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浩煊帶著曬鹽的方子一路不停歇的往京城趕去。


    到了京城的時候,原本一個翩翩少年郎,如今像一個滄桑的大漢,滿臉胡茬,身形消瘦,身上衣物也是皺巴巴的,隻餘一雙眼睛囧囧有神。


    為了早些把曬鹽方子送到陛下麵前,原本需要10天的路程,在傅浩煊的日夜趕路之下,愣是縮短到了4天便把方子送到了陛下麵前。


    皇帝顧烔看著跪在下方的人,著實嚇了一跳,實在不敢相信這人居然是他的禁軍統領,傅侯爺的大公子?


    隻見跪在下方之人手在胸前掏了掏,然後抬起頭看著他說道。


    “陛下,這是曬鹽的方子。”


    顧烔一聽這話,立馬激動了起來。


    “快、快、快傳上來。”


    大太監李酚立馬上前接過方子遞給了皇帝。


    顧烔剛接過大太監遞過來的方子,便聽到了“咚”一聲響。


    隻見傅浩煊躺在了地上。


    皇帝大驚失色:“快傳太醫。”說著便往他身邊走去,準備扶起他。


    大太監在門口對著外麵的小太監吩咐了一聲喊太醫,轉身便看到皇帝要扶傅統領,便連忙上前。


    “陛下,請交給奴才。”


    在等太醫來的時間裏,大太監探了探傅浩煊的呼吸,確定應該隻是睡著後,便安慰著一邊麵色著急的皇帝。


    “陛下,您無需多擔心,傅統領應該隻是太累了。”


    顧烔不大信,上前又仔細看了看。


    “陛下,您看傅統領這胡子,這衣物,很明顯趕路趕的急,沒有好好休息,所以這會任務完成,這不一口氣鬆了下來,便睡著了?”李酚帶著打趣的口吻繼續安慰著皇帝。


    顧烔聽了大太監的話點了點頭,他實在是太擔心了。


    傅浩煊是他從小帶著一起玩的夥伴,也是他最忠心的臣子,他雖然比他大了5歲,但是他就是能和他玩一塊,或許是命運有些相同的緣故吧。


    他們母親都是因為生他們難產而亡,又同樣的父親都有繼娶,而繼母又都不是省油的燈。


    幸而他母家強大,還有國師庇佑,才得以安全長大,而對同樣遭遇的傅浩煊,他是心疼的,所以一直以來都把他當弟弟一般護著。


    很快太醫來了,檢查完說是睡眠不足,過度疲勞,隻要好好休息便沒事了。


    皇帝聽到太醫的話,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吩咐人好好照顧傅統領。


    然後便開始吩咐人秘密進行曬鹽的試驗。


    顧烔的心情如今十分的好,登基三年,一直步履艱難,底下兄弟各個都想著拉他下馬,朝中大臣也各有派係。


    若非當初國師告訴父皇,想要紫荊成為盛世強國,非他不可,想來父皇一開始是不準備冊立他當太子的。


    即便有國師的話,但還是有很多自私自利的人,隻想著自己的利益,從來不管國家的利益,一味的想打破現在的局麵。


    淩月國為何會突然提高要求,別當他什麽都不知道,這是有人與淩月勾結,為的就是為難他,隻是他目前還未查出背後的大魚究竟是誰而已。


    蕭二貴和玄真子一行人也在半個月後到了京城,因為不趕時間,加上坐的馬車,所以趕路的時間花費較多。


    玄真子安排了蕭二貴住進了他的國師府,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一路上蕭二貴總能做出好吃的,早已經養叼了他的胃。


    安排完蕭二貴,玄真子便進了宮。


    期間君臣二人相談甚歡。


    皇帝知悉了國師這一路發生的事情,也了解了蕭二貴此人。


    “陛下,曬鹽的結果可出來了?”玄真子笑眯眯的望著他,他能看的出來陛下很是開心,尤其是剛才談到蕭信士的時候,可見曬鹽已經有了成果。


    顧烔聽到國師的問話,以及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大太監使了個眼色。


    李酚看到皇帝的眼色立馬轉身去了屏風後麵。


    顧烔吩咐完大太監又笑著看向了玄真子:“國師不是應該知道了?又何必來打趣朕。”


    “貧道可不知曬鹽的結果,隻是看陛下麵上紅光滿麵,可見心情很好,便有些猜測而已,故而問到。”


    “哈哈哈哈。”顧烔站起身對著國師微微彎腰:“確實朕之心情甚悅,但這都拜國師所賜,朕感激不盡。”


    玄真子立馬站起雙手托住皇帝。


    “陛下不可折煞貧道,在紫荊有困之際,然而出現轉機,此乃陛下之福氣,紫荊之福氣。”


    “貧道隻是個引路人而已,蕭二貴才是陛下真正應該感激之人,此子得有緣人青睞,其緣分也是陛下的緣分,望陛下善待於他。”


    玄真子眼有深意的望著皇帝,希望他能明白,蕭二貴是個真正有福運之人,不可虧待於他。


    顧烔聽了玄真子言語怔了怔,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不由失笑。


    “國師是怕我虧待他?朕難道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國師此言可真是傷了朕的心。”


    顧烔說完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幽怨的看著國師。


    對於顧烔來說,國師是臣,但同樣也是長輩,所以對著國師撒個嬌他不覺得有什麽。


    “嗬嗬嗬”玄真子甩了甩手上的拂塵:“陛下無需傷心,貧道隻是提醒陛下不要忘了封賞蕭二貴,畢竟我已經將他帶來了京城,還告訴了他,陛下會封他爵位。”


    顧烔麵露疑惑,國師為何說要賞爵位?


    玄真見他表情,便笑了笑。


    “其實他能來京城,是貧道用爵位忽悠他來的,本來隻是看他麵有貴氣,但在來的路上要了他的八字,推算之後發現他的八字與陛下的八字乃是主輔的關係。”


    說到這裏的玄真子悠悠然的看了看皇帝,又繼續說到。


    “有他輔助於陛下,紫荊必然繁榮昌盛,隻是貧道也推算不出他要如何輔助於陛下,總之陛下善待於他,必不會有錯。”


    玄真子心裏其實也鬱悶的,他感覺修行還不到家啊,隻算的到結果,卻算不到過程,而結果往往都又都會因為過程而有所變化,所以隻能勸皇帝善待於人。


    顧烔聞言很是高興,國師的推算他是百分百相信的。


    “國師請放心,我一定會善待於他。”說完顧烔又皺了皺眉頭:“不知該給個什麽爵位,國師可有建議?”


    顧烔實在拿不準該給個什麽爵位,給高了大臣肯定有意見,給低了怕寒了蕭二貴的心。


    “陛下不必煩勞,來的路上便與他談過了,他說他隻是一個農家子什麽也不懂,隻想要個不管事的爵位,好讓家人有個庇佑,讓他女兒歸家之時也做個千金小姐。”


    顧烔有些驚訝,這還有人不想要掌權的爵位?隻要個不管事的爵位?


    “這人真的不貪戀權勢?”顧烔滿臉不信的看著國師。


    “嗬嗬嗬,陛下請放心,此子異常淳樸,所說之話皆真心話。”玄真子微笑著安撫皇帝。


    顧烔很是開心,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也是很喜歡的,稍微想了下便開口了。


    “那便給他個伯爵吧,地位雖然不算高,但有朕的特意照顧,想來不會有那不長眼的去欺負他,而且這爵位各大臣也不會反對。”


    說完看著國師,用眼神詢問著是否有所不妥。


    “陛下做主就可以了,隻是除了封個爵位之外,陛下還得給他一道聖旨。”說到這裏玄真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蕭二貴為什麽會要這樣的一個聖旨?


    “哦~不知是何聖旨?”顧烔看著國師的表情也有些不解的問到。


    “他要求他的女兒蕭舒元往後見到任何人不跪拜的聖旨。”玄真子曾經勸過蕭二貴,何不換成更有用的聖旨?但他強烈的拒絕了,隻要這一個。


    顧烔很是驚訝,居然有人要這樣其實毫無用處的聖旨,但仔細一想這聖旨可要讓很多人心裏不快了啊,比如他自己,作為皇帝一個女子居然不用跪自己?還有宮裏那些妃子,還有那些大臣之女都難免心裏會嫉妒吧。


    這蕭二貴可是妥妥的給她女兒拉仇恨啊。


    “他就不怕這聖旨一下,他女兒會被人孤立?”顧烔有些憂心的問到。


    玄真子其實也問過蕭二貴這個問題,但是他得意洋洋的說到。“道長,我閨女不怕,她可厲害了。”


    玄真子把蕭二貴的說辭告訴了皇帝,惹得皇帝嘴角直抽抽,心想這人還真是對自己閨女盲目相信了啊。


    一番商定之後,爵位封號定了興國。


    玄真子起身準備告辭,站在一旁許久的大太監急忙開口。


    “陛下,國師大人,奴才拿來了海鹽。”


    大太監李酚很是委屈,陛下吩咐他去拿海鹽來給國師瞧,拿來後看到陛下和國師一直在說話,他也沒有打擾,隻安靜的站在一邊,結果談完了,國師都要走了,陛下和國師居然都沒想起來要看海鹽。


    “哈哈哈,居然都忘記了最重要的事了,國師你快來看看這鹽。”顧烔對著大太監招了招手。


    玄真子看到裝在瓷罐裏的海鹽,如雪一般的色澤,顆粒也很是細膩。


    用手撚起了一些海鹽,放到嘴裏嚐了嚐,味道很鹹,但沒有任何的苦味。


    玄真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好鹽,陛下要加快曬製,紫荊危機已解。”


    “國師請放心。”


    這鹽也是今天國師來之前才送來的,所以還未來的及傳下命令。


    顧烔目送國師走遠,便開始了一係列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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