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哥,我來給你介紹。”


    王藥兒一看見黃騅,就大聲喊道。


    一側的梁毅聽到王藥兒對黃騅稱呼如此親近,眼中不由露出訝然之色,朝黃騅細細打量而來。


    黃騅迎上二人,王藥兒又道:“黃大哥,這是原山城城主之子,梁毅梁兄。”


    又要給梁毅介紹黃騅。


    梁毅先開口道:“黃騅兄之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黃騅笑道:“不敢,不敢!”


    又道:“梁兄之名,早有聽聞,也景仰得很!”


    梁毅隻當黃騅是客套之語,嗬嗬一笑道:“哪裏,哪裏!”


    卻不知黃騅是在說王藥兒想要搶他之事。


    王藥兒狐疑地看了一眼黃騅,而後笑問道:“黃大哥,問話問完了嗎?有沒有什麽事?”


    梁毅又先開口道:“隻是簡單的問話,有人舉報,例行公事而已,耽擱了黃騅兄的時間,還請勿怪。”


    話鋒一轉,又道:“今日有幸認識王兄,黃騅兄,著實讓人高興,如若兩位不棄,請移步望景樓,讓在下好好款待一下二位!”


    黃騅對梁毅不由多看了一眼,其人年歲二十餘歲,生得端正瀟灑,雖如此,卻也有了幾分官場之氣,不知其父告訴了其多少,又知道他多少事。


    梁匡不派人送他送去,而讓梁毅過來,又是何用意?


    王藥兒一旁高興道:“沒問題!”


    梁毅又看向黃騅,黃騅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如黃騅猜想的一半,梁匡有意將梁毅培養成其接班人,很多事情,都已讓梁毅知道,對梁毅的年輕氣盛,想要接觸王藥兒之意,更是清楚。


    在黃騅王藥兒一進城,梁毅就提議利用城主府的力量,將王藥兒解救出來,不過結果被他給否決。


    對於王藥兒主動找上來,卻是默認許可了。


    出手解救王藥兒,扯上的關係,與梁毅和王藥兒相交扯上的關係。


    這是兩種性質的關係,梁匡看得很清!


    前者是挾恩,後者是交情。


    梁匡不想要前者,卻對後者欣然接受。


    梁毅自不會想其父想那麽多,他想得是和王藥兒攀上交情,對他將來將大有幫助,卻不知王藥兒這幾日想的,一直就是怎麽把他給搶了。


    黃騅三人從城主府出來,立即無數目光,唰唰投來。


    梁毅笑道:“黃騅兄,真是引人注目啊!”


    黃騅回頭對著城主府牌匾道:“嗬嗬,再引人矚目,也沒有梁兄頭上牌匾,讓人仰視!”


    梁毅聞此,心中有些得意,笑道:“黃騅兄所說甚是,不過這都是王朝的威嚴!”


    王藥兒不屑地說道:“當官有什麽好威風的,照我說,就得逍遙山林之間,那才是威風!”


    黃騅一聽,差點笑了出來。


    梁毅心有結交之意,雖然沒有聽出王藥兒話裏之音,以為王藥兒所說,是修成大修士,逍遙天地之間,但也沒有對王藥兒看不下官府之意,進行反駁,隻是嗬嗬一笑而過。


    隨後三人說著來到當街最大的酒樓望景樓,望景樓高有四層,三座連橋,占地數畝,登於樓上,可一覽原山城全景,及城外山林江水之景!


    望江樓掌櫃夥計自然識得梁毅,還未進門,就客氣地迎出招待。


    一番引導,登上四樓一天字隔間。


    室內寬闊,奇雕寶篆,古物擺飾,珍玩字畫,琳琅滿目,望北一張寬窗,滿城之景,遠山之景,盡收眼底!


    黃騅進入房間,一眼看到山外。


    蒼鬱疊巒,其下江河如一匹白雲細練,從碧中而來,又東向碧中而去。


    心底不由一下開闊起來!


    “掌櫃的,我今日要招待貴客,請將貴樓拿手的好菜一一上來,再將上好的‘一江之春’上來!”


    梁毅對三人身後的掌櫃說道。


    那掌櫃也不多說,道一句:“公子,兩位,請稍候!”就退了下去。


    梁毅上來介紹道:“王兄,黃騅兄,望景樓就是這裏,也就是這個時節,有最好的美景,能在這個時候結識兩位,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說著伸手指向遠處,又道:“那便是原山,一年四季,最是這個時候,最為迷人,是原山城名字的由來,也是望景樓名字的由來!”


    王藥兒看著遠處風景,也被吸引,笑道:“好一個蒼莽山海間!”


    黃騅一聽,心下一笑,暗歎:“真是時刻都不忘逍遙山林!”


    見梁毅朝他看來,說道:“白雲出岫,碧練如洗!”


    二人一聽,都朝黃騅看來,梁毅疑問道:“黃騅兄,天空湛湛一色,青巒碧瘴,這白雲如洗,從何說起?”


    黃騅笑道:“梁兄請看,那碧水出來,豈不如一條白練,水波潺潺,豈不是洗練東流!”


    梁毅聽了,哈哈一笑:“黃騅兄見解獨到!”


    王藥兒上下看著黃騅,似是不敢相信,這個殺人不眨的水精,還有這樣細膩的一麵,直接問道:“黃大哥,這真的是你?”


    黃騅嗬嗬看了王藥兒一眼,反問道:“不是我還能是誰?”


    王藥兒梁毅兩人看山,或許是人族習慣了看地上之物,而黃騅是一條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無比熟悉而親切的水,又因這段時間在地上,看多了雲。


    見原山美景,一時心胸開闊,聯想了起來。


    不久,掌櫃領著小二夥計,將酒菜一盤盤送上來。


    三人落座,梁毅又介紹道:“王兄,黃騅兄,這是望景樓的‘一江之春’美酒,‘一江之春’遠近聞名,是望景樓取山間春露釀製而成,經三十年窖藏,醇香撲鼻,一口飲下,如沐春風!”


    又舉杯笑道:“王兄,黃騅兄,我敬二位一杯!”


    之後三人推杯換盞,梁毅口若懸河,從介紹望景樓酒菜品名,到原山城風土人情,再到周邊山川水域,說個不停,卻是絕口不提黃騅王藥兒為何而來,又欲做何事?


    臨到結束,王藥兒突然說道:“梁兄,你說那原山常春穀,美如仙境,我倒一下起了興趣,不知梁兄可否派一個人,領我們去看看!”


    黃騅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清香的酒水口中打轉,一下咳嗽起來。


    王藥兒見黃騅如此,埋怨地看了其一眼。


    梁毅朝黃騅看來,問道:“黃騅兄,你怎麽了,沒事吧?”


    黃騅連忙道:“沒事,沒事!”


    隨之瞄了一眼王藥兒,這別人的酒席還沒有吃完,就盤算著怎樣搶別人,一瞬間他有些懷疑王藥兒這個王家之人,是不是假冒的,是不是那個土匪冒名頂替的。


    王藥兒道:“黃大哥,是不是水裏沒有這麽好的酒?”


    黃騅道:“沒有,沒有!”


    梁毅左右看了一眼二人,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說道:“王兄若是想去常春穀遊玩一下,也不用別人,我就可以陪同王兄一起去,不知王兄想在什麽時候去?”


    王藥兒道:“梁兄事忙,真的能抽出時間嗎?”


    梁毅道:“雖然我現在也幫著父親做一些城主府事務,但也得看陪誰,如果是別人,或許沒有時間,如果是王兄,則當然有時間,王兄何時去,隻要一聲招呼,我一定陪同左右。”


    王藥兒道:“那怎麽好意思?”


    梁毅哈哈一笑,說道:“誰讓我與王兄一件如故呢!”


    又舉杯道:“王兄,黃騅兄,幹!”


    黃騅瞥了一眼梁毅,心中一歎:“這坑你倒跳得瓷實!”


    王藥兒則在喝酒之時,遞給黃騅一個得意的眼神。


    黃騅又注意到,卻當全沒看見。


    酒杯方下,梁毅問道:“王兄,可想好何時前去?”


    王藥兒扭頭問道:“黃大哥,是先辦事,還是先去遊玩?”


    言外之意,是先搶梁毅,還是先搶錢歡歡。


    黃騅笑道:“所為無事一身輕,先把事情辦了,才能遊玩得盡興!”


    梁毅道:“黃騅兄,言之有理!”


    又舉杯勸酒。


    跟著又飲了兩輪,黃騅提出結束,並感謝梁毅的款待。


    王藥兒也道:“多謝梁兄的款待!”


    可他那語氣中,卻有不明的意味,仿佛在說,謝謝你讓我搶!


    梁毅哪裏聽得出,嗬嗬笑著說:“那就到此為止,改日再宴請王兄,黃騅兄!”


    三人起身,梁毅又道:“王兄,黃騅兄,你們幹脆在這裏住下,也不用回福來客棧了。”


    黃騅笑道:“已受了梁兄盛情款待,那還能在讓梁兄破費,再者望江樓生意興隆,卻是不如福來客棧清淨!”


    王藥兒也道:“沒錯,還是清淨一點好!”


    梁毅也不再多說,出了望江樓,將黃騅王藥兒二人送回福來客棧!


    從黃騅王藥兒離開城主府,到他們二人醉醺醺地回到福來客棧,錢多樂一直派人注意,並時刻回報,可這一切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此前他猜測城主府將黃騅帶走,有可能幫黃騅,其原因也能猜出一二,大概是他冒王朝之大不韙,雇傭更衣樓殺手,惹得梁匡不快。


    可結果黃騅非但沒有離開,還似與王藥兒的關係更進一步,同時也與梁毅結成友好。


    三人攪在一起,這一下讓他下手機會,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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