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上野之地割裂甲信山地與關東平原,北部名胡桃城卡死越後山脈進入關東平原的最佳通道。


    中越的櫪尾城是上越門戶,下越的本莊眾北上莊內地區,影響力已經抵達出羽南北分割線。


    同為下越眾的加地眾侵襲會津地區,拿下西會津兩郡,止步於豬苗代湖前。


    可以說,真田信繁麾下部眾占據的都是關東要隘重地,但她本身的勢力卻不大。


    真田眾戰鬥力很強,號稱天下第一兵,但領地也就是十幾萬石,布局大了,這點兵力就像是撒在大餅上的芝麻,稀稀拉拉。


    真田信繁為什麽會主動上書讓蒲生氏鄉去會津四郡接盤,就因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吞不下會津四十萬石這塊肥肉,怕被撐死。


    更別提,還有南奧諸盆地二三十萬石的一大群地頭蛇,真田信繁她搞不定呀。


    原本蒲生氏鄉前往會津,以她的出身背景,當地武家根本不敢對抗她這個聖人身邊第一親信,反而會有人投效門下。


    她自然可以拉一批打一批,再徐徐培養自己的基本盤。


    但蒲生氏鄉這一死,義銀不得不讓真田信繁自己去接這個盤,那就很可能導致加地眾膨脹,失控。


    下越是百戰精兵,會津也是四戰之地,當地武家一樣彪悍得很。


    現在是會津眾不敢對抗關東侍所,但下越眾那群粗胚想來嚼不來細糠,時間一長,雙方必然針尖對麥芽,


    真田信繁原本就不想去接這個燙手山芋,但如果義銀真讓她去,她硬著頭皮也隻能去點這個炮仗。


    可現在,伊達政宗看破了聖人的無奈,真田信繁的窘境,願意幫忙協助,這又不一樣了。


    伊達家為了拿下會津,早就在蘆名家臣團摻沙子,會津武家分為親伊達與親佐竹,已經幹過幾場,這才是當地火藥桶的根源所在。


    如果是聖人讓真田信繁去接盤會津,佐竹義重肯定不敢在背後動手腳,佐竹家改封出羽的事迫在眉睫,她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犯傻。


    而伊達家的勢力近在咫尺,伊達政宗如果願意出麵幫真田信繁托一把,親佐竹與親伊達兩派會津武家必然偃旗息鼓,大局可定。


    真田信繁隻需要捏住下越眾的韁繩,下越眾與會津眾就都鬧不起來,真田信繁自然可以慢慢接手,消化掉這塊奧羽門戶之地。


    義銀想通前後關節,抬頭看向伊達政宗,明知故問道。


    “你為什麽要幫真田信繁?”


    伊達政宗看著義銀溫柔一笑,輕聲說道。


    “聖人說岔了,我與真田信繁大人非親非故,自然不是幫他,我是想為聖人您分憂呀。”


    義銀看著溫順的病美人,再度淡淡問道。


    “會津四郡可是你朝思暮想,一直想要拿下的地方,這麽就輕易送給別人了?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伊達政宗用手指揉搓衣角,紅著臉說道。


    “我對聖人仰慕無比,也想為聖人生孩子。”


    義銀點點頭,意料之中。


    伊達政宗生不逢時,她爭霸天下的大業剛剛起勢,就遇到關東大局已定的尷尬局麵。


    上杉武田北條三家都投了,整個關東武家都服了,僅憑她一己之力,哪還有逆勢而為的可能性?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嘛。


    斯波天下以聖人為尊,以神裔最貴,伊達家無法通過武力奪取天下,那麽就要想辦法站在勝利者一邊,混成新時代的既得利益者。


    伊達政宗不理關東武家的嘲諷揶揄,不顧大名身份跑到江戶城,多聞山城,在聖人身邊為奴為婢侍奉,不就是為了求得神裔血脈?


    她深知聖人是男人,談利益更談感情,這才另辟蹊徑,不惜自身名望被汙,也要腆著臉擠到聖人身邊。


    果然,聖人心軟讓她登上了聖榻,現在就隻差最後一步,求種。


    義銀自然知道伊達政宗的心思,但他卻無力回絕。


    一來,伊達政宗的外形太具有欺騙性,雖然明知道這少女外柔內剛不簡單,但柔弱女子本就容易讓他心生憐憫,與由比濱結衣同理。


    二來,戶澤盛安死後,義銀的投資打了水漂,在奧羽的布局斷了一根支柱,伊達政宗毛遂自薦要生娃,那就給她一個機會吧。


    經過蒲生氏鄉的死,義銀現在已經徹底斷了獵豔之心。


    數數身邊的女人,武田,上杉,由比濱,北條,島,細川,明智,兩前田,尼子,真田,高田,斯波神裔已經有了十二家。


    如果伊達政宗有福,那就是第十三家。


    斯波神裔十三家呀,還有那些尚未懷孕的身邊女人,南蠻女人,義銀光是數數就覺得心累。


    草不動了,真的草不動了,到此為止吧,伊達政宗這位少女,也許是義銀最後一個新人。


    從此以後,他這位聖人就要為十幾個孩子考慮,不可以再肆意妄為,隨便揮舞吉爾,製造新麻煩。


    伊達政宗這條進取之路,也在她走通之後,徹底被堵死了。


    義銀看了眼滿懷期待的伊達政宗,說道。


    “會津之事就這樣吧,我會寫信給真田信繁,讓她接手。


    至於你。。我會給你機會,成不成得看天意。”


    “謝聖人,那我這幾天就不走了,在多聞山城待上幾日,再隨團回返奧羽。”


    似乎是高興得過了頭,伊達政宗笑魘如花,一時血氣上湧,竟是麵紅耳赤,忍不住咳嗽起來。


    義銀看了眼她病殃殃的樣子,歎了口氣,忍不住吐槽一句。


    “連續幾天?你行不行呀?”


    義銀這句調侃似乎是觸動了什麽開關,伊達政宗麵上看似溫順依舊,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換位思考,這就類似在男尊世界一個大殺四方的梟雄人物,你問他那方麵行不行?


    士可忍,孰不可忍。


    伊達政宗年少獨眼體弱,縱橫奧羽這些年,最恨別人輕視於她。


    也就是在聖人麵前賣乖巧,她耐著性子不敢發作,但到了聖榻之上,自然會讓聖人知道她行不行。


    義銀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禍從口出,捅了馬蜂窩,再過上幾天,他就該是腰酸背痛,知道到底是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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