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寇,當真可惡!”


    韓浩瞪大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注視兩軍陣前變化,嘴裏不時的怒罵。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半個時辰,自己苦心訓練的軍陣,就被敵寇給撞破,從中軍所在往外圍看去,已經有兩個屯的將旗不見蹤跡。


    屯旗不存,也就意味著失去建製,不複再有戰鬥力。


    正當韓浩猜測時,傳令的斥候已是飛奔來報:“報!左翼李屯將戰死,其部傷亡過半,十不餘一。”


    “報!右翼王曲侯重傷,其部潰散後撤。”


    隨著戰事的延續,韓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本來以為,四千屯兵對付六千餘土寇,綽綽有餘。


    現在看來,他還是自大了。


    “給城中下令,調出全部兵力,壓上。”韓浩眼睛赤紅叫喊道,如同一個賭輸了想要翻本的賭徒一般。


    昆陽城中,還有韓平的一千輔兵。


    這些人是韓浩入駐昆陽之後,臨時強征的青壯。


    青壯者,本來隻能用來守城,但現在韓浩自己快要頂不住了,青壯留在城中也是無用,拉到城外堆到主戰場上,倒也能唬一唬人。


    韓平這支青壯,開始時領韓浩的將令四處救火,打著打著,身邊折損已經過半,韓浩一方又添生力軍,本來傾斜的戰場形勢,已漸漸拉回到平局。


    “給廖當家、侯當家傳令,目標曹賊中軍所在!我等斬其主將,餘部必敗。破陣!”


    魏石坐陣中軍,眼見著戰事膠著,終於耐不住性子,指揮保護自己的魏成,領最後一隊鄉兵中的精銳出戰。


    這一場遭遇戰,對於魏石來說,是正名之戰,也是創立基業的關鍵一役。


    要是不取得勝利就回去,那些剛剛投奔的穎川屯田黃巾就會跑掉大半,畢竟,與繁華的許都附近相比,內鄉縣實在太偏僻了。


    “殺!”


    魏石催馬挺槍,全力以赴!


    魏成等鄉兵跟在魏石後麵,神情激動興奮。


    臨陣斬殺敵軍大將,令人想想就熱血沸騰。


    兵對兵,將對將。


    魏石和韓浩很快就迎麵撞上。


    “轟!轟轟....。”


    戰馬相交瞬間,魏石一聲爆喝,長槍疾探,率先一槍刺出。


    韓浩急忙回刀招架,劈砍雖然氣勢足,但從上到下,速度和距離上都要更遠,不及魏石的槍尖來得快。


    “嗆啷!”一聲,兩人交錯而過,後麵跟著的魏成、韓平兩人,各率己部兵卒向對方撕殺過去。


    等到魏成與韓平近距離一照麵,兩人卻是生生的瞪著眼珠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韓五,你這負義之人,竟然還活著?”


    “王大郎,你說什麽?誰負義,我韓五可是血性漢子。”


    兩個一早就認識的同村鄉鄰,各噴了一句話後,立即分開各領部眾殺入對方陣中。


    韓平是在魏石穿越前離開村子的,所以,剛從宛城落難來的魏石對韓平沒有什麽印象,但魏成他們則不一樣。


    他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村子,對韓平熟得不能再熟,其中一個鄉兵,甚至還是韓平的少時好友。


    接下來,魏成每一回和韓平對上,都會吼上一句:“韓平,你父母都被曹賊所殺,妻兒差一點被汙辱奸淩,你竟還為曹賊賣命?”


    這要是說一次,韓平也就罷了。


    但魏成見一次說一次,到最後,韓平已是手軟無力,連手中環首刀也舉不動了。


    “王大郎,我父母怎麽樣了?我妻兒何在?”到了最後,韓平幹脆一屁股坐在魏成的麵前,整個人就如同虛脫了一樣的哭了起來。


    他又不是傻子。


    一看魏石、魏成等鄉兵視曹兵如仇敵的樣子,就能猜到夏侯蘭、侯成等曹騎劫掠新野、內鄉,自己的父母妻兒多半是遭了劫掠。


    “怎麽了,我告訴你怎麽了?五嬸子和韓金現在君山之上,你是想要知道真相,想要和家人團聚,那就反戈一擊,幫助我們打敗韓浩。”


    魏石拔馬回轉,瞧見韓平的樣子,心中已是了然。


    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是韓五嬸子的男人,也就是韓金的父親。


    這一場惡戰從午後一直持續到了黃昏。


    給予韓浩致命一擊的,正是哭過一場的韓平。


    在知道妻子、兒子都還活著,並且是被魏石帶著鄉兵救下的之後,韓平終於下了決心。


    不管韓浩待他怎樣,這一次,他要幫助魏石他們一次。


    “韓平?你暗算我?”韓浩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不甘心的倒下。


    一場大戰,韓浩的精力透支到極限,畢竟,魏石這邊,還有廖化、侯音替換,而他身邊,除了韓平一個親信之外,再無其他得力的將領。


    所以,當韓平守在他身後,用一記重擊敲打過來時,韓浩毫無防備,一頭栽倒。


    “韓浩已被生擒,我們勝了!”


    “萬勝!”


    韓浩一倒,餘眾四散。


    有見識快的,朝著隱匿之處躲藏了去,有察顏觀色厲害的,幹脆棄了刀槍,跪在地上等著受降。


    對於他們這些屯田兵來說,隻要能活著,穿誰的衣服,打誰的旗幟,又有什麽關係。


    當最後勝利的呼喊聲在昆陽城外響起時,不管是魏石,還是廖化、侯音,都如釋重負的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韓浩這人,確實難纏得緊,很是不好對付。


    相比那些武力強悍的猛將,韓浩的統兵治軍能力相當的不錯,而且,這人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韌勁非常的強。


    這一次,要不是韓平抵近韓浩身邊,一刀將其拍暈,這一場戰事要想結束,起碼還要半個時辰。


    有韓平這個內應,魏石這一仗打得結果還算滿意。


    韓浩的四千屯田兵,死傷了將近一半,剩下還有一千六百餘人,當了俘虜,逃散者不超過二百人。


    魏石聯軍這邊,眾寇的死傷有近八百餘人,其中直接在戰場上陣亡的,共有二百六十三人,這個數目,讓魏石聞之也是心驚。


    一將功成萬骨枯。


    魏石最後贏得了昆陽之戰的勝利。


    而隨著這一戰,他的名聲也傳揚開來,不再是籍籍無名的盜寇,被曹操、劉協等漢室上層大人物知曉。


    “建安六年六月初五,大漢皇帝詔曰:朕聞荊州南陽郡內鄉縣尉魏石,忠恤體國,護佑鄉裏,甚得民之擁戴,著其領房陵太守職,封內鄉亭侯。其勉之。”


    許都。


    皇帝劉協在得知了魏石的事跡後,頒下任命魏石為房陵太守的詔令,並封其為內鄉亭侯。


    這背後,有沒有弘農王妃唐瑛說項,外人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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