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時間確定了,案件的疑點也就隨之出現了。


    淩晨1點07分,大多數人這時候是在睡覺的,睡覺的時候肯定會鎖好門窗,可之前增山遠就檢查過了,這家的門窗鎖都是完好的,並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


    能在不破壞門窗的前提下就潛入到這個家裏,隻有三種可能:一犯人有這個家的鑰匙;二是這家人自己打開了門;三犯人擁有像怪盜基德這樣的開鎖技術。


    想到這兒,增山遠轉頭朝兩個老人問道:“兩位,你們家的鑰匙都有誰有呢?”


    “我們家的鑰匙隻有三把,我和老頭子,還有兒子一人一把。”老婆婆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最近有沒有人丟失過鑰匙呢?”


    “沒有,隻有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去商場,我的鑰匙在掏錢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出來,不過很快店主就幫我把鑰匙撿起來了。”老婆婆回答道。


    “老婆婆你確定你的鑰匙沒被店主掉包嗎?”


    “絕對沒有,我回來的時候還用我的鑰匙開門了。”


    “你說的這個店主是鍾表店的店主嗎?”目暮警部問道。


    “是啊!我昨天隻在鍾表店掏錢買過東西。”


    “不管怎麽說先把鍾表店店主列為嫌疑人之一吧!千葉去聯係這個店主,把他叫過來。”目暮警部說道。


    千葉立馬點頭應是。


    接下來就是第二個可能性了,會不會是這家人自己開的門。


    按剛才這對老夫妻的證詞,他們之前是在睡覺的,聽到他們兒子跟別人的吵架聲才會突然驚醒。


    按理來說這對老夫妻沒有說謊的理由,那麽如果是這家人自己開的門的話,就隻有可能是白井正一開的。


    “兩位,你們的兒子最近有跟什麽人走的特別近嗎?”增山遠問道。


    “有兩個人跟我兒子的關係一直都很好,最近也一樣。”老婆婆沉思片刻後說道。


    “哪兩個人?”目暮警部追問道。


    “一個是我兒子的女朋友,現在在東京大學當助教的上川麻美小姐。


    一個是我兒子的老同學,現在在汙水處理廠當研究員的山下廣明先生,他們從小學就是同學了,一直到高中畢業都在同一個學校,直到大學的時候我兒子去了國外,不過他們從來沒有斷過聯係。”


    “高木馬上去聯係這兩個人,把他們也叫過來。”


    目送高木出門後,增山遠低頭陷入了沉思,通過對前兩種可能性的排查,增山遠幫警方找到了三個可能會作案的嫌疑人。


    至於說最後一個可能,犯人有類似於怪盜基德那樣的開鎖技巧,這樣的人增山遠覺得不會無緣無故來找白井正一的麻煩。


    如果是某個勢力派遣這樣的人過來,那他們費勁布置這個現場的目的是什麽呢?直接把白井正一的父母殺了或者是一起帶走不是更直接嗎?


    那會不會是組織派人潛入了白井正一家裏呢?


    增山遠想了想很快排除了這一可能性,如果是組織出手,他們會做的不留一絲痕跡,這家人隻會神隱,而不會搞出這麽大的排場,像是故意引導人們發現這對老夫妻一樣。


    半個小時後,千葉和高木帶著三個嫌疑人回到了白井家。


    增山遠在一旁悄悄打量著三人。


    鍾表店店主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身高目測在185cm左右,體型偏瘦,長相十分的大眾,屬於那種扔到人群裏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接著是白井正一的女朋友上川麻美,這個女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梳著丸子頭,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女式西裝,手裏拿著一個小皮包,沒有穿高跟鞋,身高大概在1米6左右。


    最後是白井正一的好友山下廣明,這個男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白,特別特別的白,他的形象氣質頗有種增山遠前世小鮮肉的味道,就是身高矮了點,隻有1米7出頭,小鮮肉怎麽不得180?


    除去他們的樣貌氣質,增山遠剛剛著重觀察了一下三人此時的表情。


    鍾表店店主這會兒的表情是一臉懵逼,一副不知道為什麽被警察叫過來的樣子。


    上川麻美則是表現的十分緊張,她看著白井正一的父母好像是有話要說,但因為警察的關係沒能問出口。


    最後是山下廣明他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表情神態都沒有任何不對,麵對警察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增山遠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三位,今天請你們過來呢!是想你們配合我們的調查。”


    “配合什麽?”鍾表店店主撓了撓頭的問道。


    “是這樣的,這家的白井正一先生於昨晚淩晨1點07分被人綁架了,所以......”


    “你說什麽?正一他被綁架了?叔叔阿姨,這是真的嗎?”一旁的上川麻美轉頭朝白井正一的父母問道。


    兩個老人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這怎麽可能,正一他一直與人為善,從來不跟別人交惡,怎麽會有人綁架他呢?”上川麻美臉色蒼白的說道。


    一直表情淡定的山下廣明這會兒也變了臉色,顯然他也被白井正一被人綁架的消息驚呆了。


    “各位先別忙著驚訝,我這兒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大家,首先你們誰有這個家的鑰匙?”增山遠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有。”上川麻美從包裏翻出了一把鑰匙後說道。


    鍾表店店主則是搖了搖頭。


    山下廣明也立馬表示自己沒有鑰匙。


    “那淩晨1點07分的時候你們都在哪裏?”增山遠繼續問道。


    “1點07分?我從12點開始和朋友去料亭喝酒了,直到天亮了才離開,不過你們為什麽要問我這種事?我跟這家人都不認識啊!”鍾表店店主回答道。


    “我在和我導師商量今天的課程,之前就有學生反饋我們的課程安排不是太合理,所以我想修改一下課程安排。”上川麻美說道。


    “我的話昨晚是夜班,一直在工廠,直到白天換班的人過來才走。”山下廣明說道。


    “你們到不在場證明有誰能作證嗎?”目暮警部問道。


    “喂喂~什麽不在場證明啊!我都說了,我跟這家人都不認識,你們為什麽要把我抓過來?”鍾表店店主開口抱怨道。


    “安靜!公民有配合警方調查的義務,請你配合我們的行動。”目暮警部大聲嗬斥道。


    鍾表店的老板聞言倒是一點都不慫,直接反駁道:“問題我跟著這家人就不認識啊!連見都沒見過,為什麽要我配合?”


    “這你就別管了。”


    “我要找律師起訴你們!”


    “隨便你,現在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目暮警部黑著臉語氣嚴肅的說道。


    不得不說,目暮警部這幅樣子還是挺唬人的,鍾表店老板也不敢造次了,隻能乖乖配合目暮警部的詢問。


    “跟我喝酒的人都能證明,料亭的老板和藝妓也能證明。”鍾表店店主說道。


    “有藝妓的料亭?看不出來啊!你還能去得起這種地方。”目暮警部語氣古怪的說道。


    “少...少看不起人了!我怎麽就去不起了?”


    “去的起還用特意挑12點以後?”


    鍾表店店主尷尬的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ps:日本的料亭類似於咱們的高檔私家菜,去的起這種地方的,一般非富即貴,不過在12點以後,有些料亭就不收取場地費和額外的服務費了,這時候就會有一般人過去消費了。)


    目暮警部沒說話轉頭看向了上川麻美,上川麻美立馬說道:“我跟我的導師從晚上11點以後就一直在打電話,沒有中斷過,這期間除了一人去了一次廁所,就沒有離開,我的導師威爾教授能證明。”


    “昨天晚上跟我一起上夜班的有三個同事,我們廠裏的夜班,技術人員是不能睡覺的,他們都能為我證明。”上川麻美話音剛落山下廣明就跟著說道。


    “你夜班的時間是從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增山遠問道。


    “晚上8點到第二天早上8點。”山下廣明回答道。


    “增山老弟,這麽看的話這三個人在1點07分的時候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啊!”目暮警部把增山遠拉到一邊後說道。


    “目前看來確實是這樣,不過現在還不能輕易下結論,先讓人去核實一下他們的不在場證明吧!”


    目暮警部點點頭讓手下的人去調查了。


    而與此同時,門外化妝成新出智明的貝爾摩德看著進進出出的警員們,表情有些古怪。


    “卡爾瓦多斯,你確定這裏住著的白井正一就是之前跟組織有過接觸的那個生物學家嗎?”


    “我很確定,剛剛我又核實了一遍,當初就是這個白井正一跟白鳩製藥那邊聯係,還拿了他和一個香港女學生研發的特殊藥物樣品給我們。


    經過我們這邊科學家的分析,這種藥物的作用是能讓30歲以後的人保持身體機能不下降,有效期大概是10年左右。


    上麵的評估是人通過鍛煉,控製飲食也能有類似的效果,藥物僅僅是節省了鍛煉的時間,還能讓人滿足口腹之欲罷了,所以價值不是那麽大。


    可要是有效期能延長至20年以上,這種藥物的價值就非常高了。


    所以最終組織科學家給出的評定是有一定潛力的藥物,不過跟組織要研發的藥物沒什麽關係,收不收購都可以。”


    “可有可無的藥物嗎?那個香港女孩的真實身份查清楚了嗎?”貝爾摩德問道。


    “沒有完全查清楚,那邊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們不太好行動,隻是從耶魯大學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叫郭雪。”卡爾瓦多斯回答道。


    “郭雪?雪嗎?卡爾瓦多斯,我記得梅洛的父親曾經離過婚吧?”


    “是的,組織的資料顯示梅洛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就跟他母親離婚,然後出國了。”


    “能查到梅洛的父親去了哪個國家嗎?”


    “已經查到了,去了香港。”


    “香港?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卡爾瓦多斯你繼續跟進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被綁架的白井正一。”


    “我知道了。”


    “找不到也沒關係,這個人不是那麽重要。”說完貝爾摩德就掛斷了電話。


    “增山遠,增山雪,郭雪,看來梅洛的這個妹妹應該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了,梅洛的父親在離婚後去了香港,跟香港的女人結婚生下了增山雪,而在香港的時候增山雪的名字就是郭雪。


    而她還用了郭雪這個名字去耶魯大學留學,並和白井正一合作研發出了這個藥物。


    而梅洛顯然是知道白鳩製藥是組織的產業,所以梅洛特意跑出來阻止他妹妹跟組織有所接觸的嗎?”


    想到這兒,貝爾摩德眼前一亮,她好像抓住了梅洛的把柄。


    梅洛的行為明顯是對組織不夠信任啊!身為組織的核心成員卻對組織不夠信任,如果讓琴酒知道了,梅洛的處境會變的很危險吧?


    “這下你應該能為我所用了吧!梅洛!”貝爾摩德嘴角上揚喃喃自語道。


    視線回到增山遠這邊,警員們很快就核實了三人的不在場證明,都跟他們說的一致,沒有任何問題,至此案件陷入了僵局。


    增山遠隻能重新開始回顧整個案件,從一進門時這間屋子的情況,再到老夫婦證詞,最後是這三人剛剛說的話。


    “哥哥,我剛剛一直在想,為什麽凶手不帶走這對老夫婦或者直接殺了他們,我覺得凶手把他們留在這間屋子裏,一定是有所目的的。


    結合剛才這對老夫婦的證詞,哥哥,我覺得凶手留下他們是因為1點07分這個時間。


    凶手就是為了讓兩個老人家看到1點07分是案發時間。”


    聽到增山雪的話,增山遠眼前一亮,對啊!犯人留著這對老夫婦沒殺,就是要讓他們看到這個時間。


    犯人刻意把杯子扔到鍾表上,也是為了吸引兩個老人的注意力,引導他們看到1點07分這個時間,然後通過兩個老人的證詞以及碎了一地的鍾表,警方自然而然的就會把作案時間判定成1點0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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