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過溪,走了十餘日,來到霞光山鼎光派二十裏外。


    朝陽升起,一顆樹下盤坐的黃騅,從修行中醒來,輕吐一口濁氣,感受一下清晨的清爽,抬眼朝不遠處山洞看去,王藥兒和惜玉就在裏麵。


    黃騅忽地道:“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王藥兒上青樓,是他帶去的,惜玉的贖身,是他說談的,現在二人極享露水之澤,魚水之歡,他還得在外麵幫二人把風!


    這叫什麽事兒!


    起初王藥兒還覺不好意思,在他麵前,扭扭捏捏半天,也不敢說出自己的意思,結果兩天之後,完全當他空氣不存在一樣,一到晚上停下,就拉著惜玉鑽樹林,或者鑽山洞。


    等了一陣,王藥兒和惜玉神清氣爽地出來。


    黃騅立身而起,王藥兒嘿嘿的笑聲傳來:“黃大哥,又坐了一晚?”扭頭瞅了一眼王藥兒,抬指而起,意欲對其點出一樣。


    王藥兒立即跳到惜玉身後,勾著頭,又對黃騅嘿嘿一笑。


    黃騅道:“死性不改!”


    惜玉對此抿嘴嬌羞一笑,似司空見慣,數日下來,與二人漸熟絡起來,不再是之前那樣謹慎拘束,小小翼翼,偶爾也會多說幾句,開心地笑上幾聲!


    王藥兒見黃騅動身,不再與他計較,快一步走上來,問道:“黃大哥,今天要上鼎光派嗎?”


    黃騅反道:“誰說要上鼎光派了?”


    王藥兒道:“都到這裏了,不是去鼎光派,是去哪兒?”


    惜玉也跟了上來,眼中露出好奇,看向黃騅。


    黃騅道:“跟著!”


    王藥兒一聽又是這倆字,立時有些不滿道:“黃大哥,都到這裏了,要幹什麽,總得給我說一點吧?”


    黃騅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王藥兒再聽又是這個借口,心生悶氣,暗道:“哪有那麽多不靈?”卻是低頭不再說話,默默走了一陣,似是回過味來,對著前麵黃騅,大聲道:“你這是報複!”


    黃騅腳下不停,扭頭笑道:“變聰明了啊!”


    王藥兒眼睛一轉,跑到黃騅身邊,笑道:“黃大哥,我保證以後不再取笑你,你快說說,我們現在準備去哪兒?”


    黃騅側臉道:“你說話的時候,不往別處看,我就信你了!”


    “不說拉倒!”


    王藥兒見被說破,心底突然不那麽想知道接下來要去哪兒了,反正黃騅不會讓自己吃虧,也不會讓他吃虧,慢後一步,來到惜玉身邊,說道:“我們不和他走一起。”


    惜玉見狀又是一笑,說道:“公子不生氣,黃大哥和你逗著玩兒,說不定一會兒,就知道做什麽了。”


    黃騅前麵聽了,哈哈一笑,說道:“還是惜玉聰明,不像某人蠢笨得無可救藥!”


    王藥兒登時氣道:“那也好過你孤獨一人,所伴的不是清風,就是明月,伸手不及,觸之不覺,我再蠢笨,也有惜玉日日為伴,軟玉溫香,醉心銷魂!”


    說著一把將身邊惜玉,抱摟在懷中,又挑釁似地朝黃騅背影,拋了一眼。


    惜玉一下羞得臉色通紅,忙將王藥兒推開,叫道:“公子!”


    黃騅冷冷一笑,沉聲道:“色是刮骨鋼刀,你再不知適可而止,我直接給你禁了,讓你一輩子,都望而生歎!”


    二人如被黃騅施了少魔指一樣,齊齊定在原地。


    王藥兒不是被嚇住,而是黃騅的話,如一聲悶雷一樣,在他心中炸開,一下子將他驚醒回來,這數日沉醉在溫柔鄉,半次修行也無。


    雖然跟著黃騅身邊,還記得起他的理想,可修行不得寸進。


    沒有實力,光說理想,豈不是空談!


    想至此,臉上不由一陣火辣辣,羞愧之色盡顯!


    而惜玉定住,卻是黃騅的話,讓她想到自己的出身,紅顏禍水的事兒來,以為王藥兒如此都是她的錯,雖然黃騅沒有提她,但也讓她覺得黃騅在責怪她。


    也是一臉的羞愧,又不覺得掉下淚來。


    二人幾乎同時說道:“黃大哥,我錯了!”


    黃騅停下,轉身過來道:“惜玉不用自責,你不是修士,而他是,一個修士控製不住自己,何談修行,更何談人生抱負!”


    王藥兒再次道:“黃大哥,我錯了!”


    轉身抹幹惜玉的眼淚,又道:“惜玉,這和你無關,從今天起,我教你修行!”


    黃騅不再管二人,又轉身起步。


    二人細說了幾句,又跟了上來,想是剛才的話有些沉重,過了許久,二人才恢複過來,王藥兒辨了一下方向,發現不是往鼎光派的方向,而是偏西一些。


    不由問道:“黃大哥,不去鼎光派?”


    黃騅又反問道:“誰說去鼎光派了?”


    王藥兒沒有繼續開口問,卻也是一臉疑惑地盯著黃騅,十分地不解!


    黃騅又問道:“如果我們這樣去鼎光派,到了鼎光派之內,你說說我們能做什麽?”


    王藥兒想了一下,回答:“有鼎光派的人看著,我們應該什麽也做不了。”


    “什麽都做不了,那上去幹嘛?”


    說著三人出了樹林,走上一條大道,正麵正好迎來一個修士,王藥兒怔愣回神,就要再問接下來做要什麽的時候,卻見黃騅一個縱躍到那人麵前,高聲大喝!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王藥兒聞此,眼中神光一下亮了起來,跟著一臉興奮地跳了出來,重複黃騅的話,高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啪!


    黃騅一巴掌拍到王藥兒腦袋上,一副氣怒模樣,說道:“跟著老子出來攔路,還敢搶老子的話!”


    王藥兒被黃騅一巴掌打懵了,愣愣不解地看著黃騅,那模樣如小弟看發怒的大哥,一般無二。


    惜玉被兩人行徑,嚇了一跳,腳下頓了一下,默默走出站到二人身後。


    袁方是紫竹門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七歲修行,八歲化身,十二歲築基,現年二十一歲,已到了築基九層巔峰,正尋找結丹的機緣。


    乍聽鼎光派舉半青年盛會,廣邀北江府十六歲到二十二歲築基青年,喜不自勝,以為他結丹的機緣就要來臨。


    便稟告宗門,不與其他弟子同行,率先離開門派,獨自一人前往鼎光派而來。


    期望沿路,廣博見識,開闊胸懷。


    到青年盛會之後,一舉突破,結成金丹,成就無量修行。


    那知一路走走停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臨了到了鼎光派山外,卻遇到一人一水精,兩個笨賊,攔路搶劫,兩個被賊,不光惹人發笑,竟然還帶著女眷出來。


    簡直是天下一奇聞!


    袁方對眼前情況,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


    “哈哈!”


    黃騅一臉傻楞對王藥兒問:“小弟,他在笑什麽?”


    王藥兒欲哭無淚,心道:“你就這樣鍛煉我的臨機能力嗎?可為什麽還要先挨你一巴掌?”


    搖頭配合道:“大哥,八成是嚇傻失心瘋了!”


    袁方笑了一陣,對嬌美的惜玉多看了一眼,抬手甩來一塊銀子,笑道:“看在你們讓我開心的份上,賞你們十兩銀子,你們離開吧!”


    黃騅伸手接過,一臉喜色。


    王藥兒對黃騅手中銀子,也眼放光彩,跟著大聲道:“大哥,此人隨手就是十兩銀子,身上一定還有很多銀子!”


    黃騅將銀子往懷裏一揣,說道:“沒錯!”


    又對袁方道:“快把身上的銀子交出來,否則別怪爺爺的刀,不客氣!”


    說著抽出一把刀來。


    常春穀搶來的,一把二品法器,也不知道是誰的。


    王藥兒聽了黃騅的話,心中欽佩:“這劫道的話語,太地道了,簡直就和書上寫的一樣!”


    也跟著道:“沒錯,不交錢,就刮了你!”


    袁方不可思議地看著二人,噌一把飛劍飛出,大放光華,一看就是一柄高品法器,譏笑道:“你們確定要搶我嗎?”


    王藥兒像是看到珍寶了一眼,大聲道:“大哥,寶貝!”


    黃騅道:“搶!”


    說完舉著刀,就撲向袁方,王藥兒也抽一把低品法器刀出來,緊跟而上。


    袁方更不可思議地看著撲來二人,心中尋思:“這是傻,還是沒有腦子?”


    可接著又奇了起來,“這兩個傻子,還有這樣本事,怪不得在鼎光派山外搶劫,還沒有被打死!”


    飛劍繚轉,可卻傷不了撲來的兩個笨賊。


    隻見黃騅和王藥兒,一左一右夾擊袁方,進度有度,互有配合,手上攻擊雖然不利,但腳下騰挪卻非常奇怪,總能在袁方攻擊到來,在另一人幫襯下,輕鬆躲開。


    黃騅大小數戰,經驗豐富,哪怕此時藏拙,也應對起袁方,而王藥兒經驗不豐,卻又奧妙身法,對起袁方,比之黃騅還要輕鬆一些。


    袁方越戰越驚,本以為兩個笨賊,可以輕鬆拿下,哪知飛劍運用到極致,卻也不能傷到其中一人。


    遲遲拿不下二人,心中不由一怒,喝道:“你們再執意如此,我可要不客氣了!”


    黃騅道:“我們是搶劫的,沒打完,怎麽會放手!”


    王藥兒道:“沒錯,快把你身上東西交出七成來,不然就把你打到在地,再拿七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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