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載著謝雁歸與周謹,順著寬敞的大路從門前離開。


    不多時,便有兩道身影追隨而去,卻不敢靠得太近,隻遠遠跟著。


    他們並不知曉,當他們從藏身的地方出現,跟隨上馬車的時候,有人正拄著刀在暗處注視著他們。


    “予畫,快下來吧!”予書站在下方,衝著她招呼一聲。


    “姑娘如今出門,怎的都不帶咱們?”予畫跳下來,將刀扛在肩上,神情不大高興。


    “姑娘與姑爺出府,本就是特意安排,自然不能帶咱們。”予書笑著開口,見予畫仍是不高興,便繼續說道。


    “姑娘出門之前特意交代我,她與姑爺從宮中帶回的食盒,讓咱們記得吃了。”


    她如此說,予畫頓時眼前一亮,重新高興起來。


    有了謝雁歸的特意吩咐,就連暗中跟隨的翎羽衛都有所減少。


    馬車停在長慶樓外,謝雁歸率先跳下來,轉身衝著周謹伸出手。


    同天香居一般,長慶樓在京都之內也是出了名的,相較而言,口味清淡一些,更適合周謹。


    出行之事,的確是謝雁歸刻意安排,但她也確實有心想帶周謹出來轉轉。


    隻是原本定的並非今日。


    她比周謹早醒了半個時辰,醒來後便立刻找了予書,讓她根據周謹的脈象配置安神藥。


    於是得知了有人在府外徘徊之事。


    謝雁歸心中清楚,京都之內會有人對她不放心,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派人到府外明晃晃地盯著。


    既如此,就說明被予畫發現的人,應當不是誰特意派來的,而是另有目的。


    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在宮中時,見到的那個叫常予的年輕人,他並非侍衛,也不是宮人,極有可能與周謹有什麽關係。


    周謹在宮中的住處情況,謝雁歸還算是清楚,似常予那般的人想要出入十分容易。


    可來到她府上便不同了,想要悄悄潛入府中,不說比登天還難,也差不了多少。


    那般想著的時候,謝雁歸往床上看去,周謹仍在睡著,隻是睡得並不安穩。


    她當下便決定,等到周謹醒來後,帶著他出府去轉轉,到時候給出一些機會讓他們見麵。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她仔細想過,覺得周謹應當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


    否則的話,那兩個人也不會輕易讓予畫發現。


    她身邊有翎羽衛這事,也實在算不得秘密。


    就算那兩個人不知曉予畫,起碼也會知道隻要她在府中,就會有翎羽衛在的事情。


    周謹的手交到謝雁歸手上,一雙璧人站在長慶樓外,引得不少視線。


    “安陽在此也有個雅間,咱們直接去就是。”與周謹十指相扣,兩人一起進到長慶樓,立刻便有掌櫃迎上來,親自將夫妻倆送到雅間之中。


    “剛才來的路上,我瞧見一些許久未嚐過的小吃,你且等我一會,我買完就回來。”


    點好菜之後,謝雁歸給周謹倒了杯水,笑著說道。


    周謹點頭,目送著她離開雅間,他向著窗外看去,瞧見她從長慶樓走出,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似乎真的去買什麽東西。


    周謹卻歎了口氣,目光落在門口,雅間的門打開,常家兄弟從外麵走進來,“主子。”


    常修還好,並不擔心周謹責怪他的模樣,倒是常予,顯得鬼鬼祟祟的。


    注意到周謹的目光,常修轉頭看了常予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這才走上前來回稟。


    除卻魏岩的事情之外,他還回稟了一些跟黔南相關的事情,周謹認真聽完,眉頭微微蹙起。


    與謝雁歸一樣,他也不覺得魏岩是那種會惱羞成怒憤而殺人的。


    起先得知魏岩的事,他還以為是常家兄弟的安排,畢竟他曾吩咐過,要找魏岩的麻煩。


    可如今來看,顯然並不是。


    不必他刻意吩咐,常家兄弟也知道該怎麽做。


    對於兄弟倆而言,當下要緊的是以後要如何通消息。


    “讓常予留下來吧。”思量片刻後,周謹開口道。


    常修對此沒什麽反應,倒是常予,登時瞪起眼來,一副以為自己聽錯的模樣。


    “主子,您不怕夫人知道啊?她之前可是見過屬下的!”


    “無論是七殿下周謹還是常予,她都已經讓人查過,我從未阻攔,所以有什麽可擔心的?”看向常予,周謹語氣淡淡。


    “你以為夫人沒發現咱們嗎?你覺得咱們今日為何能見到主子?”常修無奈開口,常予撓了撓頭。


    昨晚周謹被謝雁歸帶出京都,常修跟常予是知道的。


    這一大早地趕回來,兄弟倆也都知曉。


    按照以往謝雁歸對周謹的看顧,今日本不會再帶他出府,而是會讓他好好修養。


    可晚間兩人卻一起出門,甚至於暗處的翎羽衛都有所減少,說明正是故意安排。


    周謹心中清楚,常修也是看得明明白白,隻有常予一頭霧水。


    但他這人素來隨遇而安,這一點倒是跟予畫有些像。


    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就不想,周謹吩咐讓他留下,那他便聽話留下。


    周謹又交代了幾句後,才讓常修離開,常予留下來,就站在他身旁,看上去有些不踏實。


    謝雁歸從外麵回來時,手中提著幾個油紙包,其中既有點心又有蜜餞。


    她回來的正好,掌櫃已經開始吩咐夥計傳菜了。


    進到雅間之中,她瞧見了站在周謹身旁的常予。


    “這個蜜餞的味道不錯,等回了家你嚐一嚐。”麵色如常地坐在周謹身旁,同他說完之後,謝雁歸這才看向常予。


    周謹的目光也看過去,常予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卻沒忘記給謝雁歸行禮,“常予給夫人請安,夫人安康!”


    因著緊張,他嗓門著實不小,乍然出聲,給謝雁歸嚇了一跳。


    “你也安好。”她的胳膊護在周謹身前,正是剛才那一嗓子的下意識舉動。


    “常予的兄長叫常修,他們倆便如同予書跟予畫一樣,從很小就跟在我身邊,但他們並非宮人,所以你去的時候看不到他們。”


    抬手按下謝雁歸的胳膊,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周謹溫聲解釋道。


    “之前就想讓他見你的,但那次太過意外,所以沒來得及。如今出了宮,往後讓他跟在府上,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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