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說邊看向堂弟,卻隻見堂弟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盯著我但是卻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分明看向我身後的地方,似乎是看見了什麽一樣,然後我聽見他說:“你後麵。”


    我猛地心悸了一下,就轉過頭去看,誰知才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人影正正地站在我背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我嚇了一跳,本能地出聲:“你是什麽人?”


    我嚇得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也沒仔細看這人影是人是鬼,正在思緒混亂的時候,他開口說:“你們不該到河邊來。”


    能開口說話,那是人,我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堂弟,又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會出現在河邊,然後他往前走了一些,離我近了一些,似乎是特地到我身旁來的,湊得近了我看清了一些他的麵容,而且我立馬就認出了這個人來,隻是在我認出的同時,隻聽見堂弟忽然出聲喊了一聲:“周三叔你怎麽在這裏?”


    被我堂弟認出來,周三叔卻沒有說話,也沒有搭理我們,而是直愣愣地看著我們兩個,他的眼神這時候顯得異常可怕,我和堂弟都不自主地縮了下身子,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正在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他開口說:“這塊石碑是看不得的,你們已經闖禍了。”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嚇人,那陣勢就像是要把我們給怎麽了一樣,我暗自拉了拉堂弟的衣角,堂弟明白我的意思,他說:“那周三叔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我們也來不及看他的表情,就匆匆忙忙逃一般地往岸上上來,上了岸上之後我們依舊心有餘悸,生怕周三叔又追上來,一路小跑回家,誰知道才到半路就看見前麵有人正走過來,聽見我們的腳步聲接著就又手電筒的燈光打了過來,我們被光刺了一下,記著就聽見我爸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兩個這是去了哪裏?”


    我爸走進我們之後察覺到了我和堂弟恐懼的神情,也沒責備我們,隻是問我們說:“你們去哪裏了,看見什麽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爸見我們這樣,也知道事情不對勁,就說:“先回到家裏再說。”


    我們就這樣回到了家裏,回到家裏的時候我嬸嬸已經在我家了,我這才知道是我嬸嬸最先察覺到堂弟不在家裏,才到我家來找,以為是找我來了,結果我爸到我房間一看我也不在,這才知道出事了,於是這才出來找,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隻是關於我嬸嬸發現我堂弟不在家裏的這事卻有些玄乎,她說本來她已經睡下了,也不會發覺的,大概是在堂弟和我走了之後一會兒,她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一直敲,但是起來開門門外卻一個人沒有,等我嬸嬸把門合上回到屋裏,敲門聲又響起來了,我嬸嬸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加上自己是個女人,難免會有些害怕,這才來喊我堂弟,誰知道喊了幾聲沒人應,我嬸嬸就急了,生怕他和我叔一樣出什麽岔子來,這才發現堂弟不在家裏,匆匆到我家來找。


    聽見嬸嬸這樣說,我好奇地問了一句說:“門外麵真的沒有人嗎?”


    嬸嬸很確定,我看了看堂弟,不知道堂弟是怎麽想的,我記得在我和堂弟會麵的時候,堂弟有一會兒忽然一驚一乍地問我說我身後是什麽人,後來又說沒事了,難道那時候我身後真的是有什麽?


    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沒有當著我爸他們的麵說出來,畢竟這種嚇人的話,又無憑無據,說出來也是嚇唬嬸嬸。


    問起說我們去了哪裏,我們隻好一五一十地說了,在說到我們找見了那塊石碑並且看見了上麵名字的時候,我奶奶的臉色都變了,但是她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看了看我爸,我爸臉色更加凝重,我見我爸變了臉色,以為接下來會被狠狠訓斥,誰知道我爸鐵青著臉卻沒發火,隻是和我說:“你和宣子先回房去睡吧。”


    然後我爸又和堂弟說:“宣子你今晚就別回家去了,讓奶奶和你媽回家去住。”


    堂弟也沒說什麽,和我灰溜溜地到了房間裏,到了房裏之後堂弟一直都不說話,我問他在想什麽,堂弟卻搖搖頭,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我沒多想,也睡下了。


    再接著就是我迷迷糊糊地似乎聽見房間裏有羊叫的聲音,在陸續聽見幾聲之後這才徹底醒過來,隻是剛從沉睡中被吵醒腦袋還不是很靈光,當我反應過來這個屋子裏有羊的叫聲的時候,我嚇得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然後就看向聲音傳過來的地方。


    我隻看見地上趴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隻是這不是羊,而是一個人,我用手摸了摸旁邊,堂弟並不在床上,那麽地上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堂弟無疑了,而他這時候正四肢趴在地上,嘴裏學著羊叫。


    我被嚇得不輕,但還是勉強鎮靜著問說:“宣子,你這是在幹什麽?”


    但是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抬起頭來看著我,但是卻發出了更加響亮的一聲羊叫,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堂弟好好的為什麽忽然就變成這樣了,我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看著堂弟,嘴巴裏卻已經在喊我爸了。


    而且很快我爸就被我的喊聲給驚醒了到了屋子裏來,當他打開燈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也驚了一下,我顧不上我爸驚異的神色和我爸說:“宣子他好像撞邪了,一直在學羊叫。”


    我爸很快就鎮靜了下來,這時候對剛到房門口的我媽說:“你去拿一碗水和一把刀來。”


    我媽絲毫也沒猶豫就去拿了,我爸則徑直走到我堂弟身邊,然後和我說:“石頭,下來幫忙綁住他。”


    然後我爸就從後麵抱起宣子,強行把他從地上給拖起來,我下床之後則從正麵綁住他讓他不要亂踢亂鬧,這時候我媽進來了,我爸和我說:“石頭你綁住他,不要讓他亂動。”


    說著我把拿過這碗水和刀子,他喝了一口水噴在刀子上,接著就拿著刀子往我堂弟脖子上抹,看見這架勢我嚇了一跳,趕忙問說:“爸,你這是要幹什麽?”


    我爸卻不理我,我看見在我爸將刀子抹到堂弟脖子邊的時候,堂弟忽然發出了一聲殺羊時才有的淒厲叫聲,那叫聲撕心裂肺,持續了幾秒鍾,之後我堂弟就像徹底失了力氣一樣地癱軟下來。


    我扶住他讓他不要倒在地上,我爸見堂弟身子已經軟下去了,才把碗和刀遞給我媽,和我一起抬著他到床上。


    堂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悠悠醒轉過來,看見我們一家人都圍著他有些就驚異,他絲毫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還問我們說:“你們這是怎麽了?”


    我爸說:“你剛剛被羊鬼上身了,現在覺得好點了沒有?”


    堂弟看看我爸又看看我,似乎並不相信發生了這樣的事,他見我們的神色並不像是在騙他,接著他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石頭哥騎著一隻羊在前麵,我怎麽追都追不上,然後他就和羊趟進了河裏,我喊我哥,我哥讓我跟他去,我於是也跟著下去河裏,隻是我才下河忽然就醒了。”


    聽見他這樣說,我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不是因為夢裏的我是這樣子的,而是我覺得我堂弟剛剛的行為似乎和這個夢有關,是有聯係的,我看了看我爸,我爸卻說:“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要多想先睡吧,其他的事天亮了再說。”


    等我爸媽都出去了,隻剩下我和堂弟兩個人的時候,堂弟忽然問我說:“哥,你剛剛是去給誰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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