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城,軍中校場。


    劉備軍一眾將校雲集,正圍著魏延擺功慶祝,美酒佳肴一道道上來,讓人眼花撩亂。


    新野之圍已解,城中已經不必在節衣縮食,給這些軍中將校吃點、喝點,太守府主薄劉琰也舍得,畢竟,守住城池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魏延軍中好友,傅肜、輔匡、向寵等幾人皆在,他們這一批人,幾乎是同時期投奔的劉備,但因時間尚短,還未能有得到施展才華的機會。


    劉備軍中,有關羽、張飛、趙雲、陳到等一幹元從將領在前麵擋著,要出頭甚是不易。現在,魏延另走蹊徑,與魏石一起打敗了曹軍偏師,這功勞實羨慕殺眾人。


    身為軍將,誰有名,誰無名,大家都清楚。


    侯成可不是無名之輩。


    此人是呂布帳下健將之一。


    按跟隨呂布的時間,侯成算是早的,但因其嗜酒成性,呂布也不敢重用。


    僅從其作戰能力來說,侯成僅排張遼、高順、臧霸之後,如魏續、宋憲之流,實在侯成之下。


    這樣一個有數的悍將,竟被魏延陣斬,讓聽聞此訊的傅肜等人張大了嘴巴,驚訝不已。


    魏延現在,不過是劉備軍中一軍侯,連裨將軍都不是,這一次的戰功,如果報送到劉備那裏,魏延被任命為正式的將軍,就在眼前。


    “文長,你這族弟倒是不爭功,要是換了旁人,這圍殺侯成的功勞,早就搶了去,豈會直接報送給太守府。”


    眾將之中,向寵是員儒將,心思要比其他人機敏一些,在細細詢問戰況之後,即發現了其中不尋常的端倪。


    這一仗,看似魏延風光無限。


    但實際上,運籌帷幄的人,卻是魏石。


    沒有鄉兵在前麵力挫侯成曹騎的銳氣,沒有侯音熊耳山盜寇的襲擾,沒有魏石一次次的惹得侯成心焦氣燥,魏延要想順利陣斬侯成,幾不可能。


    因為誰也不是傻子,明知打不過,還等在那裏被你砍。


    “石兄弟的心計、手段確實厲害,可當得起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之評價,延也是心服口服,前番君山之戰,延本有意在城下擺開陣勢,與曹軍來一個硬碰硬,後來也是石兄弟勸阻.....。”


    魏延性子雖傲,但為人卻是直爽,這會兒得了魏石的好處,更是得意洋洋的宣講起魏石的本領來。


    魏石此時並不知道,魏延口無遮攔,在劉備軍中大肆誇耀自己的本領。


    他現在和韓嬙一起,入了左將軍府,正與糜竺、糜貞兄妹在討價還價,爭取將不需要的繳獲給處理掉,換回君山塢堡急需的東西。


    “糜當家的,這曹兵的屍體,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真貨,剛才,子方兄已經驗看過了,一具換三石糧,不算過份吧。”


    “還有這馬,在南方可是稀缺貨,要是消息傳到襄陽,劉荊州知曉有此繳獲,那開的價錢,可不是十金這樣的低賤價了。”


    “兩位可能也知道,石身邊有南陽名士婁子伯,其與劉荊州身邊的謀士蒯越蒯異度有舊,前不久,蒯異度還有書信來約......。”


    與劉表聯絡之事,當然隻是魏石假托。


    這個時候拋出來,就是讓糜氏兄弟相信,他魏石也是有門路的人,並不是一定要搭他糜家這一條船。


    這一番說辭,魏石腦子裏幾乎沒經過思考,即脫口而出。


    隨著個人領悟能力和綜合見識的增長,魏石覺得,他的心計也在漸漸的成熟,就連臉皮也越發的厚了起來。


    沒辦法,家底薄,缺項多,創業艱難。


    魏石也隻能當著糜竺、糜芳兩位商賈大佬的麵,半真半假的做起了賣死屍、賣戰馬的勾當。


    “罷了,這事一時半會,也談不攏,魏縣尉今晚,就在府中歇下,正好,夫人也有事情,要與尊夫人相商。”


    一番談判交涉過後,雙方條件依舊未曾談攏,糜竺倒是風清雲淡,看不出什麽怒與不怒,糜芳卻是黑著臉,瞪著魏石咬牙不說話。


    “這魏匹夫,真是斤斤計較,村夫愚見,一點也不懂得感恩,要不是左將軍任命了他為內鄉縣尉,這功勞能落得到他頭上......。”


    糜芳氣撞於胸,心中忿忿不平。


    要不是大兄糜竺和小妹糜貞都對魏石有好感,糜芳恨不得立馬將魏石這個討厭的家夥給轟出城去。


    韓嬙一到左將軍府,就被糜貞給接到了後宅。


    女人之間,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私密話題。


    糜貞上一次在榆樹灣見到韓嬙,心中就有了結交之意。


    “這麽說來,魏縣尉已經答應,在勝了曹賊之後,就要納玉娘為妾,這事可當真?”糜貞與韓嬙竊竊私語,說著說著,就聊到了宋玉娘身上。


    這也正常,宋玉娘曾是糜貞的婢女,彼此都熟悉,說一說她的事,彼此生疏感就減輕了不少。


    “嗯,稟夫人,當事千真萬確,當時在君山之上,都怪玉娘她臨陣脫逃,要不然的話,這妾室的身份,她早就得了。”


    成親之後,韓嬙一個人承受太多,實在有心無力,替魏石納妾的心思早就魔症。


    加上她為人大氣,又不拘小節,沒那麽多的禁忌,這一番自爆家醜,讓糜貞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魏郎君專心隻寵你一人,也是細君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可別太執著了。”糜貞聽著聽著,卻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人與人相處,講究的是緣份。


    糜貞早年在徐州未嫁時,也有不少的手帕之交、閨中密友來往,但在嫁給劉備之後,先是被曹操所俘,後又跟著關羽流離奔波,能夠談得來的女伴,早已斷了聯係。


    在新野城,糜貞能見到的同齡女子,隻有甘梅、夏侯涓兩人,夏侯涓還好,能陪著說說話,甘梅則是小家子氣,說話陰陽怪氣,讓糜貞很不舒服。


    糜貞是妻,甘梅是妾。


    按理說,劉備更應該寵幸糜貞才是,但實際上,甘梅雖然沒有家世背景,但在取悅劉備的方麵,比糜貞要更得歡心。


    兩女一番互訴心事,卻是忘了時辰。


    等到糜貞將韓嬙送到前廳時,才發現魏石已經等了許久,連陪著說話的糜竺、糜芳,也不知去了哪裏。


    “魏郎君,實在對不住,妾與細君一見如故,不知不覺,就誤了時辰.....。”糜貞一邊說著,一邊側了側身子,低首見禮。


    在俯身的一瞬,糜貞刺著綿繡花紋胸裙一蕩,脖頸下的領口因重力一墜,露出讓魏石炫目的一片溝壑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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