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被搶了嗎?”


    問的人搖頭苦笑,被問的人也搖頭苦笑。


    一個半月的時間,數百個前來鼎光派參加盛事的修士,在霞光山外遭到搶劫,這些人中不少是各派的優秀弟子,也都抱著和袁方一樣的想法,獨行而來。


    結果這一搶,對他們都造成不小的打擊。


    後來劫匪的身份暴露,是消失了數日的黃騅和王藥兒,使得他們心裏好受了許多,也怪異了起來,兩個人選在這個時候,鼎光派挑肩舉辦第一屆北江府青年盛事,在霞光山外攔路搶劫。


    這不是故意找麻煩,折辱鼎光派的顏麵嗎?


    是此鼎光派掌門楊萬飛的臉色,這幾日很不好,惹來麻煩的單天青,已經被他關了禁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大材小用地分派了四個元嬰修士。


    目的是接引每個方向,前來的各派弟子。


    這不是他規格高,而是派出的金丹修士根本製服不了黃騅王藥兒二人,兩個人又不能殺,金丹修士束手束腳之下,反被兩個人搶了兩個。


    隻好派元嬰修士,對兩個人進行驅趕。


    可就是這樣,依然阻止不了兩個人搶劫,在南麵被驅趕了,兩個人就跑西麵去,在北麵被驅趕了,兩個人就跑東麵去,反正二十多裏的方圓。


    盛事將近,來人漸多,總能讓兩個人找到機會!


    他也不是沒令人將兩個人抓起來過,可王藥兒一被關起來,稍微看鬆一點兒,就進行自殘,氣得他沒有一點兒辦法,隻好又將兩個人放了,勞動四個元嬰修士。


    且說黃騅王藥兒惜玉三人剛劫了一隊,沒有金丹修士帶隊的小門派之人,從南麵逃竄到東邊,一停下來,王藥兒就抱怨道:“黃大哥,都是一些小魚小蝦,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將這四條大魚給抓了?”


    “你當我是誰,神仙啊?”黃騅沒好氣地瞥了王藥兒一眼。


    惜玉這段時間大長見識,也更加了解黃騅王藥兒兩人,尤其是自家公子,見王藥兒對小魚小蝦提不起來興致,笑著說道:“公子,小魚小蝦也很多肉呢!”


    “看見沒有,這就是覺悟,王藥兒!”


    黃騅說著向惜玉看了一眼,現在惜玉越發顯得水靈,這段時間與王藥兒雖然有所適度,但嚐髓知味,那有那麽容易禁止,又加上王藥兒傳授,也進入了修行,更顯得靈氣迸發。


    “是,是,你說得都對,可你說要搶大魚,大魚是見著了,可一片魚鱗也沒有摸著。”


    王藥兒還是有些不滿。


    “想把大魚抓了也不是不行!”黃騅淡淡說了一句,看向遠處,正東元嬰修士可能存在的地方。


    王藥兒驚喜道:“真的?”


    黃騅道:“真的。”


    “那還等什麽,現在就去抓!”


    黃騅看了一眼動身的王藥兒,說道:“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苦,受不受得罪?”


    王藥兒一下停下,警惕看向黃騅,問道:“什麽苦,什麽罪?”


    黃騅道:“普通傷勢嚇不到鼎光派,剁一條腿,扔到霞光山上去,就一定能敲詐住楊萬飛,到時候,整個鼎光派,你想怎麽搶就怎麽搶!”


    王藥兒的興奮勁登時消失,氣道:“你又拿我開玩笑,怎麽可能把腿剁下來!”


    “手剁下來也行,你兩隻手呢!”


    “嗬嗬,我覺得我把你交給鼎光派,成功幾率更大!”


    黃騅笑道:“不錯,至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算蠢到無藥可救!”


    常春穀的手段,隻能用一次!


    眾人慌神之下,又被黃騅用計嚇住,他們若是清醒,隻需直接離開就行,王家為大家聖地,自不會因為自家子弟胡鬧,而不分青紅皂白為難他人。


    常春穀之事傳開,使人想開,金丹以上修士自不會再被這個手段嚇住。


    王藥兒氣道:“就你聰明,我一個人,怎麽知道你魚腦袋裏想的什麽!”


    惜玉見王藥兒這樣說,忙走到其身邊,拉了一下,說道:“公子,黃大哥心中一定有了計劃,隻是現在還不到說出來的時機,公子再等等!”


    王藥兒也似覺得說黃騅魚腦袋不好,轉頭去看黃騅,卻見黃騅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噌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黃騅,對惜玉大聲道:“你看,你看,他根本就是把我當傻瓜!”


    惜玉道:“公子,公子,消消氣!”


    黃騅嗬嗬一笑道:“惜玉,不要理他,你家公子都是裝的,別又被他騙了!”


    惜玉疑惑地看向王藥兒,王藥兒臉上忽地一笑,說道:“黃大哥,你就告訴我嘛,這些小魚小蝦,真的提不起來勁!”


    “小魚小蝦的後麵,一定會有大魚!”黃騅道,“我們要抓的大魚,不是這幾個元嬰修士,用不了幾天了,大魚就該主動找上來了!”


    “真的?”


    “我幾時騙過你!”


    王藥兒聲音一沉,說道:“你那會兒沒有騙我,不過我覺得你說的這句應該是真的。”


    “那你還問?”


    “顯得你很聰明啊!”


    黃騅登時氣道:“討打!”揚起巴掌就招呼過去。


    王藥兒側身一跳,躲到惜玉身後,勾頭道:“沒打著!”


    黃騅瞥了一眼,轉身朝前走去。


    惜玉見狀,鬆了一口氣,側臉嗔怪道:“公子討厭,我又被公子嚇到了!”


    王藥兒嘿嘿一笑,一點不顧及黃騅在場,對著惜玉臉上就啄了一下,惜玉登時一羞,將頭低下,餘光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黃騅背影。


    見黃騅沒有反應,繼續行走,又怪道:“公子你壞!”


    三人又找了一條道路,準備再打個伏擊,可惜他們的事跡,早就傳開,敢於單獨走小道的已經不多了,隻有一些沒有得到消息,或者聚攬多人,以為可以敵過二人的人,才敢在小道上行走。


    其他人要麽師門金丹修士帶隊,要麽走上鼎光派元嬰修士所在的大道。


    直到夕陽將墜,三人正以為今日無果是,道路上一個身著紫衣,窈窕嬌美的少女,慢慢幽幽地朝三人走來。


    三人還是惜玉一直盯著道路,也隻有她有這樣的耐心,她見到來人,興奮之色霎時躍上粉麵,真是跟著什麽樣的主子,當什麽樣的仆人!


    “黃大哥,公子,又有人來了!”


    王藥兒說是沒有興致,可聽到惜玉的話,臉上興奮比惜玉還濃厚,一下跳起,就從樹後勾著腦袋,朝那紫衣少女看去,在看清少女模樣,登時大驚,差點叫了出來。


    隨之眼珠一轉,腦袋縮回樹後,去瞧黃騅。


    黃騅從修行中醒來,也沒有覺察出王藥兒的異樣,扭頭去看那紫衣少女,不由輕咦了一聲,那少女猛然一看,似有一點兒熟悉,再一仔細看,卻是完全不認識。


    王藥兒問:“黃大哥,怎麽了?”


    黃騅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準備動手!”


    說完就跳了出去,跟著大喊:“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開。”


    卻不見平時都是急著跳出來的王藥兒,一邊將後麵的兩句念出來:“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一邊扭頭去看向王藥兒,正在王藥兒逃也似地拉著惜玉往林中深處跑。


    這是什麽情況?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少女不驚,反喜,一躍就到了身前,質問道:“你就是黃騅?”


    黃騅暫不去想王藥兒的反常,說道:“沒錯,我就是黃騅,姑娘,你被搶劫了,交出身上七成的財物,我就放你離去!”


    那少女一聽,立即一副果然模樣,不去回答黃騅,而是對著黃騅剛才瞅向的方向,大聲叫道:“老七,你給我滾出來!”


    又道:“我數三聲!”


    “三!”


    “來了,姐!”


    王藥兒剛才跑得有多快,現在跑回來的就有多快!


    黃騅聞此,露出了笑容,知道了此人誰了,是王藥兒畏之如虎的姐姐,怪不得剛才乍看之下,會有熟悉感,怪不得王藥兒會反常沒有跟著出來。


    王藥兒不一時,就跑了出來,被他拉走的惜玉,都放下了,就怕耽擱時間一樣,他堆著一臉笑意,走其姐姐身前,拉著衣袖,討笑道:“姐,姐,我來了!”


    又道:“姐,不知道是你,一聽見你叫,我就趕緊跑出來了。”


    王藥兒姐姐一甩衣袖,擰上王藥兒耳朵,柔荑一轉一圈,斥道:“老七,你長本事了,會離家出走了啊!”


    “疼,疼,疼!”王藥兒捂著耳朵跳腳。


    王藥兒姐姐又道:“在家搶搶兄弟,搶槍下人,也就算了,你竟然敢到外麵搶天下的修士,本事大得很呢,現在整個臨州都知道你的事跡了!”


    這時惜玉喘著氣跑了出來,看到那少女,登時停下腳步,垂首低目,不知所措,惴惴不安起來,心中尋思:“她是公子的姐姐,會不會嫌棄我一個青樓女子?公子模樣,一定會聽姐姐的話,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跟著就神傷起來。


    王藥兒正搶呼疼痛,大叫姐姐求饒,餘光瞄到黃騅,眼眸一轉,說道:“姐,姐,這不怨我啊!”


    “嗬嗬,那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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