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抓著染墨的手一緊,定定的看著她,他隻知道8歲那年,她逃跑,那個叫羽染墨的小姑娘救了她孫女,t國的臥底任務想也不會簡單,隻是他不知道在t國,她還遭遇過生命危險。


    當初也沒有人跟他報告過。


    “他們一個救了我的命,”染墨看著陸定國,笑了:“一個救了我的靈魂。”


    事情還是要從七年前說起——


    十三歲,她成了華夏最年輕的臥底,代號‘鯨魚’,她花了2年的時間,以自身為代價,取得了喬安逸的信任,成了喬安逸的得力助手,花了一年時間,成了喬安逸的左膀右臂。


    十六歲,她布局三年,終於打通一切,有機會將喬氏一網打盡,卻因為她不是正經出身的臥底人員,負責對接的人員,沒有相信她。


    所有的布局功虧一簣,她被喬氏人員追殺,中槍逃跑的時候,在橋洞下碰見了陸星辰。


    “你想跳下去?”一身黑色皮衣的陸瑾瑜,死死壓著肩頭的傷口,看著蹲在橋洞口邊緣,似乎隨時能跳下去的小人,冷冷的道:“跳下去,就什麽都沒有了。”


    小孩一愣,回頭愣愣的看著那個滿臉殺氣的人,良久才道:“我本來就什麽都沒有。”


    陸瑾瑜看著手中髒兮兮的半個饅頭,這是一刻鍾前,這個小孩遞給她的,明明自己額的都臉頰凹陷,挪個地兒都費老長勁,卻把手裏唯一的半個饅頭給了她。


    她看得出來,他不想活了,他的眼裏滿是絕望,可惜奇跡般的,沒有怨恨。


    “不恨嗎?”陸瑾瑜看著他,“那些讓你一無所有的人,不想讓他們也不好過嗎?”


    小孩似乎不太懂她的話,愣了良久:“恨是什麽?”


    恨是什麽,她也不知道,隻是知道自己不被信任,隻是知道在約定好的時候,那些人沒有出現的時候,她滿心的都是恨意。


    她為了那些人,拿自己的命當賭注,好不容易贏來了這麽一個機會,那些人把她一個人扔了。


    槍打在身上的時候,她在想,值不值得!


    她為自己感到不值,幹脆就這麽算了吧!


    沒有人會在乎你,是不是拚了命,為了誰拚過命。


    “我想活下去。”小孩見她就沒說話,有些天真的開口:“可是好餓,他們說死了就不會餓。”


    “那你恨他們嗎?”陸瑾瑜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個人的嘴會說謊,可眼睛不會。


    “他說什麽?”見她就不說話,陸定國抓著沙發扶手的手都緊了緊,看著一旁的淑女,話從喉嚨口問出,有種刀割般的疼。


    “他說恨能讓他過好嗎。”染墨想起那時候的小孩,眼底都是心疼,“他說他恨過,可恨不能讓他的生活變好,也不能讓他恨的人生活變壞。”


    染墨看著陸定國,眼裏盈滿水珠,卻不肯落下,她笑,笑得有些諷刺,“可是,是他們讓我去臥底的。”


    她原本隻打算給羽然報完仇就回來的,是他們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當臥底的,她當了,他們憑什麽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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