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鼻子發酸,她沒有留下,而是將時間留給了他們夫妻。


    他們彼此都深愛著對方,共患難,經曆過了國破,喪子之痛,如今屬於他們的家也即將消亡,可明明他們是能擁有幸福生活的,可這一切卻隨著他們孩子的離開而消失。


    廂房外,紅玉跟春嬋見著她出來立即上前。


    春嬋還疑惑:“小姐您怎麽出來這麽快?”


    紅玉拽了她一下,春嬋立即意會。


    葉夫人身子本來就虛弱,調養了這些日子才稍有好轉,連挪動都可能會加重病情,更別說還受了這麽重的傷。他們都覺得可悲遺憾。


    薑晚傾忽然想到了白雅。


    白雅將她困在榭香閣,就是想阻止她去救葉康夫婦,實在可恨,大著個肚子居然還不積德。


    她深呼吸,讓人守在廂房外,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個時間,是屬於他們夫妻兩的。


    之後過去了一天一夜,豎日薑晚傾問了葉康,卻得知他一直在西廂房,抱著已經冰冷的何夫人的屍體不休不眠,家奴進去給他送東西他也不吃。


    薑晚傾歎氣,隻讓人把東西放在那兒,他想吃,自然會吃。


    中午的時,薑將軍府那邊居然來人,邀請她今晚去將軍府看戲,邀請人是薑黎昕。


    薑晚傾覺得好笑,他們憑什麽認為自己會去,在知道他們做這種事後。


    她冷冷的回絕了。


    “小姐,小少爺回來了。”春嬋忽然興奮的看著門口說,


    “大寶~”


    花芽是跑著進來的,他開心極了,一下子就撲在了薑晚傾的身上,樂顛顛的抱著她的大腿。


    薑晚傾悲涼的情緒瞬間得到了安慰,她順勢抱起兒子,卻意外發現她兒子後麵居然還跟著個小尾巴。


    她倏地一愣。


    阿釉站在門口,小腦袋左顧右望,很是好奇,還帶著幾分拘謹。


    “還愣著幹嘛呀,趕緊進來。”花芽十分熱切的對他招手。


    “陛下,您怎麽也出來了。”薑晚傾蹙眉,上前一瞧,發現就隻有他一個人出來,身邊居然一個宮人都不帶。


    別說是他一個手無權利的小皇上,就算是主宰天下、手握實權的皇帝也是不能隨意出宮的。


    “阿釉說他從未出過國,所以寶寶就把他帶出來見見世麵。”花芽說,小模樣還十分的得意。


    “胡鬧。”薑晚傾臉一下子就冷了,放下花芽,“這是你們隨便能決定的事情嗎。”


    花芽跟阿釉似乎是沒想到薑晚傾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兩小孩兒一時都有些不知所措。


    阿釉是先皇欽定的皇帝,即便現在是鳳南靖攝政,可他仍舊是這個國家的君主,若此事被果親王又或者其他亂黨知道,還不知會出什麽事,要是因此沒了性命,誰能擔待。


    畢竟,這個國家以後都是要給他的。


    “娘親您別生氣,阿釉就是想出宮看看而已,不會有事的。”花芽見勢不妙,趕緊撒嬌。


    可此時非同小可,不是撒嬌撒潑就能搪塞過去的,薑晚傾臉色嚴肅,幾乎是疾言厲色。


    在花芽心裏,娘親一直都很和善,與他就跟朋友似的,從來就沒沒有發火的時,這會兒他也是有些慌了。


    阿釉膽子本就不大,更別說她一直被鳳南靖養著,注重習武文治沒什麽架子,這會兒也是一臉慌張,手足無措。


    “小姐,你把小少爺跟陛下嚇著了。”春嬋忍不住上來勸道,“您要是覺得不行,就把陛下送回去就好。”


    “現在在宮外,不許叫陛下,叫少爺。”薑晚傾嗓音很冷,差點連帶春嬋一塊教訓。


    這會兒誰都不敢求情了。


    “娘親,您別生氣。”花芽慌張的拽著她的衣裙撒嬌,“花芽以後再也不敢了。”


    薑晚傾拿他沒辦法,這會兒心裏倒也不是很生氣了,但臉還是要板起來的。


    現在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立刻把阿釉送回皇宮,可她手底下武功高強的人就隻有紅玉一人,擔心在回宮路上出紕漏,後來她決定去攝政王府走一趟,要點人手把阿釉護送回去。


    薑晚傾剛到攝政王府,就聽裏頭的侍從說鳳南靖在,她還挺意外的,後來她就直接去見了鳳南靖。


    鳳南靖對於她的忽然到來也很驚訝,畢竟平時自己若是不在,她也不會來王府的。


    “正想讓人去叫你,誰料你就自己過來了。”


    他將她抱在腿上,薄唇剛想偷個香,可懷中的女人卻推開了他。


    薑晚傾歎著氣,凝重說:“你兒子惹禍了。”


    他微微蹙眉。


    薑晚傾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


    鳳南靖薄唇微抿,眉頭緊鎖,似乎有些頭疼:“這兩小子,是越來越不然讓人省心了。”


    “小孩子是玩心重,但阿釉身份畢竟非同尋常,還是不能縱容,這次若不給這兩人一番教訓,還會有下次的。”


    在原則問題上,薑晚傾絕對是嚴母,並且不會讓步,想必若不是花芽幫忙,阿釉也出不了宮。


    鳳南靖對於她的提議很讚成,小孩子做事總是沒輕重,考慮得太片麵,他們做大人的就要加以指引,但也不能一味地體罰,不過晚傾倒也不像是會體罰孩子的。


    他相信她已經有主意了。


    過後,鳳南靖讓百裏把阿釉接回去,至於兒子怎麽處理,就全權交由媳婦,而他這個當爹的,也是應該鬆緩鬆緩精神。


    他附身捕捉薑晚傾的唇,卻不料懷中的女人仍舊掙紮。


    男人眉頭微蹙,略有不滿了。


    “不行,我還是回去看著吧。”薑晚傾心裏仍舊不放心。


    “護送一事百裏會解決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鳳南靖道,寬厚滾燙的手掌忽然擒住了她的,眸光灼灼的將其放在胸口,嗓音嘶啞,“本王很想你……”


    薑晚傾心悸動得厲害,一顆心都快要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融化,她倏地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堅持,主動地圈住她的脖頸,紅唇貼了上去。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才轉移到榻上,忽然外頭就傳來百裏驚慌的聲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


    鳳南靖箭在弦上,腦門青筋暴跳,怒吼:“滾。”


    “……是陛下跟小少爺,他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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