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和泥狗子跟著黃騅回到水府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們再怎麽魯鈍,也知道黃騅不在的時間,是去了惡水淵,而且還和惡水淵的水精結交,更知道了他們修行使用的水雲石,是來自惡水淵。


    宣四娘著急派水精來探黃騅的口風,出乎黃騅的意料,以致未及將大黑泥狗子關起來,使大黑泥狗子發現了他違反律令之事,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


    黃騅並沒有出言解釋,而是等大黑泥狗子兩個如何選擇。


    大黑和泥狗子用了惡水淵得來的贓物,他之前也有暗示,現在既然讓他們發現了此事,那麽就是該他們選擇的時候了。


    三者在水府前麵站了半晌,大黑最終沒有開口,泥狗子瞅了一眼大黑,也低頭沉默。


    黃騅對兩者的選擇很滿意,至少他們現在站在了他的身邊,也不枉他一番苦心。


    “這幾日先不要修行了,水雲石有點小問題,待老爺解決了,再讓你們修行!”


    “是,老爺!”


    黃騅點點頭,回身進入水府,等待年曲的到來。


    兩日後,年曲獨自而來。


    黃騅關閉整個駐龍井的陣法,讓年曲進來。


    年曲道:“黃老爺,四娘讓我來聽候吩咐!”


    黃騅點頭道:“四娘有說讓你來做什麽沒有?”


    年曲道:“四娘說讓我來幫黃老爺,打開被封的井口。”


    黃騅再點頭道:“來吧!”


    引年曲到井口之下,抬頭向上示意。


    大黑泥狗子跟在黃騅身邊,見化形期的水精,竟然乖乖地聽黃騅吩咐,暗歎:“老爺真厲害!”,卻沒有想到,黃騅靠的是身後的水府。


    年曲與黃騅致意一下,縱身上到井口,舉手一推,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井石打開。


    黃騅井下看著,當即心中一暢,猶如是壓在胸口的大石,被搬開了一般。


    可接著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年曲打開井石,竟然沒有立即下來,而是出井口去了。


    “敢在老子麵前耍心機,不知死活!”


    且說年曲一出駐龍井,就覺無邊的太靈之氣撲麵而來,久無進度的修為出現一絲絲鬆動,不由一陣恍惚,又一陣歡喜,繼而有些忘乎所以。


    少靈之氣在他身上積攢有如沉屙,致使他對太靈之氣的感知,如夏日裏,一縷細風就覺清涼,冬日裏,一縷細風就覺寒冷,無比清晰。


    而井下的黃騅,使用惡水淵水雲石日短,體內積攢較少,就無這般感覺。


    年曲正貪婪地享受太靈之氣吹拂的舒爽,隻聽一聲大喝。


    “城主府禁令,禁止任何修士靠近城主老宅,那修士速速離去,否則將你拿辦!”


    年曲回神,向聲音看去,卻是城主府派來看守老宅的四名二境化神侍衛,他們聽到古泉井處響動,躍身出來查看,見一黑衫黑須的中年修士,站在打開的古泉井旁,以為又有修士闖來。


    一侍衛見年曲不動,又喝道:“再次警告,速速離去,否則殺無赦!”


    又見年曲不動,那侍衛就準備動手,被另一侍衛伸手攔住,這個侍衛上前一步,問道:“水族?”


    其他幾個侍衛一愣,朝詢問的侍衛看了一眼,又朝年曲看去,結果和詢問的侍衛一樣,也發現了年曲身上,那獨屬於水族的水靈之氣。


    年曲仍有些怔怔,他一眼看去,不光看到了四名侍衛,還看到了各自奇麗的建築,這那是他一個惡水淵水精,能見到的,能想過的。


    一下被震撼在原地,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原來地上這麽精彩!


    見那侍衛相問,愣愣地點頭。


    幾個侍衛見年曲終於有了動作,反而麵麵相覷起來,似是相互詢問:“該怎麽辦?”


    這水族好像是井下出來的,不然翻開了井石,早下去了。


    城主府的禁令,可沒有禁止不讓井下的水族出來。


    接著又想到自家小姐被救之事,是不是這個水族所為,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幾個侍衛相互看了半天,再回頭時,年曲已經不知所蹤。


    “怎麽辦?”


    “趕快向統領匯報!”


    一名侍衛匆匆離開衛家老宅,找到高重匯報,高重得知後,馬上找到城主衛承祖匯報。


    高重道:“是那水族救了嵐兒小姐嗎?”


    衛承祖沉思了一下,搖頭道:“水族文書,古泉井水府府主是一位蛻形期的鯉魚精,不是化形期水精,縱使是剛剛化形,想要處水府到地上走走,也不會不懂規矩,一定會先來城主府會晤。


    既然被發現了,又沒來城主府,那麽古泉井水府應該出了什麽變故,你去跟著那水族,看看他要做什麽。”


    高重道:“城主,若那水族在城中生事呢?”


    衛承祖又沉思一陣,道:“就按修士鬧事處理,但也別把那水族殺了。”


    高重領命而去,在城中很快找到年曲,輟在其後。


    年曲離開衛家老宅,在城中四下觀看,各自未見之物出現在眼前,一陣陣驚奇,一陣陣欣喜,不由流連忘返,渾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黑湖水精。


    一連逛了三天,他的心情才平複下來。


    這時想起宣四娘的叮囑:“千萬不要在地上生事!”


    又想到宣四娘和黃騅親近之事,心下忽地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我以駐龍井水精的身份生事,水府會不會懲罰黃騅,會不會將黃騅調走?”


    念頭一起,就再也抑製不住。


    年曲站在人群流動的街上,一個瘋狂的主意出現在心裏,臉上殘忍一笑,神通施展,黑色如淵巨口出現,當街吞下,一下七八個普通人消失不見。


    街角的高重見此一幕,登時大怒,一個箭步上前,手中一根索囚鐵鏈法器擲出,指向年曲。


    年曲又待施展第二次神通,突然察覺身後威脅,當下一驚,連忙招出本命法寶應對。


    高重修為是築基,與年曲修為屬於同境界。


    雖然人族修士不會像水族妖族那樣,有本命神通,更不會在築基時,在雷劫中練就本命法寶,但人族修士得天獨厚,擅於創造各種功法秘訣,更擅於鑄造各種法器法寶。


    而且築基時,會築成各種異象根基,如山川大河,奇禽異獸等等。


    這些異象根基,會直接給人族修士一種,水族妖族通過很長時間,才能掌握的勢!


    有勢存在,人族修士隨手一擊,就可比肩水族妖族施展的普通法術。


    高重沒有本命神通,也沒有本命法寶,甚至沒有普通法寶,但他身為一城侍衛統領,身上法器不斷,秘訣更是不絕,年曲僅憑本命神通和本命法寶,隻一陣就被打成了重傷。


    年曲滿心驚懼,如何也沒有想到人族修士這麽厲害,大喝道:“我乃駐龍井水精,爾安敢傷我?”


    轉身就往駐龍井方向逃。


    這個時候,還不忘坑害黃騅一把。


    高重一聽,怒甚,恁地一個水精,也敢肆意傷人,現在已經不是城主所說生事那麽簡單了,必須擒拿重辦,否則天理不容,也無法對全城交代。


    “休逃!”


    大喝一聲,向年曲追去。


    年曲傷重,速度不持,眼看就要被高重追上,眼中一狠,手中鰭矛朝高重擲去。


    高重識得年曲本命法寶厲害,側身一閃避開,速度降下,卻是讓年曲,又逃遠了一截。


    啟身再追,年曲故技重施,又是一矛。


    三矛擲盡,年曲恰恰趕回井口。


    幾名看守的侍衛,不明所以,待看清高重追趕,想要上前攔截時,年曲已經跳進井裏。


    高重追到井邊,猶豫了一下,也跳進了井中。


    卻說黃騅陰沉著臉,在井下等了三天,見年曲慌亂跳入井中,又聽其大叫:“救命!”臉色一下,變得無比難看,這哪還能猜不到,年曲一定是外麵惹事了,而且這些全得落到他頭上。


    黃騅心思一轉,將年曲引到水府中。


    這邊從水府出來,就見高重下來。


    高重為築基修士,已經有了一些避水之能,見到黃騅,含怒開口:“閣下可是古泉井水府府主?”


    黃騅神色一動,心想古泉井就是駐龍井了,當即道:“本水君就是!”


    高重道:“吾乃齊雲城侍衛統領高重,敢問水府府主,縱容治下水精,到人族之地生事,可知後果?”


    黃騅道:“水族水精所犯之事,自有水府處罰。”


    高重哼了一聲,道:“吞吃了七八個普通人,這恐怕不是府主一句處罰,就能應付得了的!”


    黃騅一聽,頓時一驚,心中更是大罵年曲:“天下水族妖族,有幾個敢公然到人族吃人的,他水母的,你竟然給老子惹了那麽大的禍!”


    也知道難善了了,說道:“你當如何?”


    “那水精在人族之地犯事,就該叫給我人族處置。”


    “我若不給呢?”


    “那就兩族外使上見!”


    黃騅登時氣急,最怕的就是此事,若是上升到這個程度,他水府水君之路,算是斷絕了,而且他為的還不是水府的水精,是惡水淵的水精,若是上麵查下來,怕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若是就這樣將年曲交出去,又太損水府的顏麵。


    “說到外使,此前人族驚擾我水府,又封我水府井口,本府主還未找齊雲城城主計較!”


    高重心下一驚,暗疑:“井口被封了,何時之事,我怎麽不知?”


    卻不動聲色地說道:“水府府主,此事與水精吃人之事相比,怕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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