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把話說到這份上,幾乎是自己跳到前台,主持革新改製。


    井伊直政又驚又喜,前田利益也是不敢再提什麽諫言。


    隻有一事,前田利益是不得不爭,俯首泣言道。


    “罪臣不敢違逆聖人美意,隻是我家那孩子還很小,臣下實在是。。實在是有些舍不得她。”


    別的事,前田利益都可以忍,唯有女兒虎千代是她的命根子。


    聖人要把斯波神裔召入多聞山城,從此母女要分居兩地,日思夜想,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呀。


    見前田利益低著頭抹眼淚,義銀也是麵上一柔。


    義銀此舉,絕沒有將自己孩子當做質女的意思,隻是他的孩子越來越多,又是天各一方。


    姐妹之間沒有感情交流,未來見麵相處起來也隻會是形同陌路,視為外人。


    說句難聽的,相互之間動起手來,那也是不會手軟的。


    義銀需要孩子們之間有交流,有感情,更要把斯波神裔從小養在一起長大這件事做成慣例,形成製度。


    他歎道。


    “我隻是讓孩子們來我膝下承歡,又不是剝奪你們母女的天倫之樂,你哭什麽?


    我剛才責問井伊直政為何沒有這方麵的計劃呈上,又不是說要粗暴的立即執行?


    你前田利益願意今天就把孩子送過來,我也擔心多聞山城這邊的下人照顧不好尚未斷奶的嬰兒。”


    前田利益趕緊擦幹眼淚,笑了起來。


    “是臣想岔了,真的非常對不起,讓聖人見笑。”


    義銀看她笑中帶淚,好氣又好笑。


    要說前田利益沒點小心思,肯定是不可能的,她這又哭又笑是在磨聖人的心軟,可義銀偏偏就吃這一套。


    這家夥,腦子就會用在這種不成器的地方,義銀會把自己的孩子當質女?真虧她做得出這等拙劣的表演!


    前田利益暗搓搓的試探,未必真有這個心,但多半是心有所疑。


    義銀倒也不以為然。


    孩子多了,母親多了,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心思自然就雜了,與其讓她們胡思亂想,不如自己把話點透。


    義銀幹脆,就說出了自己琢磨的神裔幼兒園計劃。


    “各家神裔養到五歲,就送來多聞山城進學,我會給孩子們準備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受教育條件,將她們培養成才,無愧神裔之名。


    每年寒暑有假,孩子們可以回母家看望母親,春秋有節,母親也可以來多聞山城看看孩子們。


    你前田利益的領地就在多聞山城旁邊,你要樂意,每旬來看孩子都成。


    還要覺得不舍得,你幹脆就搬來多聞山城住得了。”


    義銀不過是吐槽一句,誰知前田利益竟然順杆子往上爬,欣喜說道。


    “這敢情好,那我馬上就搬。。”


    義銀不等她說完,瞪了一眼,手指一邊。


    “滾蛋,去旁邊坐著。”


    前田利益厚顏一笑,鞠躬之後退回了原位,讓前田利久都忍不住搖頭。


    也不知道這女兒到底是太聰明還是太傻氣,總之,幹得不錯。


    聖人雖然聲色嚴厲得要革新改製,但被前田利益這一攪和,原本站在風頭浪尖的伊賀前田家,似乎不再是政治焦點。


    前田利久這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甭管日子多難過,隻要大家都難過,伊賀前田家就不怕。


    法不責眾嘛,聖人總不能把大家全都一擼到底,怕個毛。


    人心自古不患貧患不均,蒲生氏鄉之死隻要別讓伊賀前田一家來背鍋,前田利久這心裏就平衡了。


    義銀這會兒並不在意前田母女的小算盤,原本他的目標就不是伊賀前田家。


    同心秘書處與伊賀前田家的衝突隻能說是陰差陽錯,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打死前田利益,她也不敢再頭鐵一次。


    伊賀前田家敢於硬頂中樞的勇氣,是背後斯波地方各家給的。


    連大藏長安這種投機分子都主動站出來支持前田利益,可見斯波地方之間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


    義銀要改製革新,首先就得把斯波神裔先摘出來。


    其他人如果真的冥頑不靈,死光光他也不心疼。但老婆孩子,他是不願意有一個受傷,蒲生氏鄉的事更不能再有第二次,他受不了。


    別看他容顏不老,麵若十六,青春永駐,但他的心已經是兩世為人,蒼老不堪,實在受不得刺激。


    讓前田利益傳話,是讓斯波神裔各家認清自己的根本利益,別下場攪和。


    讓斯波神裔子嗣來多聞山城,是為了孩子們的未來,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當人質。


    這些話一定要說清楚,要說透徹,不能有一絲歧義和模糊。


    至於孩子們來了之後該如何安置,義銀已有一套腹案準備著。


    義銀看向井伊直政,問道。


    “武田義信的學業如何?”


    井伊直政鞠躬道。


    “小殿下天資聰穎,體質強健,文武藝都已經打下了底子,臣下非常看好她。”


    義銀點頭道。


    “既如此,就授予她藍衣眾筆頭的位子吧,之後各家神裔五歲時送來,都要入藍衣眾生活學習。”


    井伊直政一愣,緊張提醒道。


    “聖人,小殿下今年才七歲,讓她現在就承擔起武家責任是否有些太早了?”


    當年,義銀將繈褓中的私生女武田義信托付給蒲生氏鄉與井伊直政,讓她接受同心眾集團的庇護。


    蒲生氏鄉與井伊直政都將武田義信視為親女,亦師亦母,四五年下來,感情深厚得很。


    如今蒲生氏鄉死了,井伊直政更是看重武田義信,把他當做接班人培養。


    自己哪天要是扛不住下野,甚至步了蒲生氏鄉的後塵,那武田義信就是她們事業的繼承者。


    義銀看重武田義信,井伊直政肯定開心,但讓七歲的孩子承擔責任,這可就過了。


    武家的確心狠,但再狠也就是讓孩子十歲元服,從此算是成年,可以上陣砍人。


    像聖人這種讓七歲孩子承擔具體任務的行為,在武家看來也是少有的事。


    義銀看井伊直政一臉緊張,自然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話,正所謂關心則亂,這耿直的剛烈之士難得也會露出小女人的慌張。


    歎了一聲,義銀無奈道。


    “你慌什麽,我又沒讓武田義信上戰場。


    自掛靠同心眾之後,藍衣眾上下迷茫,再也找不到自身的定位。


    既然她們不知道未來,那麽我便給她們指一條路走。


    成人的藍衣眾由同心秘書處選拔,優秀者入斯波編製,落選者由地方安置,給予斯波遴選的資格。


    從今以後,藍衣眾將要回歸初心,專注於武家義理,學習文武技藝,要成為斯波新思想的優秀接班人。


    這群孩子以學習為主,武田義信也就是個掛名的筆頭,你這下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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