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妃上一秒還肅穆不已,下一秒卻變得柔和起來,笑容甚至都是燦爛的,她滿意的喝掉薑晚傾手中的茶水,點著頭:“真是個乖女兒。”


    她笑著道,忽然摘下脖頸中的五彩珍珠墜鏈帶在薑晚傾的脖子上。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靦靦相覷,各自都心知肚明王妃認義女是認真的。


    這枚珍珠墜鏈是南平王妃出嫁時先皇所賜,是乃皇宮貢品,當今找不出第二條來,是專門請波斯國人親自為她量身定製,這條項鏈不僅承載著先皇的恩寵,更有無盡的榮耀在裏麵。


    項鏈帶上後,薑晚傾又給王妃磕了個頭:“謝謝母親。”


    “乖!”南平王妃微笑著,溫柔的愛撫著她的腦袋道,“以後你就是我們南平王府的二小姐,以後若是有人不信你、冤枉你,你大可以來王府,王府的大門雖是為你敞開,在東苑有一處廂房,與迎蕊的院子相鄰,以後那就是你的院子。”


    她話意有所指,甚至還給薑晚傾騰出一個院子,可見其寵愛有多深。


    一般義女是不能入族譜,自然也不能有家族排名,可南平王妃不僅在府中給她騰出間院子,甚至還給了她排名,這以後眾人都不知是叫她二小姐還是侯府大小姐好了。


    人群中的薑曆城內心複雜,神色變化多端。


    很顯然王妃剛才的那番話是指著他罵,說他不信薑晚傾甚至欺負她,心裏十分不舒服,明明他才是薑晚傾的父親,都說剛才鳳秦怡越俎代庖,可南平王妃不也一樣。


    薑晚傾心裏暖洋洋的,明白王妃對她的維護之意,比起不分青紅皂白就給她呼巴掌甚至給她定罪的父親,薑晚傾心裏真的很溫暖,很感動。


    先前薑曆城去平邑王府替她頂罪,使得她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擁有一個愛她、信她的父親,可此後每每出事,他第一時間就是去質問她,從不相信她,甚至沒有一次是不動粗的。


    說失望難過是騙騙人的。


    “我也相信此事與薑小姐無關。”這時人群中有一男子站出來,此人便是狀元陸袁貞。


    崔玉黛皺了皺眉,雙手環胸道:“你認識薑晚傾嗎?還替她作證。”


    “有過幾麵之緣,也相處過。”陸袁貞說,“陸某覺得薑小姐並不是傳聞說的那樣。”


    崔玉黛嗤笑,想說些什麽卻被旁邊的崔夫人拉住,示意她閉嘴。


    崔夫人笑道:“看來今日真是個好日子啊,不僅是小鳳七的百日宴,王妃還因此多了個義女,真是可喜可賀。”


    眾人一聽,便也附和著恭喜。


    薑晚傾餘光瞥了眼對麵的母女,眸底劃過一抹隱晦。


    雖沒找到舍利子,但宴會照舊,畢竟王府跟太皇太後的情分擺在那兒,就算很生氣也不會真的發落王府,而人群中,鳳秦怡卻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被人帶走了。


    認義女一事很快傳到了廂房正在商議政事的幾個男人耳中,除了南平王爺,其他三人都很驚訝。


    南平王妃雖性格隨和,但也絕不是心血來潮做事的人,先前他們酒商量過。


    南平王爺常年賦閑在家,沒什麽主見,就是個妻管嚴,對愛妻的決定自然是雙手雙腳讚同,倒是平邑王一臉懵,心情亂七八糟。


    平邑王沉思:薑晚傾給殿下生了個兒子花芽,而如今南平王夫婦又是花芽的奶奶薑晚傾的義母,那這麽說來,這南平王府豈不是殿下的嶽父嶽母了,可他們同一輩啊!


    平邑王想入非非,不由得抽了口冷氣,看著旁邊因收了個義女樂滋滋的夫妻兩,一時到不知該同情他們還是怎樣。


    要他們知道花芽的身世,也不曉得是開心還是高興。


    後來薑曆城不知何時就離開了宴會,倒是南平王妃一直拉著薑晚傾的手跟她談心,鳳迎蕊也難得加入討論,從前她可是最少話安靜的。


    “這次還是給母親添麻煩了。”薑晚傾十分不好意思。


    其實這次她大可以略略帶過,但她就是不甘心讓設計陷害自己的人就這麽混過去了。


    “你做的對,不必道歉,若你們隱瞞我,我估計現在都不知她是如此陰險的一個人。”南平王妃道,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


    薑晚傾會心一笑,鳳迎蕊小聲說:“那母親您將舍利子放好了嗎?可別真丟了,不然難以跟太皇太後交代。”


    “早就讓侍女去放好了。”王妃無奈說,“你兩真是一個小調皮。”


    薑晚傾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其實鳳秦怡猜的沒錯,這舍利子的確在鳳迎蕊身上,隻是最後她交給了南平王妃,在勸南平王妃接受搜身時。


    這麽大顆的舍利子根本無法隱藏,而當時周邊又圍著侍衛,他們想隨便扔了都不行,最後薑晚傾便提議將舍利子交給南平王妃。


    其實這個法子很冒險,萬一王妃不相信他們,如此一來的話就很有可能當眾揭發他們,這是一步險棋。


    “我估計三姐姐是因為肖姨娘的事情在憎恨晚傾的。”鳳迎蕊說,倒是有些同情她,“他們母女感情很要好。”


    “要好又如何,這並不是作奸犯科的借口。”王妃說,“更何況那肖姨娘是撞牆自盡而亡,又不是晚傾殺得,晚傾隻是找出了小鳳七的病因罷了。今日她怪罪陷害晚傾,可他日是不是就要謀害我,謀害王爺了。”


    鳳迎蕊倒是心軟同情:“其實鳳秦怡也不容易,因為是庶出,皇室的很多宴會又或其他管家女眷的宴會都沒邀請她,但她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


    薑晚傾淡笑,沒有說話。


    她並不是個同理心極強的人,鳳秦怡做錯事,這個苦果她就活該承受,沒有搞清現實就橫加指責甚至栽贓陷害,而自己能逃過一劫,並非是她鳳秦怡心慈手軟、良心發現,而是她警戒敢賭。


    細想想,若王妃不信她,又或沒有鳳迎蕊的幫助,她這次在劫難逃,那麽今天她就會身敗名裂,在這麽多賓客麵前出醜,怕是連薑曆城都會摒棄她。


    王妃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薑晚傾抱著花芽也安靜的聽著,可忽然花芽從薑晚傾的懷中跳下來,氣衝衝的想朝某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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