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段時間內,光明衛十八騎便分散在大行山脈附近各處,偵查信鴿的蹤跡,葉知秋也沒閑著,每天都親自出沒在離府城較近的那一片山脈,時刻關注著山林的上空,稍有飛鳥經過,便會凝神觀望有無異常。


    某日黃五傳來消息說:在其守候的那片地段,出現一隻疑似飛鴿,遠觀發現飛鴿的一段腿部稍粗,似綁有物件,飛入大行山深處約一炷香時間飛出,雙腿看不出異常。


    葉知秋得知後,趕往黃五所在地,聽其講述完畢,沉思片刻道:“若後麵有客商被襲擊,那麽你所看到的這隻飛鴿就必然是對方的信鴿,我們先等等看。”


    一日後,果然有一較大客商被大行盜匪襲擊,這位客商所帶護衛力量不小,雖見盜匪人多勢眾,也不甘心舍棄錢財,雙方發生激戰,最終也沒敵得過大行盜匪,錢財被搶不說,還有不少死傷,報官時,麵色悲慘,對盜匪的惡行痛恨不已。


    初步確定這個方位可能是對方信鴿飛行的軌跡,葉知秋便離開府城的驛站,帶著黃一黃二等光明衛十八騎做好準備,就近找家客棧住下,供晚上修整歇息之用,白天則守候在這邊山脈,關注空中來往的飛鳥。


    一連數天沒有發現什麽可疑飛鴿,眾人也不著急,心知盜匪沒有這麽快就再次作案,按照大行盜匪作案的規律,過了十天之後,眾人就更加慎重監視空中,神目如電,時刻掃視劃空而過的飛鳥,以防漏掉一兩隻,錯過對方信鴿的到來。


    直到第十七天的午後,葉知秋終於發現一隻灰色的鴿子從自己的上空飛過,投入大行山深處,以其目力,明顯看出鴿子的左腿上端綁有筒狀物件,必是信鴿無疑,隨即吩咐黃一等人道:“我身上帶有一瓶特製香料,打開後香氣在空中迷漫,不易散去,你們可根據這香氣追蹤到我,不必太急,以免打草驚蛇。”


    等黃一等人都聞過自己拿出來的那瓶香料後,葉知秋將瓶裝香料收回,不再說話,眼睛盯著山脈的上空,時刻做好準,一旦這隻灰鴿再次出現,就是自己玩命追擊的時刻。


    一炷香時間過去,灰鴿重新出現在上空,朝著某一方向飛去,葉知秋連忙運行真氣,施展追風逐音步,緊緊的跟著這隻如箭般穿行的灰鴿,追風逐音步還沒有練就大成境界,不過在不顧自身真氣的耗損之下,還是很容易能夠跟上飛鴿的速度,隻是有點驚世駭俗。


    不過在荒郊野外還好,行人很少,往往對麵的行人遠遠的才看見人影,不一會兒,葉知秋就一陣風似的從對方身邊經過,帶起的風勢刮的其衣衫亂舞,不明情況的,嚇得一跳,還以為遇到什麽怪物。


    很快到達一處小鎮邊緣,地麵上的路就沒那麽好走,葉知秋也顧不了那麽多,屋頂,樹梢,牆沿都成其借力之物,迫不得已的時候連行人的頭頂也得借一借,惹得不少人以為是遇到什麽江湖仇殺之類的戲碼,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中暗罵不已。


    當然在到達小鎮的時候,葉知秋就故意放慢速度,不追得緊,隻是遠遠的跟在灰鴿身後,不讓其飛出自己的視線就好,不然容易引起灰鴿主人的警惕,在看到灰鴿飛入一處閣樓之後,記住其方位所在,停下身法,若無其事的隨意溜達,慢慢的接近那處建築。


    溜達的時候,葉知秋依稀記起這個小鎮貌似就是當初和杜文龍家眷坐車經過的小鎮,等到到達剛才灰鴿落入的那座閣樓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家藥材鋪,也沒有進去觀看,瞥了一眼就離開,在附近找了家茶樓,一邊喝茶休息等待黃一等人的到來,一邊監視著這家藥材鋪的動靜。


    差不多半炷香時間,黃一等人尋香來到小鎮,沒有大張旗鼓,各自漫步人群之中,等看到葉知秋的時候,見葉知秋手指一指不遠處的藥材鋪,隨後又擺擺手,立即意會過來,四散離開,等待黑夜的到來。


    白日時間,一切正常,沒有什麽可疑人物出現,藥材鋪中隻有一個夥計在忙碌著,沒有看見掌櫃的。掌燈時刻,從二樓下來一位圓臉黑須的中年漢子,對夥計說了幾句,夥計便躬身行禮離開,中年漢子隨即收鋪關門。


    中年漢子上得二樓,泡上一壺茶,擺出幾碟糕點,拿起一本不知名的書籍,就著燈火,一邊喝茶吃糕點,一邊細看書籍,有點悠閑自在。沒過多久就聽見閣樓上傳來響動,臉上驟變,剛喝進嘴裏的茶噴了出來,將書籍一丟,慌忙起身,盯著閣樓,嚴陣以待。


    “掌櫃的真是好興致啊!”葉知秋從閣樓上走下來,打量二樓房屋中的狀況,盯著中年漢子,臉露微笑。


    “你是什麽人?”中年漢子見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小夥子,稍微鬆口氣,厲聲道:“是來入室搶劫嗎,可惜我這裏隻有藥材,沒有錢財!”說話的同時做出防備動作,看來也是練家子的。


    “別激動,說話聲音小點,別驚動左鄰右舍的,大晚上的被人聽見不好,”葉知秋無視對方擺出的防禦動作,慢慢走近。


    中年漢子那會聽葉知秋的,又見對方年輕,倒是不懼,進步抬手,一拳就砸過來,葉知秋向旁撤步,隨手一拉一扭,就將對方的手臂鎖在身後,手上微微用力,便又將對方壓到在地板之上,這才開口道:“你這身手太差,乖乖聽話會少受點苦,不然,小爺還得上點手段,有你好受的!”


    “不知少俠趁夜來訪有何事?”見對方沒再繼續施壓,中年漢子開口問道,心中也在盤算來人的來路。


    葉知秋直接問道:“你白天給大行山那邊傳遞了什麽消息?”


    “什麽什麽消息,來......”中年漢子一聽就知出事了,試圖高喊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被葉知秋打暈在地。


    葉知秋有點不滿意這樣的結果搖頭歎道:“唉,第一次幹這種事,還是沒經驗啊!”


    將中年漢子拖起靠在桌旁,一拳擊中對方肺部打醒對方,不等對方開口,又封住其啞穴,威脅道:“小爺隻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再試圖喊叫或者亂說話,就割了你的舌頭喂狗,再讓你受盡十八般酷刑,能夠撐得下來,小爺佩服你!聽懂了沒?懂了就點頭,解開你啞穴好好回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武力麵前不得不低頭啊,心知兩人之間武力相差太大,隻能認栽,中年漢子猶豫片刻,就點頭同意,解開其啞穴後,有些沙啞的說道:“早就想到有這麽一天,多年過去沒想到這一天終於來了,少俠是怎麽找到這的。”


    “別廢話,回答小爺先前的問題!”


    “有一王姓客商要去石城,所帶錢財頗多,護衛力量也沒有超出界限,符合我們劫掠的標準,所以飛鴿傳書去山裏,至於到底要不要動手,最後還是由大當家的來決定。”中年漢子最終屈服,道出實情。


    葉知秋思索片刻發問道:“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動手,何時何地動手?”


    “是的,我這隻管傳遞消息,下麵的人將探得消息匯報到這,合適的話,我就傳給大當家的,其他事一概不管,少俠我都是實話實說啊,你能饒我一命嗎,我可從來沒有動過手的啊!”中年漢子最後哀求饒命。


    “那你拿錢了沒,”葉知秋沒好氣的道,接著又說:“你的事怎麽處理,還要看你表現,表現的好的話,要你的命又有何用!”


    “給你傳消息的那些人,你都知道具體住處嗎?”葉知秋繼續發問。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他們大都居無定所,也很少有人向我透露住址的。”


    “這樣啊,把你所知道的那名客商的信息告訴小爺,其他的信息,你待會兒說給帶來的同伴聽,讓他作下記錄,別想著通風報信大叫示警,小爺的那些同伴可不是好說話的主,”葉知秋打出暗號,讓一直守在樓下的十八騎上來一人。


    待聽完那名客商的信息後,黃十八就從樓下上來,葉知秋交代其看好這掌櫃的,等待事件的後續處理,並記錄對方交代的情報,若有任何異常舉動可立即斬殺。隨後,走下底樓,一看鋪門已被黃十八從外麵打開虛掩著,便拉開出門,隨後關上。


    出門後和黃一等人匯合商定下計劃:明日遠遠的跟在那王姓客商車隊後,若有劫匪出現,暫不必動手,等對方奪得錢財進山時,還是由葉知秋遠遠的隨行跟蹤,黃一等人再循著香氣跟著葉知秋,待找出對方老巢後,再決定如何出擊,同時提醒黃一等人,進山後要注意山中布置的陷阱。


    次日午後,王姓客商的車隊在路過一處竹林之地時,被衝出來的大行盜匪圍住,領頭的赫然是曾經試圖搶劫杜家車隊的粗壯漢子小五,葉知秋對其還有些許模糊的印象。在小五的帶領下,大行盜匪和王姓客商帶來的護衛人員經過一番激鬥,搶走全部錢財,投身茫茫的山林中。


    進入山林中不到盞茶時間內,這幫盜匪回頭觀望數次,不見有人跟蹤,但還是不放心,又四散開來,兩三人一組,各自背著裝有錢財的包裹,分頭朝深山中奔去,奔跑過程中還會突然回頭觀望後方動靜,以防有人跟來。


    粗壯漢子小五這組有三人,由於對其有點印象,所以葉知秋不跟著別的組,就遠遠的跟在小五三人身後。這三人也是謹慎,不僅回頭查看後方動靜,還七繞八繞的不走尋常路,一般人非得給繞暈腦袋不可。


    沿途的山林間,還有布置的深坑陷阱,要是不小心掉落,坑底就有無數的尖樁伺候著,這可不是鬧著玩,是非根都不保;此外草叢間還放有捕獸夾,要是不小心踩上去,也夠喝一壺的;至於什麽套索啊,擺木啊,套網啊,機關箭啊,機關尖刺啊等等機關陷阱也不少,一不小心就會觸發。


    跟在後方的葉知秋,每發現一處深坑陷阱都會用樹枝豎在邊沿做上記號,防止後來的人不慎落坑做太監;捕獸夾直接用樹枝觸動讓其自動夾住,再挪到一旁;其他的機關陷阱發現的也都做上記號,提醒後來人。


    也不愁跟不上對方,以葉知秋的感知力,加上對方跑動的動靜不小,老遠的都能聽清方位,所以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些瑣碎,為黃一等人掃清路障,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損傷。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葉知秋遠遠的看見一處山崖,山勢陡峭,依著山勢建有一幢幢的石頭房子,心知這有可能就是對方的老巢,山崖高處必然有所戒備,當即停下腳步,借助各種障礙物慢慢的靠近山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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