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淬體練劍,晚上則打坐練氣,三年後的今天,令狐的修為已經又達到了結丹初期。


    這三年來,令狐已經沒有必要在壓製修為,淬練真元,所以,三年的時間,他就從築基初期,跨過築基中期,築基後期,築基大圓滿三個境界,直接凝丹成功。


    命魂的化形,三魂七魄十方之念最終的聚集,令狐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計劃,這卻不是僅靠閉山鎖陣,一心潛修,就能成功的。


    所以,是時候出山了。


    知劍峰雖然被陣法封山,但令狐並不是真的被軟禁,他知道,陣法封山,隻是形式上的警告宗內弟子,不許進入知劍峰!


    至於令狐要出去,築基期修為的他,闖陣確實有點難度,但如今三年後的他,再度成為結丹期,走出這個封山法陣,卻是再容易不過。


    其實就算是再厲害幾倍的法陣擋道,隻要令狐願意的話,憑強大的神念,他也能輕易的摧毀掉它。


    手掌往下巴唇上一抹,拉渣的胡渣子便被一掃而光,那長及腰臀的頭,也被令狐一手抓起,一手拿起巨大的劍胚一割,長刹那變成爽潔的短,飄逸而飛揚。


    穿著一身已經顯得有些老舊的灰衣,背上負著那塊令人側目的比人還高的萬斤劍胚,令狐就這麽灑脫的走出封山法陣。


    隨手打出幾道法訣,輕輕嗡嗡的一聲,但見自令狐插劍胚的劍套上,又飛出一把光華閃閃的飛劍來,劍氣熒光微微波動,飛劍在眼前伸展,變長變大,令狐隨即縱身一躍,踏上飛劍,向著華嚴宗的山門華山飛去。


    能輕易用神念駕禦萬斤劍胚飛行,自然也可以將劍胚當成飛行工具,但令狐卻不想隨意展示他的神念力量,反正他的飛劍還在,兼之有飛行法訣,怎麽用還不是一樣用。


    一路輕鬆瀟灑的向前飛行,令狐腦子裏不由浮現小師妹風雨若的身影,三年不見,也不曾有絲毫聯係,也不知道,這位小師妹如今怎樣了。


    想起風雨若的音容相貌,令狐才現,自己對這個小師妹,其實還挺掛念的。


    隨後,令狐才想起第二個人,可以說是他的師尊,也可以說不是,那就是已經隱世不出的元老之一青衣侯!


    之所以說是他師尊,是因為,令狐的第一代大弟子的身份,是他指定的,要知道,當時第一代弟子中,令狐不過才結丹期,卻已經有多位元嬰後期的師兄在。


    但恰恰因為青衣侯的指定,才結丹期,同時也是被宗內公認為級天才的令狐,卻無人反對的成了第一代大師兄,隨後的幾年,在令狐晉級結丹後期大圓滿的時候,原來第一代弟子中,或跨過了元嬰期,成了內堂弟子,或是外出遊曆而不幸隕落,令狐也就更坐實了第一代大師兄的位子了。


    而之所以又說青衣侯不算是令狐的師尊,是因為,青衣侯並不曾給令狐有過任何指點和教誨,他們甚至隻不過是三麵之緣,更沒有什麽交流。


    但不管怎樣,他畢竟是青衣侯親自指定為第一代大師兄,算是他認可的弟子。


    其實,不隻是令狐,據說當代掌教風太衝,之所以坐上掌教之位,也是由青衣侯力排眾議,而指定的!


    所以可以說,令狐,是青衣侯認可的第二人。


    正是因為有著這麽一層關係,在令狐前幾次凝嬰失敗的時候,他依然是第一代大師兄的身份,直到第九次,還是凝嬰失敗,掌教風太衝也才真的無話可說,廢除令狐第一代大弟子的身份。


    但就算如此,風太衝和宗門閣老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因為廢除令狐第一代大弟子的身份,已經相當於忤逆了青衣侯當時的決定,如果再讓令狐遭受宗門弟子的羞辱,則無疑更是掃了青衣侯的臉麵,所以,不得已的情況下,掌教風太衝隻得封閉知劍峰,禁止宗門弟子無故私闖,將令狐暫時隔離。


    這是一個折中的辦法,當然,風太衝可不敢真的就此將令狐軟禁,他也知道,令狐無緣於元嬰期的話,那最大的成就也就隻限於結丹期,所以,封山法陣,也是設置為,築基期闖陣危險,結丹期則可以輕易通過。


    畢竟結丹初期已經是第五代弟子的身份,在華嚴宗算是小有地位,若令狐回到結丹期大圓滿的時候,那他又將是一個第三代弟子,就更沒什麽人敢隨便說三道四,當麵給他難堪了。


    令狐清楚風太衝和宗門閣老們的意思,心裏也實在沒有什麽不滿的情緒,相反,令狐心裏卻是充滿著歉疚。


    無疑,令狐身上被寄托著無數宗門長輩的期望,但是他卻讓這些長輩和同宗弟子們失望,而且,這失望,還是他人為營造出來的。


    而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他們失望。


    令狐不管宗門會怎麽待他,他都會接受,不會有絲毫的埋怨,他是個天才,是個有能力的人,他承受得起。


    駕禦著的飛劍,令狐晃悠悠的飛向了華山,還有愉快的心情沿途欣賞一座座針峰景致。


    別人或許會以為他飽受打擊,會憂鬱糾結,失去自信,但令狐會改變所有人的看法。


    一路飛行,令狐卻是有些驚訝,平常應該會有不少宗門子弟駕禦著飛劍於各大群峰穿梭,然而此時,整片天空卻顯得一片靜悄悄的,除了天上的飛鳥,絕對看不到絲毫的人影。


    “難道宗門出了什麽事?”令狐有些驚疑,不在慢悠悠的飛,靈力一催,以比剛才快上兩倍的度,向華山飆去!


    抵達華山附近,令狐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裏,不但不在向一路過來那麽平靜,倒是極為喧鬧,無數駕禦著劍光的修士,向華嚴宗山門飛去,不隻本宗弟子,還有許多外來的修士,但看他們的樣子,各個神情氣度平和,不像是來宗門找什麽茬,倒個個像是要去赴什麽盛會一般。


    “難道今天宗內有什麽喜事?”令狐沉思著,腳下飛劍卻沒有絲毫逗留,唰的一聲,射向山門。


    山門處,原本隻有一個弟子值勤,現在也一下增加為四個,並且還有一個記事堂的長老在旁邊為外來的修士做登記。


    令狐由於剛剛出關,回到宗門的時候,依照規矩,是要找山門值勤的弟子說明一聲,然後入宗門找記事堂長老報備檔案。


    此刻,記事堂長老竟也在山門值勤,倒是省了令狐一番功夫。


    飛劍徐徐落在山門,待前頭的幾名外來修士登記好進了山門後,令狐走上前去。


    麵對四個值勤的弟子,關於輩分上的稱呼,令狐倒稍稍為難了一把,不過隨即令狐就一笑置之,四個值勤的弟子修為境界為築基後期,身上的服飾和秀飾也表明他們是第七代弟子,雖然說,令狐三年前凝嬰失敗,修為掉落築基初期,宗老會廢除令狐第一代大師兄身份後,給予第九代弟子的身份,但三年後的今天,令狐已經是結丹初期,雖然還沒向宗老會報備修為境界,獲取相應的弟子身份,然事實上,他憑著修為,已是實實在在的第五代弟子身份了。


    “師叔辛苦,諸位師弟辛苦,弟子令狐,回歸山門。”令狐神情溫和,落落大方道。


    “你是令狐?知劍峰令狐?”那位記事堂的長老師叔大是驚訝的問。


    四位值勤的第七代弟子也同樣一臉的意外和驚訝。


    對不知內情的宗門弟子們來說,令狐被軟禁於知劍峰,如果沒有宗門允許,大概一輩子就要在知劍峰上度過了,卻沒想到令狐竟已經離開了知劍峰,出現於山門處!


    “正是弟子!“令狐微笑。


    “知劍峰已經封山,未經宗門許可,你怎麽可以私自出山?”記事堂的長老隻是一個修為剛剛晉級為分神初期的無峰長老,對於令狐的真實情況,所知的卻也是和宗門弟子一樣。


    令狐淡然一笑:“師叔此話真是奇怪,令狐為什麽不可以出山?知劍峰陣法封山,隻是告訴宗門弟子,不得私自闖知劍峰,卻何時說過,令狐不得出山,離開知劍峰?”


    記事堂長老被噎得啞口無言,雖然宗老會當時布的消息,未曾明言,但隻要是明眼人,不都看出,封山實際就是軟禁令狐,不許外出嗎?怎麽到了令狐嘴裏,意思就全變了呢?


    “大膽令狐!你私自出山已是罪大惡極,竟然還敢強詞奪理?看我們拿你回戒律堂,接受懲戒!”四個值勤弟子大怒,掣出背上靈劍,圍住令狐!


    令狐實在感到很是無奈。


    為什麽宗門總是有些人,會完全扭曲上麵的意思呢?還一個個自以為是。


    在四個值勤弟子圍住令狐的時候,在後麵的一些外來修士也都個個一臉意外,知道是華嚴宗的前級天才令狐時,更個個神情振奮,在旁邊看起了好戲,對於令狐背上負著的那把比人還高的巨劍粗胚,更是極為好奇。


    一個修仙者,竟然背負這樣一把巨大粗陋的鐵塊劍胚,實在不得不讓人為之側目。


    令狐眉頭微皺,見記事堂長老並不阻止四個值勤弟子,令狐大笑道:“令狐私自出山,是否罪大惡極,是否需要接受戒律堂的懲戒,我不想不需要勞煩四位師弟費心,如今我已經向各位值勤的師弟和記事堂長老師叔打過招呼,四位師弟還是做好各自的本職工作,令狐去也!”


    說完,腳步輕踏,身軀一晃,清晰的殘影還留在四個值勤弟子的包圍中,真身卻已然出現在山門內五百米處的接引台上,一道劍光自令狐背後掠出的同時,令狐縱身而起,飛出的劍光巧到毫巔的飛到令狐的腳下,托著他驟然向華山深處於雲中時隱時現的煙雨樓閣,亭台水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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