說,不過未來我會知道。”薑晚傾淡道,百般無聊的揣著地上的石子,望薑季秋的目光卻是饒有興趣,“你也是做的絕,居然連母親妹妹都不放過,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掉入我的陷阱,真是夠絕的。”


    薑季秋神色鐵青,但卻沒有否認。


    至少在薑晚傾麵前,她無須否認,他們都是彼此的照妖鏡,都是一路性子的人。


    薑晚傾倒是訝異她的乖覺,若是她,不管對方信與不信,她都否認到底:“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麽,但是你放心,我對辛衡陽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大可以集中火力對付你的妹妹,她最近想嫁入辛家可是想得都快發瘋了呢。”


    薑季秋愣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根本不知薑晚傾是如何的知道她對辛衡陽的心意。


    其實對薑晚傾來說,這也不難猜,薑季春本就是不想爭奪的性子,不管是父母的寵愛還是旁的東西,就連薑季春時常花她的零錢,穿她的衣服用她的化妝品她都沒什麽反應,但唯獨最近薑季春要嫁辛衡陽的念頭越發明顯強烈。


    早前辛衡陽來過一次侯府,當時薑季秋看辛衡陽的目光就不太對,若不是愛慕,又怎會有那樣的目光。


    “可是辛少將軍想娶的人是你。”薑季秋眸底這會兒絲毫不掩飾的陰暗,“這你怎麽說?”


    “什麽我怎麽說,想不想娶我是他的事,能不能讓他娶你,是你的本事,懂?”薑晚傾秀眉一挑,眸底有絲絲的邪氣暴露,“不過我的勸你動作快點,你知道的,我不恨嫁,但父親著急。”


    薑季秋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怎麽?你想幫我?”


    “不想。”她拒絕的幹淨利落,慢悠悠的用手帕擦手,“能不能阻止這場婚禮,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但我醜話放在前頭,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則你會輸得很慘,嫁不去辛家那另說,若是在損失點別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慵懶清脆的嗓音帶著威脅,澄清的眸光冷傲的瞥她一眼,轉身而去。


    薑季秋怔在原地,後知後覺,她的手心就軟都濕透了。


    的確,她並不想與薑晚傾為敵,但辛衡陽她也不會讓給別人,那是她兒時的牽絆,她這十五年人生中唯一思慕的男人,任何擋她路的人,不管是誰,她都會一一清掃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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